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準備回房休息,打開房門卻看見房間裡來了位不速之客。
弋歐寧有些驚訝:「樓玄?」怎得這麼早就來了?他還想多與月兒單獨相處些時間呢!
九歌牽著弋歐寧的手,見了樓玄有如被人撞破偷情般尷尬,又怕他那性子吃起醋來會一發不可收拾,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立馬換了副狗腿的笑容問道:「怎得來了也不支會一聲?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兒?」
樓玄望著兩人握著的手心思一沉、眸色加深,袖中的拳頭握緊,努力壓制著內心想要弄死弋歐寧的衝動開口:「我看見客棧後院的馬車,便想到你們在這家客棧。」
九歌聞言鬆開了弋歐寧的手給樓玄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只道是希望他能消消氣:「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
手中的溫熱不再,弋歐寧只覺得胸中一空,不滿的癟癟嘴坐下,望著樓玄冷聲開口:「自己去開一間房,這房裡有人了。」
樓玄不理他,逕自看向九歌:「月兒的房間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等九歌開口便聽見一旁的弋歐寧搶話說道:「在這兒!」
樓玄聞言眼神一凜,那握著的拳頭咯吱作響,他才離開多久這弋歐寧便趁虛而入了?果真是死皮賴臉、見縫插針的往月兒身上鑽,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東西。
九歌見氣氛有些尷尬,趕忙開口:「那個,我單獨開一間房,你們是一起住還是再多開一間?」說完,立馬懊惱地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這兩人都這樣了,還用得著問是不是一起住?
樓玄自然不願意跟弋歐寧住的,可還沒開口便聽弋歐寧說道:「一起住。」
樓玄聞言疑惑地轉頭看向弋歐寧,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轉念一想,這傢伙應該也是不願意與自己一起住的,他這麼說便是有原因了。便也開口道:「月兒開一間房便好,我與他一起住。」
九歌詫異地望了望兩人,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雖不放心,但想著總歸是兩個大男人了,再怎麼鬧也是會把握好分寸的,隨即開口道:「那好吧,我去找店家,你們聊。」
九歌要的房間就在隔壁,準備隨時注意兩人的動靜,雖覺得他們會掌握好分寸,但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那兩個人都是牛脾氣,她實在怕他們一言不合就打起來,到時候歐寧鐵定吃虧,不是她不相信歐寧的實力,實在是樓玄作為鷹樓前主,他的武功就連古越都只能打個平手。
然而等了半天,隔壁沒有一點動靜,這倒是讓她有些吃驚,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打了個呵欠安然入睡。
這廂樓玄與弋歐寧大眼瞪小眼:「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弋歐寧倒是對樓玄的態度見怪不怪,要想讓他笑著對自己說話,怕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可能性還要大些。輕挑起眉頭,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與其我兩在這兒鬧得天翻地覆,倒不如一致對外來的好些。」
「你什麼意思?」
「你我都看得出來,月兒心裡有你我,只是她自己不願承認。與其讓她這麼折磨自己,倒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月兒也就不會這麼為難。」
樓玄聞言冷哼了一聲:「你想讓我與你共事一妻?」
弋歐寧不說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也不願意與樓玄分享月兒,但是他看得出月兒對樓玄的情不比自己少。月兒心善,不願意傷害任何人,可也就是這副性子註定了她的博愛,覬覦月兒的人太多,誰能保證她將來不再對誰動心?
古越如今雖傷了心,但是誰能保證他不會捲土重來?皇帝對月兒的溫柔與縱容雖不明顯,但是他每每看月兒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縱然他隱藏的再好,卻躲不過自己醋罈子的這雙眼睛。與其自己與樓玄在這斗的你死我活,倒不如槍口一致對外,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樓玄望著弋歐寧端著茶杯的雙手,眼神莫名。
弋歐寧想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從小的訓練讓他說話做事比常人更加敏覺,弋歐寧能發現的他自然不會不知,只是他只想著讓月兒承認自己便一定不會再選擇其他人,卻沒想到弋歐寧動作如此之快,也沒想到這樣會讓月兒生活在痛苦之中。
他說過要保護月兒,甚至不惜成為別人的影子,如今知道月兒心中有自己的存在,自然高興。一番權衡利弊之後,終是與弋歐寧達成共識。
月兒在他與弋歐寧之間難以抉擇,就更不能讓其他人再橫插一腳,弋歐寧的計謀和拳腳功夫都不如自己,若是真要共事一妻自己也必定不會吃虧,如果真要有其他什麼人插進來,比如那高位上的皇帝,那自己的把握就不大了。
昏暗的房間裡燭光搖晃,達成共識的兩人相望一眼皆是嘴角輕勾,像極了兩隻老謀深算的狐狸,破天荒的和平相處。若是九歌看到兩個人能在一起相安無事的喝茶,必定是驚掉下巴。
第二天一早三人開始登山,將近中午時分走了一半路程。
幾人坐在山腰的樹蔭下歇腳,樓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精美糕點,九歌見之卻覺得無味。
「我突然想吃烤肉。」
弋歐寧站在一旁的大石前,聞言走了過來對著樓玄說道:「你去打野味,我去拾柴禾。」
看著樓玄點頭毫無異議地走開,九歌有些驚訝:「你們的關係何時變得如此融洽了?」
弋歐寧聞言挑眉:「如今我與他也算是兄弟了,難道不應該融洽相處?」
九歌不解:「兄弟?」
弋歐寧摸了摸鼻子,眼神閃爍:「你也別管這些,總之我們以後不會再鬥來鬥去,這樣你不是也省心了?我先去拾柴禾,你在這裡休息不要隨處走動。」說完不等九歌搭話,便立馬飛也似的離開了。
笑話,若是讓月兒刨根問底知道了他和樓玄在背後的小動作還得了?他是與樓玄達成了共識,但是不能馬上說出來,本來月兒心裡就很糾結,一時半會兒肯定接受不了,若是一時想不開把他和樓玄都踹開,他上哪兒哭去?
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九歌見狀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不打算多問,他們如今能和平相處,那自己也就不用糾結哪一天他們若是真打起來她要選擇幫誰了。不過昨天明明還互看不順眼的兩人,今天怎麼就和好了?
難道是昨晚同房他們終於發現自己喜歡的不是女人而是······一想到這九歌不免打了個冷戰,若真是這樣,那自己也只有······祝福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