走出墓室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九歌身上是弋歐寧的外套,懷裡抱著雪靈。
弋歐寧穿著裡衣靜靜地跟在九歌身後,肩上雪白的布料被鮮血染紅一片。
兩人剛走不遠便聽見一驚叫的女聲,只見南宮雅興奮地衝過來一把抱住九歌。
「月姐姐!」他們一群人不眠不休地找了整整一個晚上,提心弔膽了一個晚上,如今見著九歌活生生的、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那雀躍的心似乎立馬就要跳出來一般。
不遠處的樓玄和古越聽到聲音趕忙跑過來,見著眼前的女子一陣欣喜。正要開口問什麼,卻突然發現兩人的衣著不對勁。
古越暗了眸子,胸中生出一股怒火。
「月城幾萬人舉著火把找了一整晚,你們就跑到這兒來偷情?」
南宮雅聞言離了九歌的身,這才發現她剛剛忽略了什麼。
樓玄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雖不說話,可是那隱忍的怒氣不比古越的少——這一次,月兒確實過分了。
越來越多的人聽到動靜圍攏過來,九歌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只見她摸著懷裡雪靈的後背順毛,操著不喜不怒的聲音淡淡開口:「長老墓里,把她找出來吧。」
一旁的吐羅門罕以為九歌真是跑了大老遠來偷情,本來不願摻和他們家事準備迴避,卻突然聽到九歌提到長老墓。
微微詫異地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疑惑問道:「聖女說,長老墓?」
「川兒想要殺我,我躲進了長老墓。雪靈找人救我,恰巧碰到了歐寧。」
聞言,眾人皆驚。
原來是他們會錯意了?
樓玄趕忙上前摟住九歌左看右看,擔憂問道:「沒受傷吧?」
九歌搖了搖頭,卻聽古越冷哼一聲:「既是救人,又何故這般模樣?」她明目張胆地穿著弋歐寧的外套,難不成還想將他們當傻子來騙?
九歌聞言抬頭,一雙幽黑的眸子望著古越。
她知道古越的脾氣,若是說了真相,他一定會廢了歐寧。
她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低頭望著懷裡的雪靈緩緩開口:「川兒想要燒死我,還好只是燒了衣服。」
聞言古越一愣,沒了醋意卻又是升起另一把怒火。
「那川兒還活著嗎?」
「被關進了地道。」
古越轉頭望向吐羅門罕。「城主可知那長老墓在哪?」若是不親手殺了那女人,那他還有何資格說愛月兒?
吐羅門罕聞言趕忙應道。「我帶你去。」
見古越抬步準備離開,九歌知道,那川兒必定是活不成了。
她不會可憐那個要置她於死地的女人,但是,她要知道川兒為何要殺她。
開口叫住古越:「帶她回月城吧。」
古越聞言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望著九歌。
他恨不得將那個川兒剝皮拆骨,但是既然月兒要審,那便暫且留她一命吧。
衝著九歌點頭道:「等我回來。」
見著古越走遠,九歌終於再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樓玄趕忙上前將她接住,衝著眾人吩咐:「先回月城。」
九歌醒來的時候便見著樓玄坐在床邊,雖說那表情不喜不怒,可是她知道,樓玄是真生氣了。
見著九歌醒來,樓玄沉聲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可不會傻地相信她與那弋歐寧什麼都沒發生。
九歌一愣,望了望外面天色已晚。沒回答樓玄倒是開口反問:「古越回來了嗎?」
「沒。」
「你知道古越的性子,我自然不能告訴他。你既然幫我擦了身子,便該是知道了。」
「我是知道了,可你該說說那滿身的青紫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對你用強了?」
九歌不說話,只是拉起樓玄的手靠在他的肩上。
過了良久,又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那嘶啞的聲音聽得樓玄胸腔發痛。
「我還他的,從此,就真的是橋路兩歸了。」
樓玄聞言,抬手撫上九歌的後背嘆了口氣,他想安慰她卻不知該說什麼。
明明是兩個都互相深愛的人,卻為何要弄成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