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隻眼睛相對。
空氣中所有的曖昧情緒,瞬間消失殆盡。
當看到陳美娜房內的窗戶上扒著趙向鋒時,大家瞬間安靜了下去。
空氣中足足沉寂了有一分鐘。
陳三哥才反應過來,「你們聊!」
「你們聊!」
陳三哥這就要退出去,卻被陳美娜喊住了,「等會。」
陳三哥立在原地不敢動,真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刮子,讓你賤嗖嗖,非要過來。
這下好了吧。
把准妹婿給抓住了。
趙向鋒倒是冷靜,隔著窗戶,他將紙包遞過去,「你和三哥他們趁熱吃,我先走了。」
他低垂著眉眼,英挺又俊美。
哪怕是被女方的家人,當場抓包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任何慌張。
陳美娜突然就有些佩服趙向鋒這種人了,泰山壓頂也會臨危不亂。
她嗯了一聲,「你注意安全。」
趙向鋒點頭,朝著門口的陳家人告辭,這才像是一個盜賊一樣,從窗戶那翻了出去。
陳家人,「……」
「怎麼是小趙啊?」
早知道是小趙,他們就不進來了。
還以為是薛東來那個狗東西呢。
陳美娜扶額,漂亮的眉眼有些無奈,在燈光的照耀下,灼灼發光一樣,「來送點烤鴨,走吧,吃宵夜。」
三分鐘後。
陳家桌子上圍了所有的人。
油紙包被打開了,色澤金黃的烤鴨,就那樣大喇喇的放在了桌子上,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不知道是誰先率先咽口水起來,要知道這可是晚上十點多。
下午六點吃的晚飯,肚子裡面早都咕咕叫了。
只能說,這個烤鴨來的真是時候。
「這小趙人是真不錯啊。」誰能想到呢,明兒的兩個孩子要結婚了。
這頭一天晚上大半夜的,小趙來送烤鴨。
陳美娜也覺得趙向鋒這人體貼,她抿著唇笑,洗了手把烤鴨一點點撕開,不得不說首都烤鴨真是一絕。
那味道實在是太霸道了一些。
陳美娜先給長輩分了一些,接下來是倆孩子。
剩下的她讓大家自己吃。
她自己也不客氣,咬了一口,首都烤鴨真的是一絕,皮脆肉嫩,醇香可口。
一時之間,屋內安安靜靜,只有吃東西的聲音。
旁邊的虎子和石頭兩人,一人抱著一個烤鴨腿,吃的那叫一個香,「姑姑。」
「嗯?」
「能讓姑父天天來送烤鴨嗎?」
這也太幸福了吧。
陳美娜,「……」
所有人,「……」
別說孩子了,就是大人對這一頓烤鴨,都是流連忘返。
趙向鋒絕對不知道,他在婚前送的這一次烤鴨,被陳家人足足記了一輩子。
以至於好多年後。
大家都還在紛紛感嘆,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陳美娜結婚前,那半夜的烤鴨了。
轉眼到了十月八號。
一大早,杏花胡同大雜院就熱鬧了起來,無他,陳美娜今兒的出嫁,這可是大雜院裡面最為熱鬧的事情。
你家的板凳,我家的桌子,清一水的往陳家送。
往常人家家裡辦事,都是主人家出來說好話,借桌子椅子這些,人鄰居還要看平常的為人,若是為人差點的,還不一定給借。
但是,陳家不一樣,陳美娜嫁給趙營長,這是嫁到四合院去。
這是他們整個大雜院的榮耀。
不用陳家張嘴,大伙兒就把桌椅板凳,碗筷這些的主動送到陳家去。
「我也不圖別的,就想沾沾你家美娜的喜氣。」
「讓我家那丫頭,將來也有這麼一個運道,能嫁到四合院的高門大戶去。」
來送東西的,無非都是抱著這麼一個心態。
這也是人之常情。
捧高踩低。
苗銀花自然也知道,不過,卻還都是笑著接納了,「等會開席了,大家都來吃啊。」
非常熱情的邀請。
畢竟,自家閨女結婚這種大事,一輩子可能就這一次了。
鄰居們笑著答應下來,「你家美娜呢??」
「屋裡呢,和她朋友還有嫂子在說話。」
房間內。
王淑蘭坐著,在往被子裡面塞花生和核桃。
賀敏在幫陳美娜梳頭,她是新娘子,頭髮全部束起不說,在鬢角的位置,還要插/上一朵塑料花。
「真是想不到,兜兜轉轉,你竟然還是和趙營長走一塊了。」
想當初相親的時候,他們互相在對方的桌子上。
陳美娜抿著唇笑,「我也沒想到。」
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鬢角,微微蹙眉,「這朵花我不太想要。」
紅色的塑料花,連帶著花蕊的塑料芯子,都跟伸的老長。
極具有年代感。
見識過後世的真花,陳美娜不太喜歡這種假的。
賀敏把紅色的假花,往她頭髮裡面放了幾分,剛好放在耳朵旁邊,「這可不行,結婚怎麼能不戴花?」
她當時結婚,就是吃了個飯。
還戴了花呢。
陳美娜對著鏡子看,只覺得那紅色的假花,格外礙眼,她問,「有沒有新鮮的?」
王淑蘭收拾完東西,她接了一句,「現在都十月了,哪裡還有新鮮的花??」
她望著小姑子頭上的假花,「要不就這個好了,我當初結婚連假花都沒有呢。」
她和陳家大哥結婚的時候,就是去領了個證,就跟著來了陳家了。
陳美娜不接話,她盯著鏡子看。
「還是不喜歡。」
她是真戴不下去那個塑料花,她思考了下,「去跟趙向鋒說下。」
「要漂亮,要新鮮,最好是盛開的,給我送過來一朵。」
賀敏還有些猶豫。
陳美娜,「跟他說,他肯定能辦到。」
在陳美娜的眼裡,趙向鋒無所不能。
賀敏將信將疑的讓她愛人,馮廠長給趙家去了一個電話。
不用過片刻,那邊便把電話接通了,馮廠長把陳美娜的要求一說。
原本準備出門迎親的趙向鋒停頓了下,「要鮮花,盛開的,當頭花?」
馮廠長嗯了一聲,「你愛人是這個意思。」
趙向鋒,「我知道了。」
等掛了電話後。
馮廠長還在想,知道了是幾個意思?
這事能辦到,還是不能辦到?
一個小時後。
趙向鋒來接親了,他穿著灰色的西裝,高大挺拔又俊朗,穿過擁擠的大雜院和繁鬧的人群。
朝著陳家裡屋走去。
他捧著盛開的,鮮艷的,一捧黃白相間的菊花,遞給了陳美娜,「挑一朵最好的。」
陳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