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好。
如此才不會被欺負。
林靜也沒別的事，就在旁邊聽著林素打電話。
家裡的電話，平時沒事都不會響。
今天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地打，就沒消停過。
林靜想著，自己這個月的工資，怕是都要填進去了。
終於，林素把電話掛了。
不是她打完了，而是要吃飯了。
林靜估計，如果不是要吃飯，林素還能繼續打，至少還能打幾十個。
「天！這麼豐盛？」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林靜還是被孟晚棠的大手筆驚呆了。
狗剩是第一個進來的孩子。
這小子的吃飯最積極。
用他的話來說，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有魚有肉就算了，竟然還有海鮮？這個大蝦聽說很貴的。」狗剩吃驚地看向孟晚棠，「媽，咱們家是發財了嗎？」
「不是。」
孟晚棠覺得這孩子就喜歡一驚一乍的。
一點都不穩重。
他就不能跟他哥哥好好地學學嗎？
狗剩驚呼：「那你今天整這麼多好吃的，是不打算過了嗎？」
孟晚棠：「……」
她的拳頭硬了。
燒火棍子呢？
誰也別攔著她，她今天非要揍這小子一頓。
狗剩話都沒說完，竟然還要說。狗蛋也就是慢了一步，就看到弟弟在這裡口無遮攔地亂說話。他急忙上前，把狗剩拉下來，讓他閉嘴坐好。
「你要是不想吃，就去啃菜餑餑。」孟晚棠手裡拿著筷子，冷笑兩聲。
那危險的眼神可忒嚇人了。
狗剩很有分寸，特別乖巧地閉上嘴。
他不能亂說話。
會被打。
聽哥哥的話，少挨打。
「姥爺！」
孟珣從外面進來，還沒站穩，小孫子就像個小炮彈似的衝出來。
陸青野急忙站起身，他回頭就發現岳父特別高興。
明明還是面無表情，陸青野就是覺得岳父很高興。
狗剩看到他姥爺回來瞬間衝出去，他攔住孟珣小聲說：「姥爺，我媽就是考上個燕大，竟然不想過日子了。你快好好說說她！」
狗剩為啥不找他爸？
他以前覺得他爸爸人挺好的，實際上人也是挺好，就是太兇了。
晚上總會偷偷摸摸地教訓他媽，把他媽都打哭了，求饒一晚上都不肯放過她。第二天早上，他媽被打得起不來炕。他爸爸還假惺惺地起來做飯，端進去給他媽吃。
狗剩有好幾次發現他媽媽身上全都是被打的痕跡，青一片紫一片，看著可嚇人了。
他有事情，就學會了不跟他爸爸說，還是跟他姥爺說。
「就是吃一頓好的，沒事。」孟珣說著從兜里掏出五十塊錢，「姥爺有錢，讓你媽明天再做這麼一桌子，咱們連著吃七天。」
「完了，完了！」
狗剩把錢拿過來，就跑到狗蛋跟前，哭喪著臉說：「姥爺也是個敗家子。這麼多錢，就這麼吃了！太敗家了。」
孟晚棠氣笑了。
「你不喜歡吃嗎？」
狗剩一頓：「喜歡。」
「那就老老實實吃飯。還有，把錢給我。那是我爸給我的錢。」孟晚棠從狗剩手裡把錢搶過來，轉頭就給小兒子剝了個大蝦。
她又給斯年和狗蛋也剝了一個，唯獨沒給狗剩。
狗剩還等著呢，誰知道到他這裡就沒有了。
「媽，我的呢？」
「呵，你自己動手。」
狗剩小聲嗶嗶：「我媽不愛我了。」
要不是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她非要揍這小子一頓。
一頓飯，吃得最多的就屬狗剩。
小崽子吃的肚皮都橫橫了。
還打著飽嗝。
「好好吃，以後要是天天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就好了。」狗剩撐得一動都不想動。
狗蛋認命地去給他找了山楂糕，讓他咬兩口。
小胖就站在沙發邊上，給他揉肚子。
這小子跟個小少爺似的躺在斯年的大腿上，還不忘跟他舅舅說：「舅舅，我不舒服。」
林浩：「……」
他很擔心，轉身去找孟晚棠。
「姐，歲和吃多了，說自己難受，要不要吃點藥？」
「沒事。」
孟晚棠嘴上說沒事，跟著林浩進去，聽到那小子還在喊難受。
她看出來了，這小子是有點撐，但沒什麼大事，用不上十分鐘，就會舒服不少。
「吐出來就不難受了。」
狗剩差點沒跳起來：「那怎麼能行呢？我好不容易才吃飽的。那麼多好吃的，可都是錢。吐出去，我心疼。」
這小子講話畫面感十足。
孟晚棠有理由懷疑，這小子後面噁心人的話沒說。
「就讓他躺著，什麼都別管。一會兒就好了。」孟晚棠走過去問狗剩，「作業寫完了嗎？」
狗剩抗議：「媽媽，我們要考試了，馬上就沒作業了。」
「放假也有作業。」
孟晚棠不跟這小子廢話，領著小胖去洗澡。她沒有給小胖洗澡，而是叫陸青野給孩子去洗的。
孩子長大了，自己洗澡肯定洗不好。
她給女兒洗澡還行，給男孩兒洗澡還是能避免就避免。
孩子們洗完澡，沒有睡覺，就在客廳里玩。
天氣冷了。
客廳里燒的是暖氣。
之前，家裡動了工，全部都改成地暖。
幾個孩子就喜歡坐在地板上玩，上面熱乎乎的，可舒服了。
林素也坐在地板上，和林靜聊著天。
孟珣很忙，在書房裡忙工作。
孟晚棠是最後洗澡的，她洗了澡，穿著睡衣出來。坐在不遠處，不知道和陸青野說了什麼，陸青野眼神格外深情。
林素身為長輩，看著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轉頭跟林靜聊天：「這樣的畫面，我以前是真的想都不敢想。誰知道現在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發生了呢？」
「就差爸媽了。也不知道爸媽現在忙什麼？我們都聯繫不上。」林靜比較擔心父母的身體。
林素何嘗不擔心呢。
但她多少知道一點點。
她的父母是幹大事的人，他們還活著。
如果他們去世了，那他們也會得到消息。
「姐，你以後還嫁人不？」可能是氣氛太好，林素才敢這麼問。
林靜的表情很平靜：「不嫁，我現在覺得一個人挺好的。浩浩努力學習，我一個人賺的錢，完全能養活他。他這次要是考不上也沒關係，萬一明年還有高考呢？再複習一年就行了。我又不是供不起。」
林浩站在不遠處的拐角，手死死地攥緊杯子。
忽然，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