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
陳美娜剛好和趙向鋒,從供銷社回來,這幾天他們兩個一直都在大採購。
以至於李應把家具拉送過來,她是真不知道啊。
這會得了消息後,她便匆匆往回趕。
剛在門口遇到了顧營長,哪裡料到一進來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也是湊巧。
四個人來齊了。
現場死一樣的寂靜下來。
陳美娜看了一眼趙向鋒,這才走到眾位嫂子面前,打量了對方一眼,隨即,聲音淡淡地問道,「我是破落戶??」
大家沒想到,陳美娜這麼勇,直接走到了面前來問。她竟然沒有一丁點羞恥和難過自卑嗎?
之前的賀香嫂子也有些尷尬,但是轉念一想,她也沒說錯啊。
於是,賀香嫂子振振有詞道,「難道不是嗎?」
「我們家屬院這麼多嫂子,就你是外來的,而且還是知青?」
「我沒猜錯吧?比起人土生土長,父親還是海島駐隊大領導的肖大夫來說,可不就是破落戶了?」
「而且,你也不服氣,我們這樣說是有根據的,人肖大夫有家世,有工作,有能力,你有啥?」
陳美娜也不生氣,她幽幽地來了一句,「我有一車子家具。」
「什麼?」
賀香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有一車子家具?」
她笑的花枝亂顫的,朝著肖大夫求證道,「肖大夫,你說趙營長愛人可笑不可笑,她竟然說這一車子的家具是她的?」
「肖大夫,你快和她說,這家具是你的陪嫁。」
「讓她可別冒領了你的功勞哦。」
這話說的,肖麗梅越發尷尬,「賀香嫂子,那一車家具不是我的。」
賀香下意識地否認,「不可能呀?哦,我知道了,肖大夫你是不是在給趙營長愛人面子啊?」
陳美娜噗嗤一笑,「你說,你這人也是挺搞笑的,我說了車子裡面的家具是我的,你不信,肖大夫說了,那車子家具不是她的,你也不信。」
「怎麼?你覺得這家具是誰的呢?」
這話問的,賀香怎麼回答?
「那我——」
我了半晌,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陳美娜,「家具是誰的,在這裡爭也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去看看那家具運送到了誰家不就知道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
卻見到賀香沒有跟上來,陳美娜,「你不上來嗎?」
賀香轉了轉眼珠子,「我家裡還有些事,沒空去,所以我就不去了。」
你看。
這人很早之前就反應了過來,只是,一直在裝傻充愣。
把陳美娜和肖麗梅兩人架在火上烤。
這種人不是蠢,就是壞。
陳美娜挑挑眉,突然朝著肖麗梅問了一句,「認識她嗎?」
肖麗梅點頭,「張副營的愛人。」
他們也稱她叫賀香嫂子。
陳美娜嗯了一聲,「認識就好,她故意坑你,把你和我做對比,然後挑起我們兩個人的矛盾。」
這話一說,賀香的臉色都白了,「趙營長家的,你可別亂說。」
「我就只是愛八卦而已。」
陳美娜都走到前面了,突然又停下來,特意走到了賀香面前,「首先我不是趙營長家的,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陳美娜,請你看到我喊我名字。」
「其次,你有沒有亂說,你自己心裡清楚,在場的大伙兒心裡都清楚。」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麼聊齋?」
陳美娜一直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態度,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平和了。
但是,非要有人上門來找茬。
那就不能怪她了。
她這人說話怪直白的,當場就把賀香嫂子的麵皮子給扯了下來,不止如此,她還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賀香的臉色有些難看。
而更讓她害怕的還在後面。
張營長不知道何時出現了,當著眾人的面,一腳踹在了賀香的屁股上,「天天就知道八卦,這下好了,闖禍了。」
這一腳太突然了,把賀香給踹的一踉蹌,差點沒狗吃屎摔倒在地上。
但是,張副營卻跟沒看到一樣,他轉頭朝著陳美娜道歉,「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這位的嘴就跟褲腰帶一樣,什麼都裝,什麼都說,得罪你的地方,我替她向你們道個歉。」
張副營長都做到這個地步了。
陳美娜和趙向鋒自然不好在追究。
她不可知否,「那這次就算了。」
「下次——」
她話還未落,張副營長便保證道,「絕對不會有這次。」
他看了一眼自家婆娘,「若是有下次,我就把她趕回老家去。」
賀香聽到這話,頓時一驚,「當家的。」
「老張。」
張副營長瞪了她一眼,「你閉嘴!」
賀香頓時把頭耷拉了下去,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
看到他這樣,陳美娜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她不知道張副營和賀香之間是個例。
還是說整個駐隊家屬院,都是這種風氣。
見陳美娜沒有追究。
張副營長鬆口氣,還不忘轉頭朝著趙向鋒道歉,「趙營長,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家這婆娘不懂事,得罪了嫂子。」
其實,張副營長年紀比趙向鋒還大,但是沒辦法,職位在這裡管著。
趙營長職位比他高,所以,問他愛人喊一聲嫂子,既是拍馬屁,也是拉關係。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若是平常就算了。
但是偏偏,他遇到的是趙向鋒。
趙向鋒單刀直入,「不必喊我愛人嫂子,喊名字就好了,另外,喊我趙營長。」
張副營聽到這話後,臉色難看了一瞬間,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是。」
從家屬院門口離開的時候。
陳美娜還回頭看了一眼張副營,她朝著趙向鋒說,「這人花花腸子蠻多。」
趙向鋒嗯了一聲,「心思多,做的少,所以升不上去。」
張副營今年三十七了,但是如今還是副營的位置,將來想在升上去,除非立下軍功。
不然,很難在往上升了。
不能往上升,那就只能選擇退伍了。
陳美娜,「難怪。」
「什麼?」
「我瞧著他對待愛人的態度,就覺得這人不是很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