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戈澤文病逝（下）
「醫生！」
伊爾莎連忙朝身旁的雅各和班克羅高喊道：
「雅各先生！班克羅先生！快去叫醫生過來！」
伊爾莎的話音剛落，戈澤文便輕笑了幾聲：
「不必了，叫醫生過來也沒有用了……」
說罷，戈澤文再次抬起頭，望向站在床邊的雅各與班克羅：
「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謝謝你們。」
「……嗯。」班克羅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幾十年來，實在是辛苦你了，戈澤文。」
班克羅頭一次直呼戈澤文的名諱。
而站在班克羅身旁的雅各，此時正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戈澤文。
目光中有悲傷、有不舍、有無奈、有痛苦……
「好好睡一覺吧，戈澤文。」雅各輕聲說道，
雅各並沒有對這名摯友說太多道別的話。
戈澤文一邊微笑著，一邊認真地端詳著雅各和班克羅二人的臉，仿佛是要把他們二人的臉給牢牢記住一般。
「唉……」戈澤文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用無奈的語氣說道，「蓋爾到現在都沒來呢……本來還想再跟他多說一些話呢……」
「爺爺！」
伊爾莎再怎麼笨，也該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不要走！」伊爾莎撲到戈澤文的懷裡，一邊大哭著，一邊喊道。
面對突然撲到懷裡的伊爾莎，戈澤文無奈地笑了笑。
戈澤文伸出手，輕撫著伊爾莎她那柔順的銀髮。
「說起來，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個冒險家呢。想去世界各地冒險。」
戈澤文突然用戲謔的語調說道：
「後來我發現——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場大冒險。」
「現在，真正的冒險終於開始了。」
原本正輕揉伊爾莎頭髮的手，此時軟軟地垂了下來……
「爺爺……？」
伊爾莎小心翼翼地緩緩抬起頭。
只見戈澤文閉著雙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已沒了任何的生息……
啪！
就在這時，戈澤文的寢室大門背猛地打開。
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的蓋爾氣喘吁吁地衝進了房內。
戈澤文察覺到自己的壽命將盡後，他便讓他的侍者們去叫伊爾莎、雅各、班克羅、蓋爾這4人過來。
而蓋爾此時正好不在他的房間內。
看書看累了的蓋爾，此時正好在白央宮四處閒逛、散步。
所以侍者們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終於找到了蓋爾。
得知戈澤文今天的精神格外地好、在叫他過去後，蓋爾便趕忙朝戈澤文的房間奔去。
然而，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在他來到戈澤文的房間時，戈澤文已經在數秒之前沒了生息了……
「父親……」蓋爾一邊用顫抖的嗓音呢喃著，一邊緩步走向父親的床邊。
在確認了父親真的逝去後，蓋爾感覺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儘管蓋爾在努力克制，但淚水還是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
而伊爾莎更是伏在戈澤文的懷嚎啕大哭著……
……
……
布列顛尼雅帝國皇曆295年，布列顛尼雅帝國第12任皇帝——戈澤文·奧古斯都，病逝。
享年67歲。
在戈澤文病逝的當天下午，他的遺體被收斂進了棺材裡，準備之後埋葬進布列顛尼雅帝國的皇陵里。
哭到雙眼紅腫、哭到雙眼快要流不出眼淚的伊爾莎，在戈澤文病逝的當天晚上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寢室內。
誰也不讓進，誰也不想見。
不僅僅是伊爾莎，就連蓋爾也是這般。
在戈澤文病逝的當天晚上，蓋爾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寢室內，誰也不想見。
伊爾莎的這狀態，讓以雅各、班克羅為首的群臣很是擔憂。
戈澤文病逝——這固然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
論心中的悲痛，和戈澤文並肩奮戰了數十年的雅各、班克羅，並不輸給伊爾莎和蓋爾多少。
但現在還不是沉湎於悲痛的時候。
萊茵蘭平原那邊還有數十萬大軍等著他們去迎擊，還有伊塞爾的殘軍等著他們去救援。
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絕不能把寶貴的時間浪費掉。
雅各和班克羅雖然心中悲痛萬分，但還是迅速打起了精神。
他們也希望伊爾莎和蓋爾——尤其是身為皇帝的伊爾莎能打起精神來。
但是雅各和班克羅站在伊爾莎的寢室門外，想要敲門的手舉起來又放下、舉起來又放下，遲遲無法狠下心來把伊爾莎的寢室房門給敲響。
他們倒不是因為害怕在敲響伊爾莎的寢室房門後，會被伊爾莎責罵。
他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勸伊爾莎打起精神來而已……
雅各和班克羅都是天才級別的文官，在政界摸爬滾打數十年，早就練就了強大的心性。
所以他們才能在戈澤文病逝後，如此迅速地恢復冷靜。
只不過——他們能做到這一點，不代表伊爾莎就能做到。
伊爾莎今年也才12歲而已……
不論怎麼想，現在還尚且年幼的伊爾莎，都不太可能能像雅各和班克羅那樣，那麼迅速地振作了起來。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雅各與班克羅在商量了一番後，決定先等等看、等到明天再說。
到了明天，如果伊爾莎還是不願意出房門的話，那就再想辦法吧。
打定主意的二人，只能返回各自的宅邸，等待明天的到來。
然而，就在班克羅剛回到他的宅邸時，來自白央宮的使者便突然找上了門來——是伊爾莎派出的使者。
雖然班克羅對於伊爾莎的突然召喚感到很疑惑，但這畢竟是皇帝的召喚，不能耽擱的，所以班克羅也只能帶著他滿腹的疑問，重複回到了剛離開沒多久的白央宮。
在侍者的帶領下，班克羅被領進了伊爾莎的寢室內。
進到伊爾莎的寢室後，班克羅便見到一道坐在床鋪上的小小身影。
這道身影，自然便是伊爾莎了。
「抱歉，班克羅先生。」伊爾莎輕聲道，「這麼晚了，還叫你過來。」
因為周圍的環境很暗，所以班克羅並沒有看清伊爾莎現在的表情如何。
但從伊爾莎的語氣上來看，伊爾莎現在的情緒應該還不是很好。
不過這倒也在班克羅的預料之內，如果伊爾莎嘻嘻哈哈、一臉歡笑地和班克羅說話，這反倒會讓班克羅感到意外與驚悚。
在伊爾莎的話音落下後，班克羅便趕忙恭聲道：
「陛下，哪裡的話，為陛下排憂解難，本就是我等臣子應盡的責任。」
如果戈澤文要死了，雅各會對臨終的戈澤文說些什麼？
這個問題，我其實思考了很久。
到最後，我發現——如果戈澤文要死了，那按照雅各的性格，以及二人的交情來看，雅各應該不會說太多的話。
一句「好好睡一覺吧」，應該就足夠了。
從某些方面來講，這應該也算是一種浪漫吧（笑），簡單的告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