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素的笑罵聲中，孟晚棠歡快地從屋裡出去。
家裡的菜和肉都是常備著的。
自己家吃一頓飯還行，要是叫公婆也過來吃飯，那肯定得多買點。
孟晚棠把大骨頭拿出來，準備做個醬大骨。
林素沒一會兒也來了廚房。
「怎麼著？用不用我幫忙？」林素可捨不得女兒那麼辛苦，抬手就要幫忙洗菜。
孟晚棠忙把人給攔住：「這兒不用你，你趕緊回屋去看你的書。」
林素幫忙那就是幫倒忙。
廚房裡的地上也鋪著地暖，踩在上面一點都不涼，屋子裡也格外暖和，不比堂屋差。
林素不願意走，孟晚棠也沒把人趕出去。
有個人在這兒聊聊天，感覺也挺好，林素還知道幫忙遞一個盤子，拿個碗。
「對了，昨天孟倩玉又打電話過來了。」林素昨天忘了說這件事。
孟晚棠拿著菜刀噹噹噹噹的把一根黃瓜給切了。
別的不說，那氣勢看起來格外嚇人。
「她打電話過來幹什麼？」孟晚棠這語氣都不怎麼好。
林素說：「她那意思是想問問你要不要過去過年？」
「她喝了？」
孟晚棠一臉譏諷。
孟倩玉這人是沒長腦子嗎？難道孟倩玉還以為她們已經原諒她了。
臉可真夠大的。
「那誰知道了。」
林素也覺得特別好笑。
這麼多年孟家人都沒說主動打電話過來，喊她過去過個年。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地去找孟珣，非要讓孟珣回家過年。好像只有這樣，她們才算是贏了她。
林素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她從來都不攔著孟珣。
是孟珣自己不願意回去。
孟晚棠忽然問：「媽，以前他們打電話叫你回去過過年嗎？」
嘖。
怎麼說呢？不愧是她親生的。
瞧瞧這有多敏銳，一下子就抓到了問題的重點。
林素笑而不語。
孟晚棠還有什麼猜不到的呢？
「他們家人真的是怎麼想的，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活得這麼大的？」
孟晚棠已經不想提孟家人了，一提就覺得噁心。
「你也別往心裡去，如果你不願意跟他們來往，他們過來你也別露面兒就行。如果你願意跟他們來往，不用顧忌我。這麼多年我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也根本影響不了我。」
林素說不出那句你去他們家過年吧，那會傷了她姑娘的心。
她也不能說你不要跟他們來往。
那畢竟是她的爺爺奶奶，看在她爸的面子上，就算心裡有多不痛快，也得給她爸一個面子。
孟晚棠覺得她媽有的時候還是太傳統了。
「媽，我覺得你說得有點委婉，你就應該直接說不要跟他們聯繫了。」孟晚棠輕嗤，「他們因為你不能生。想要一個男孩兒得知我是女孩兒，所以把我給扔了。他們不只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怎麼可能會輕易地原諒他們呢？」
她腦子也不是進了水。
正說著，陸青野回來了，母女倆很有默契地閉口不言。
陸青野拎著東西進來發現廚房裡的氣氛有點怪，他看了看媳婦又看了看丈母娘，乾脆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把東西放在地上。
「東西我都買來了，你看一下行不行？」
「我這兒也用不著你，你過去吧。大概三點的時候你叫著他們都過來。」
「我還是在這兒幫你吧。」陸青野說著就要幫忙洗菜。
孟晚棠攔住他：「這不用你，趕緊走。」
陸青野用眼神詢問。
「真的不用嗎？」
「真的不用趕緊，立刻，馬上走！」
兩人的眉眼官司打得還怪激烈的。
陸青野知道他不讓自己留在這兒，轉身往外走還跟林素說：「媽，那我就先過去了。」
林素點頭：「過去吧。你和你爸媽也才相認沒多久。更沒在一起待過幾天，趁著這幾天有時間，趕緊過去和他們多待一會兒。」
「好。」
陸青野邁著大長腿，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大門口。
孟晚棠剛好出去一趟，回來就跟林素吐槽
「你看他面上裝的那個一本正經的樣子，實際上還不是迫切想要到他媽那邊兒去。」
林素誤以為孟晚棠不高興，就說：「那是他爹他媽好不容易認回來了，怎麼可能不想過去陪陪父母？你看看我現在還不是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黏在你身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一樣的。你要懂得體諒他。」
「媽，你想哪兒去了？」孟晚棠手裡還拿著菜刀，轉過身好笑地問，「你該不會以為我不高興他過去吧？這有什麼不高興的？」
林素皺眉：「可你剛才那語氣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我剛才那語氣是說這個男人嘴上裝得不像著急過去，實際上心裡肯定急壞了。」
林素：「……」
是她太過擔心了。
「你這叫什麼？這叫關心則亂。不過，媽，你原來這麼喜歡跟我待著呀？那你早說呀，你要是早說的話，我肯定就不去上班了，天天在家陪著你。到時候你就嫌棄我天天在家裡真煩人，恨不得我出去上班。」
孟晚棠說話的時候，還切了一片自製的香腸塞到林素嘴裡，故意不讓林素說話。
「那我可高興壞了，我是絕對不會煩的。」
林素巴不得這樣，只不過她不想自己的閨女被自己圈在家裡。
女孩子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這樣才能在家裡挺起腰板。
「你現在這樣說，等過個一年半載的，你肯定就不這樣說了。」孟晚棠把香腸切完，還剩下一塊兒又塞給林素吃，「這個香腸的味道不錯吧？這可是我精心製作的，花錢都買不到。」
林素特別奇怪地問：「你怎麼會做這麼多菜？」
孟晚棠一聽這語氣有點不對，十分微妙，回頭再對上林素眼神，就知道林素多想了。
「你該不會以為那個孟家的人也讓我天天做飯吧？」
孟晚棠有什麼就直接說什麼。
林素：「難道他們不讓你做飯？」
「媽，不是誰家都這麼大方，願意把廚房敞開，讓我這麼做的。」孟晚棠想起養母的那個做法，心裡就冷笑兩聲，「人家會覺得我貪那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