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是假貨!不是我們要找的女同志!

  黎隊長頷首,也有些驕傲。

  下一秒,陳美娜嗖的一下子竄出海面,一張白皙清麗的臉蛋就這樣露出來了,有一種出水芙蓉的驚艷感。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為之失神。

  更讓人震驚的還在後面,沾了海水的海貨,如同有萬斤重。

  陳美娜招呼了一聲,「趙向括,過來幫忙。」

  她懷裡還抱著一隻比她頭還大的馬鮫魚,馬鮫魚出水,泛著深藍色的幽光。

  人群中不知道誰叫了一聲,「馬鮫魚,這竟然是一條大馬鮫魚!」

  「好久沒見到成色這麼好的大馬鮫了!」

  「這一隻怕是能頂得上一周的海貨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的嘟囔了一句,「這才是真正的趕海福氣包吧?」

  黎鈴鐺聽到這話,臉色一僵,她沒想到自己有了陳美娜在,她連趕海福氣包的名聲,都保不住了!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陳美娜,轉頭捂著臉哭著跑了。

  陳美娜,「??」

  她有些納悶,她是有病啊?

  黎隊長見陳美娜起了疑心,便幫閨女描補,「這孩子打小就要強。」

  「所以見人就想比下鳧水技術好不好。」

  陳美娜沒說信還是沒信。

  她嗯了一聲,低頭垂眸遮住眼裡的冷光,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有敵意。

  所有關係的衝突都是利益。

  黎鈴鐺對她的敵意不會無緣無故的來。

  陳美娜沒在黎隊長面前深究,她只是交了一些海貨,當做今天掙的工分。

  她抓的海貨多,所以掙的工分也多,一共八個工分。不過,比起海貨的價值,倒是不划算。

  八個工分算起來,也不過是五毛錢而已,但是她上交的那些海貨,拿去國營飯店賣了。

  卻遠遠不止這個價格。

  陳美娜一盤算,要是能脫離知青點就好了,這樣收的魚獲就全部是自己的了。

  想到這裡,她要開始謀後路了。

  離開這裡。

  只是,怎麼謀後路倒是要從長計議起來。

  交了工分後,剩下的海貨,海參她全部留著了,馬面魨留了一條。

  至於那條最大馬鮫魚,直接出手賣了,這條魚太大了,自己吃肯定是吃不完的,海島的天氣又炎熱。

  放不下去,最後只能壞掉。

  去了國營飯店,找到了商經理。商經理看到陳美娜抱著的那條馬鮫魚,他眼珠子都瞪大了幾分,「這麼靚的大貨?」

  「出不出?」

  他就怕陳美娜別像一樣那樣,靚貨都留給自己吃。

  陳美娜,「出。」

  「這些都出的。」

  這下,商經理的眼睛幾乎在冒光,「好好好,陳知青,你進來,我們好好算下這些多少錢。」

  有了這條馬鮫魚,晌午那一頓領導飯,也能有拿得出手的菜了。

  陳美娜點頭。

  商經理拿著算盤,一陣噼里啪啦的算帳,「你這是極品馬鮫魚我給你算一塊一一斤。」怕陳美娜覺得少,他還不忘補充了一句,「比肉還貴三毛。」

  肉才八毛一斤呢。

  陳美娜對於這個價格,還算是滿意,見她沒反對。

  商經理喊來後廚的孫廚來稱,「一共二十八斤三兩,我給你算二十九斤,往後你有了好貨都送到我這邊來。」

  陳美娜承了他的情,便點頭。

  商經理撥了撥算盤珠子,「那麼光這一條馬鮫魚就是三十一塊九。」

  陳美娜聽到這個數字,她心臟頓時砰砰砰跳了起來。

  一條魚的價格,頂得上她三哥兩個月的工資了!

