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孟晚棠瞬間一頓。
林素說：「陳嬌嬌啊！她現在做生意，讓幾個孩子都去上學了。每個月的收入，可是好萬塊錢。聽說，馬上就要送他們家老大去國外留學了。她雖然是二婚，可沒啥不好的。幾個孩子也不是累贅，反而是助力。她一個女人，難不成一輩子不結婚？」
「不結婚怎麼了？不結婚，又有錢，想過什麼樣的日子不行？非要找個男人嫁了，然後過去伺候他，再伺候他們一家子。賺的錢，還要給他們花。心煩的時候，想偷個懶，不做飯，出去吃個飯，還要被指指點點，說不定還要被罵一頓敗家。」
孟晚棠轉身拿了一塊牛肉，手起刀落，切成丁，再醃製一下。
她臉上的笑容，始終都冷冷淡淡的。
「媽，我知道我現在說的這些，你很難理解。可你想想，憑什麼我們要去別人家做家務，伺候那些大爺？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自己洗衣服，回到家會主動做飯。賺那點破錢，還不夠他擺譜的。」
「別的不說，就說陳嬌嬌，她一個月那麼多錢，賺得比別人一家子一年賺的錢都多。她是多想不開，才想著去嫁人。」
林素無奈：「我就說了一句話，你就說了這麼多。」
「那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孟晚棠切洋蔥，扭頭跟林素說：「媽，你先出去，我要切洋蔥了。」
林素覺得她是故意的，但是又沒有證據。
「我先出去了。」
「恩恩。」
孟晚棠笑眯眯地揮手，轉身叮叮噹噹地切洋蔥。
她媽洋蔥過敏，聞到洋蔥的味道就渾身起紅點。
但這個東西，不是不能克服。
今天，孟晚棠就沒心思讓她克服了。
晚飯很豐盛。
現在買菜不要票，買雞肉也不要票，很多東西都不需要用票了。街上到處都是個體戶小老闆，店鋪也逐漸多了起來。
不少人家從後面專門蓋了個房子，用來當店鋪。
大多數人都是租出去的。
一個月的租金，抵得上一個月的工資了。
這幾年，家裡的油水大，孩子們雖然吃得多，但沒有那麼誇張。幾個男孩兒，一頓飯也就是吃四個大饅頭。
三個孩子，吃十一個。
外加一個陸青野，也是超級能吃的人。
孟晚棠還蒸了一大鍋米飯。
排骨別人都是只做一盤子，吃不完還要剩下。他們家都是論盆做，紅燒肉也是。
「我的老天！」
霍霄低聲跟陸青野說：「嫂子這人真不錯，面冷心熱。她沒往我身上戳幾刀子，我都覺得挺好了。結果嫂子竟然做了這麼多好吃的招待我。我怎麼覺得不踏實呢？」
「吃你的飯吧！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那么小心眼兒？」
陸青野給他添飯。
霍霄忙說：「別，我自己來，可千萬用不著你。」
霍霄不只給自己盛飯，給其他人也都盛了飯。
就在這時，陳嬌嬌來了。
她過幾天要去南方一趟，提前把這個月的錢給孟晚棠送過來。沒想到竟然趕上了吃飯地點。
「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吃飯？平時你們家不是早就吃完了嗎？」陳嬌嬌跟著孟晚棠進屋，然後把包打開，從裡面取出幾捆錢，放在桌上。
孟晚棠拿過錢，簡單地看了一眼，就收起來放在櫃裡：「這個月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要去看看地皮，之前和你說的，要辦個廠。已經有合適的廠了，我過去看看，要是合適的話，以後咱們自己的衣服，直接從咱們廠子裡出。這樣就省了很多錢。」陳嬌嬌原本想把霍大毛送出國的，現在根本走不開。
霍大毛如今是她的幫手。
他要是走了，陳嬌嬌就跟斷了一條手臂似的。
「你這次過去，還是大毛給你看著店？」
「嗯，他留在這邊負責。你說你也是，那麼多店，你一個都不管。非要折騰這個小破診所，你這個小破診所有什麼用？」
一年賺的那點錢，都比不上他們一個月賺的。
「所以我才會投資你。不然我哪兒來的底氣做慈善。」孟晚棠笑著說。
陳嬌嬌眼神複雜：「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孟晚棠笑著問：「你不也一樣變了？你現在和以前可是完全不一樣。」
「那是因為有你的支持。若是沒有你的話，我不能保證我能過上現在的日子。就算能，也需要很久很久。」
陳嬌嬌很清楚，她的腦子根本就沒有孟晚棠厲害。
要不是孟晚棠出主意，指揮，又給她投資，她才不會有今天。
「你真是太瞧不起自己了。」
孟晚棠鎖上柜子，拿著鑰匙，拉著孟晚棠往外走：「今天別走了，在家裡吃了飯再走。」
「不了，我回去了。孩子們……」
「孩子有大毛，根本就用不著你。再說，就一頓飯而已，孩子們就算吃晚一點也沒事。」孟晚棠不由分說，拉著她去飯廳吃飯。
陳嬌嬌一進去，看到那麼多人，下意識想往後退。
天！
怎麼這麼多人。
孟晚棠從後面推著她：「坐，坐這裡。」
陳嬌嬌：「……」
她被迫坐下，正好對著一個滿臉正氣的男人。那個男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
陳嬌嬌微微蹙眉，並未表現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嬌嬌來了？」林素十分熱情，「你可有口福了，今天是晚晚親自下廚，你等會兒一定要多吃一點。」
陳嬌嬌笑得特別燦爛：「那我一定多吃點！」
「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忙壞了？你的臉都瘦沒了。以前臉上還有肉，看著圓嘟嘟的，好看。」林素夾了一塊排骨放在陳嬌嬌碗裡。
「我這是老了，臉上的嬰兒肥沒有了。」陳嬌嬌笑眯眯地說著，吃了一口排骨，「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林素說話的時候，還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霍霄。
孟晚棠：「……」
大意了。
怎麼就還給她媽媽創造了機會呢？
吃過飯，林素還想拉著陳嬌嬌試探兩句。
孟晚棠意識到之後，就拉著陳嬌嬌先走了，她還不忘給陳嬌嬌打包一些菜，讓她拿著回去給孩子們吃。
「這邊我會看著點，你不用擔心。」
陳嬌嬌：「謝謝你。」
「客氣了。」
孟晚棠把人送走，一轉身，就看到她媽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孟晚棠討好一笑：「媽，你還沒死心啊？人家陳嬌嬌都不需要男人的。」
「你又不是人家，你怎麼知道人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