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
江寧驚訝著，並沒有馬上收下這張支票。
顧清婉則依舊神色輕鬆，就好像給出去的不是五萬塊的支票，就只是區區五塊錢而已。
她顧大小姐，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多嗎？我怎麼覺得不是很多。自從上次的服裝展覽之後，百貨商場的客流量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營業額更是增加了百分之三十。比起這些，這五萬塊錢，根本不多。」
顧清婉語氣輕鬆的說道。
「而且……阿寧，這些錢，我要買下的不僅僅是你的那些衣服，還有你的設計圖。」
江寧注視著顧清婉，輕輕皺眉問道。
「你要設計圖？」
「沒錯。先前的時候，我只是跟你提了做VIP客戶的想法，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那就是——我要在深城開服裝廠了。」
顧清婉坐在木質長椅上，姿態輕鬆，神色飛揚，就如同是在她自己家裡一樣的舒服自在。
特別是提到「服裝廠」的時候，她眼神里迸發出來的亮光，更是閃耀的讓人無法忽略。
她先前不說這件事，是因為服裝廠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
其中涉及選址，買地，經營執照的辦理……
等許許多多，很複雜的流程。
她顧清婉不做沒把握的事情，等萬事確定了之後，才開這個口。
江寧先前設計製作的五套女士成衣，無論是從剪裁還是設計，完全領先於如今的潮流。
如果能打破常規，面向全國市場推廣，絕對會引領新一輪的時尚潮流。
這是顧清婉野心勃勃，所要得到的一切。
對江寧來說。
她看到了顧清婉臉上勢在必得的野心，也聽到了顧清婉所說的話。
她更在意的，卻不是「服裝廠」這三個字。
而是——深城！
是她知道的那個深城嗎？
被一個老人家畫了一個圈，然後開始飛速起飛，短短二十年就從一個小漁村，變成了全國上下數一數二大城市的深城？！
江寧能懂深城的重要，那麼跟她一樣的顧清婉，也一定會明白深城的重要性。
深城的地理位置，加上改革後的營商環境，再加上服裝廠。
這三點加在一起，完全是攢齊了全部的金手指。
江寧不算是特別有雄心壯志的人，但是聽完顧清婉的這些話後，竟也覺得熱血澎湃。
此刻坐在她身邊的這個人，以後不會成為全國首富吧？
這個想法，從江寧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似乎……
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來。
江寧注視著顧清婉的目光，變得越發熾熱。
顧清婉察覺到了江寧眼神的變化， 輕輕抬起下巴，反問道。
「怎麼了？」
「沒什麼。」
江寧笑著搖了搖頭。
她和顧清婉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們都感覺到了彼此的身上藏著秘密，可是誰也沒有主動戳破這層窗戶紙。
該合作合作，
該有的私人空間，也留給對方。
江寧再一次的看向那張伍萬元整的支票，伸手過去。
但是。
她不是收下，反而是把支票又推回到了顧清婉的面前。
如此一來。
顧清婉可坐不住了。
前一刻還輕鬆愜意的她，瞬間直起後背，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神情嚴肅的說道。
「你不想收這個錢？是覺得太少了？還是有其他想法。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談，如果你是想用設計入股，也不是不可以——」
真不愧是生意人，腦子就是轉得快。
短短几秒鐘時間裡，顧清婉已經可以拿出第二個，第三個方案。
「不是的。」
江寧急忙打斷顧清婉的話。
她搖了搖頭，解釋道。
「清婉，五萬塊設計費，對我來說已經是天價了，我怎麼可能嫌少。你願意給，我也不會嫌多。難道有錢送上門 ，還不要嘛？至於什麼技術入股……我是秦九烈的妻子，這一層身份敏感，我本人對做生意也沒有太多的興趣，這個股份我不要，還是維持原先的合作方式就很好。」
江寧說完這些話，顧清婉稍稍放下了懸起來的心。
但是。
她還是想不通。
「那你把錢還給我做什麼？」
「我是想請你幫忙。」
「幫什麼忙？」
「買房子。」
江寧終於說出了她最終的目的。
她的瞳孔里，露出了跟顧清婉先前一模一樣的璀璨亮光。
嘴角噙著笑，眼神明媚耀眼。
江寧認真說道。
「清婉，我想買深城的房子。就用這張支票上的錢，全都用來買房子，能買多少賣多少。」
說話間。
江寧和顧清婉一直對視著。
顧清婉從最初的震驚詫異，到後來的恍然大悟，再到一種英雄惜英雄的讚賞。
她誇讚道，「買深城的房子，你眼光不錯。」
江寧也一樣說道，「在深城開服裝廠，你的眼光更好。」
兩個女人彼此相視一笑。
還是沒有觸碰最後的窗戶紙。
顧清婉按照江寧的意思，將拿出來的支票，又重新拿回手裡收起來。
只不過。
她還是習慣性狡詐的反問一句。
「這可是整整五萬塊，你不想現在就落袋為安，反而托給我。就不怕我忽悠你，收下了錢，卻根本沒給你買房子嗎？」
「如果這樣，你就不是顧大小姐了。只是區區五萬塊，你看得上眼嗎？」
江寧輕笑著反問，直直的戳在顧清婉高傲的軟肋上。
而且……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跟你合作，我一定穩賺不賠。」
江寧語氣堅定的說道。
顧清婉聽地舒舒服服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她搖了搖薄薄的支票說道。
「五萬塊用來買房子，這些錢多了點，如果有機會，我給你買一塊地。」
「那是更好！」
江寧都沒想到能直接買地，多虧了顧清婉的提醒。
談完了正事。
顧清婉才開始打量江寧的肚子，以及送出她這次上山帶來的東西。
各種孕婦用品，營養品，衣服，鞋子，從大人的到小孩的，全都有。
顧清婉恨不得將整個百貨商場，都給江寧搬過來。
她看著一群屋內，甚至說道。
「你一個團長太太，生活條件怎麼這麼差，連個冰箱都沒有。如果知道是這種情況，我肯定開著運貨車來，給你送一屋子。」
「夠了夠了，已經夠多了。你要是真送一屋子，就這個小房子也裝不下啊。」
江寧笑著拒絕。
顧清婉打量著狹小的屋子，輕輕嘖了一聲。
「嘖，還真是。秦九烈不都當上團長了，怎麼就沒給你點特殊待遇。」
「不需要特殊待遇，日子普通點沒關係，只要他對我好，就行了。」
江寧說著話，白皙俏麗的臉上，紅潤的嘴角高高揚起。
顧清婉看著她的笑容，稍稍一愣。
握草。
一不小心。
吃了一嘴的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