  馬鮫魚值錢,馬面魨和紅綢魚也不差,雖比不上上次的極品黃花魚,不過架不住數量多,外加其他零碎的海貨。

  所有的一起加起來,賣了十二塊一毛錢。

  誰能想到呢。

  加起來就是四十四塊錢。

  陳美娜倒吸氣倒吸氣,強忍著發財的激動。

  商經理瞧著她那些海參個頭也大,「這些海參不賣嗎?」

  這可是大補的東西。

  陳美娜也搖頭,「不賣,我打算自己留著吃。」

  這可真是個怪人。

  其實,不是自己吃,而是陳美娜覺得海參是個好玩意兒,她想炮製曬乾了之後,想辦法寄到家裡去。

  給家裡人,尤其是苗銀花和陳有糧補一補,這麼多年來熬空的底子。

  等她回去的路上。

  便再次遇到了宋站長和陳老,二人這是再次來找黎鈴鐺的。

  四目相對。

  雙方都點了點頭,算是混了個臉熟。

  陳美娜目送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突發奇想,「是因為他們嗎?」

  她和黎鈴鐺沒有直接利益,但是對方卻因此敵視她。

  可惜,沒等她多想,趙向括抱了一掐小蔥過來了,「陳知青,我把小蔥收集齊了。」

  足足有一斤多。

  「咱們回去做蔥燒海參吧!」他咧著一口大白牙,滿臉高興道。

  看出來了這是個吃貨。

  她點點頭,「回去。」

  「蔥燒海參,炙烤魷魚,在蒸一個米飯,不要雜糧就用精細糧,等蒸熟後用蔥燒海參的濃汁蓋在白花花的米飯上,一口下去……」不等她說完。

  趙向括就開始咕咚咕咚咽口水。

  「就這樣定了。」趙向括接過海貨就往知青點趕,「精細糧我來買,我還有上百斤的糧票還沒用。」

  他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吃上才好。

  另外一邊。

  陳老感嘆道,「剛過去的那個女同志,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鳧水的好手。」

  但凡是會鳧水的就沒有不黑的。

  宋站長想到對方白白淨淨的樣子,他贊同,「估計是不會鳧水。」

  說到這裡,他收了語氣,

  「去找黎同志吧,咱們那邊等不及了。」一連著等了五天,也沒有動靜。

  他們只能上門了,當黎鈴鐺再次看到宋站長和陳老的時候。

  她瞬間就把心提到了喉嚨管,怕什麼來什麼。

  宋站長大步流星的過來,「黎同志,你這邊方便嗎?」

  等了五天,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黎鈴鐺知道這一幕還是來了,她硬著頭皮上,「差不多了。」

  一聽這話,宋站長和陳老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欣喜,「那你隨著我們去一趟月亮灣。」

  黎鈴鐺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跟著上去。

  走到一半。

  宋站長突然道,「黎同志,你不穿上次的那件衣服嗎?」

  黎鈴鐺頓時僵住,她乾巴巴地笑,「不用單獨在換衣服了吧?」

  陳老打了下宋站長,「你個小宋也是,管天管地,還管人家穿什麼衣服?」

  宋站長這才沒有多言。

  去了月亮灣。

  船隻已經在那等著了,小六他們一行人齊刷刷期待地看著黎鈴鐺,「黎同志。」

  雄赳赳,氣昂昂的。

  黎鈴鐺被盯的頭皮發麻,小六他們一行人卻沒察覺。

  「黎同志,我們就等你了,你是不知道,那小鬼子和越國人有多不要臉,這明明是我們的海域,他們卻天天來騷擾,還說是什麼普通的漁民,我呸。」

  「不要臉的狗東西,還漁民,普通的漁民能夠有那麼好的設備,潛到海底去打撈那些我們國家的文物?」

  「垃圾玩意,強盜!」

  眼見著小六罵起來了,宋站長掃了他一眼,小六立馬比劃了下縫嘴的動作。

  「好了好了,黎同志,你來了就好了。」

  他越是這樣,黎鈴鐺越是壓力大,她把衣服擰成了麻花,她突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頭疼,頭疼的厲害。」

  這話一落大家都看了過來。

  有些無措。

  上一次是肚子疼,這一次是頭疼。

  倒是陳老突然說,「孩子,我能當你爺爺了,也不算占你便宜,能給我摸下你額頭的溫度行嗎?」

  這是懷疑了。

  黎鈴鐺忐忑的把頭扭過去,陳老摸了下,「確實很燙,小同志,你——」

  黎鈴鐺不過是隨口找的藉口,如今看他們懷疑起來,只能又改口道,「我可以下去試下,但是結果不能保證。」

  「你們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

  大家面面相覷,這才點頭。

  「我和你一起下去。」

  小六突然道。

  黎鈴鐺有些不願意,但是架不住小六堅持,她只能讓對方跟著她一起下去。

  五米。

  十米。

  十五米。

  十七米,二十米。

  這已經是黎鈴鐺的極限了,但是,小六還在往前游,眼見著黎鈴鐺沒有跟上來,他只能回去等她。

  過了一會,察覺到黎鈴鐺的狀態不太對像是溺水。

  他立馬反手架著黎鈴鐺的肩膀,就把人拖出了海面。

  一出海面,小六就喊道,「站長,給我個繩,我拖她上去。」

  隔壁有越國人的漁船,剛好經過這裡,吹了一聲口哨,帶著幾分奚落的樣子,揚長而去。

  這讓,整個船上的氛圍瞬間凝滯了下去。

  黎鈴鐺在裝暈,但是小六已經開口了,他臉色難看道,「她只能潛水到十七米到二十米左右,甚至連我潛的遠都沒有。」

  黎鈴鐺聽到這裡,再也裝不下去了,她立馬睜開眼,「我今天頭疼的厲害,在給我一次機會。」

  現成的鐵飯碗,她不想放棄啊。

  大家看了過來。

  「真的。」黎鈴鐺絞盡腦汁,「我真的是不舒服,我平時能潛很深的。」

  大家沒說信不信。

  陳老道,「你既然不舒服,跟著我一起先回一趟家,我愛人會點中醫讓她給你看下。」

  這——

  黎鈴鐺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只能低著頭答應了下來。

  等她進了船艙休息後。

  小六臉上帶著幾分憤怒,壓抑著嗓音,「她不是上次那個女同志!是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