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因為這件事氣瘋了，那就太不值了。」
「媽，你都把我找回來了，還有了三個可愛的孫子。而且，我送你的禮物，你不開心嗎？你想想，桑新潔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卻一樣都沒得到。只能去撿孟倩玉不要的垃圾。」
「而你，什麼都有了。以後還會長命百歲，比她更幸福。」
「她只會卑微地看著你，見到你之後，只會自慚形穢。」
……
孟晚棠太擔心了。
她的手都有點抖。
第一次，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恐慌都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她的心態。在拿出銀針的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孟晚棠垂眸。
在林素的手上扎了幾針，看到林素的臉色沒那麼青了，才鬆了口氣。她雖然放鬆些許，但是不敢掉以輕心。
林素緩緩睜開眼，看著女兒擔憂的臉龐苦笑：「我是不是很不爭氣？」
「你在胡說什麼？我覺得你這樣很好。比很多人都好。你為了自己的愛情，寧願放棄生命，也要生下我。你遇見了好大夫，才沒讓我出生後夭折。」
孟晚棠在醫院裡待過，去過婦產科，看到兒科里很多剛出生的小孩兒，都沒發育好，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後世，醫學發達，孩子很小都能活下來。
現在就不一樣了。
六個多月的孩子生下來，可能就活倆小時就離開這個世界。
她很佩服林素。
林素那麼有勇氣，拼盡全力才生下來的健康的小朋友，被人直接扔了。她是恨的，人沒瘋掉，也是內心強大。
這樣的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
「你不要去找你爸爸，也不要質問他什麼。很多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我也能解決。」
林素一眼就看穿女兒的心思。
她不想讓孟晚棠摻和進來，主要是因為身份的關係。
林素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長。
她要是死了，孟珣和女兒的關係再不好一點，將來女兒的日子只會更難。所以林素不希望孟晚棠和孟珣之間起任何衝突。
「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林素的手指動了動，孟晚棠忙按住她的手。
「你別激動，我明白你的意思，不會去找我爸說這些事。畢竟他要面子，這些事也不光彩，我說的話，他肯定更掛不住。我不會衝動的。」
孟晚棠說完，讓林素好好休息。
等林素睡著後，孟晚棠才起身離開。
陸青野發現她臉色不太好，關心地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孟家人都是蠢驢，有點屁事都解決不了，還非要來找我媽。」孟晚棠現在想起孟家人的名字，都覺得來氣。
陸青野抓住她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你不是說女同志不能生氣，生氣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嗎？你現在這是在幹嘛？」
「我也不想生氣，可她們真的讓人很生氣。」
孟晚棠本來想把日記本拿出來的，沒想到林素卻不讓。
也是，裡面寫的東西，跟她爸爸有關係，林素是真的不想讓她看見。
「你和我爸接觸的時間比較長，我爸是個什麼樣的人？」孟晚棠忽然意識到，陸青野之前就跟她爸爸認識，那他肯定知道很多事。
陸青野頓了下，才說：「爸以前是我的上級，當初我執行任務第一時間都是跟他聯繫。後來，他調職，去了別的部門，權力更大。我也完成任務，回歸真正的身份。所以我們雖然聯繫很多，卻並不了解彼此。不過，我之前聽說過他的一些事。」
孟晚棠還不知道原來他們的關係這麼複雜。
也明白這是對他們彼此之間的一種保護。
「當時，我不知道他就是我的上司。我是無意間聽到我們領導說的，才知道他的日子過得挺苦的。娶了心儀的女人，卻不被家人接受。他一意孤行結了婚，卻丟了孩子。這麼多年，他對女同志不假辭色，心裡只有他的愛人。是出了名的好同志，甚至有女同志和他說話，他都會敬而遠之。」
孟晚棠蹙眉：「如果按照你這麼說的話，他應該不會跟我媽媽的朋友聯繫才是。」
「我覺得恰巧可能會有聯繫。」
陸青野說完發現孟晚棠的眼神相當不對勁。
男人果然都一樣。
不管什麼年代，都會對自己老婆的朋友感興趣。
真是噁心。
她極好的涵養就要消失。
陸青野疑惑地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那試探的語氣，小心翼翼的態度，讓孟晚棠眼神又冷了三分。
看看！
心虛了吧。
她就知道！
天下男人都是一個的德行。
「比如，咱爸要是給咱媽買點東西，送點禮物。又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或許就會問她身邊的人。人家幫助他，他或許會感謝一下。就這麼簡單一個接觸，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陸青野在講這句話的時候，語速極快，吐字極為清晰，堅決不吞掉任何字眼。
他一邊說，還一邊觀察孟晚棠的反應，就擔心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惹她不高興。他的大腦，高速運轉。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
孟晚棠恍然大悟。
是了，真的有這種可能。
她高興地勾起嘴角：「你還是有點用的。」
「反正，我想送你什麼，就會直接問咱們兒子，要麼就仔細觀察。沒送到你心坎兒里，你也別生氣，這一定是我做得不對。下次我繼續努力。」
陸青野還拉著孟晚棠的手哄她。
「也不是什麼禮物都行，比起禮物，我更喜歡錢。」孟晚棠不放心林素，跟陸青野說，「有事你就喊兒子過來幫你，他們就在院子裡玩呢。我過去看看媽，她發病了，在休息，我得時刻關注著點。」
陸青野說：「你去照顧媽，有事讓孩子喊我。」
「沒事。」
孟晚棠還幫他倒了杯水，又拿了兩本世界名著過來。
「你好好看，困了就睡覺。」
「不用擔心我。」
「那我過去了。」
孟晚棠剛走到院子裡，孟珣就回來了。他頭上全是汗，看到孟晚棠立刻上前去問：「你媽怎麼樣？她沒事吧？」
「你是希望她有事，還是希望她沒事？」
孟晚棠看到孟珣，還是沒忍住把人給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