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他們那有排x片的機器,今年年初才斥巨資購買的。」
「整個海島也只有他們醫院才有一台。」
「但是,那邊普通人進不去,更別說拍片了。」就算是他們這種大夫也沒辦法。
那種機器貴,拍片也貴,普通人根本拍不起,更別提還是軍醫院了,普通人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這話,苗銀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苗金山,她急的亂轉,「那這可怎麼辦啊?」
他們又不認識人。
大夫似乎習慣了這種情況,很多時候,他們即使告知了,但是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大多數情況下,無能力為才是普通人的常態。
大夫想了想說道,「如果拍不了,我就給你們安排在這邊住院,但是今後病人的恢復情況,我們不敢保證。」
像是苗金山這種年紀大的,本身就有病的,稍微有點差池,怕是人就沒了。
苗銀花下意識道,「那不行。」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苗金山。
陳美娜思索了下,低聲,「大夫,麻煩您先給我舅舅安排檢查住院,去軍醫院拍x片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怕苗銀花慌亂,她還安慰她,「媽,我這邊認識的有部隊的朋友,我現在就去找人,你和照顧下舅舅。」
她的話就像是定心丸一樣。
讓苗銀花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做了一輩子主心骨的苗銀花,第一次緊緊拉著女兒的手,滿眼祈求,「嬌嬌,靠你了。」
人生地不熟。
多年未曾謀面的大哥,又命懸一線。
苗銀花覺得自己挺要強的,可是這種卻有一種求助無門的感覺。
而女兒的話,仿佛給了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陳美娜抱了抱苗銀花,轉頭就出了醫院的大門,她望著天上的藍天白雲,又回頭看了一眼醫院。
她在發抖,纖細的身子這會忍不住的發抖。
從接著母親的歡喜,到期待和舅舅見面的驚喜,在到舅舅倒在血泊裡面生死不知,送來搶救。
這一切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陳美娜覺得她還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在母親面前,她沒有任何表露。
她也不敢表露。
她是母親的主心骨,她不能亂。
但是這會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那種脆弱就流露了出來。
陳美娜找到醫院的院牆靠了上去,用力的捏了捏手指,蒼白的小臉,不住的喃喃道,「冷靜。」
她抬手拍了拍臉,「陳美娜,你要冷靜。」
這種時候,她要是不冷靜,那才是真正的完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袋裡面才逐漸清晰。
找人。
找到能進軍醫院的人。
她有認識在海島駐隊的人,但是裡面若說最熟悉的,便是趙向鋒。
可是,現在該如何聯繫上趙向鋒?
而且,上次欠的人情還沒還上,這次又要欠了。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欠人情的地步了,而是救命。
權衡了利弊關係,陳美娜果斷做出了選擇。
她找到了電話機子,付了電話費後,轉頭就撥打了過去,這是趙向鋒上次給她留的電話號碼。
其實,有兩個。
陳美娜只是碰運氣,挑了一個撥打了過去,不過幾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餵。」
陳美娜深呼吸,「同志,我找趙向鋒。」
話務室的同志頓時意外了下,「你是找趙營長?」
「是。」
陳美娜點頭。
「那你稍等一會,我讓通訊兵去喊人。」
「估計再過十分鐘再打過來。」
那邊,掛了電話後,話務員頓時招來了通訊兵,「去找下趙營長過來,有他電話。」
通訊兵一走,話務員頓時交頭接耳起來,「你聽到沒?好像是個女同志找趙營長,她聲音還怪好聽的。」
「看看趙營長一會來不來。」
「不過,我瞧著按照他不識風情的樣子,肯定不會來。」
那邊。
通訊兵在校場找到了趙向鋒,他們正在訓練,只是這會剛好要解散了。
通訊兵等了一會,這才走了過去,先是朝著趙向鋒敬禮,「趙營長,話務室有電話找您。」
趙向鋒本來在和李應說話的,他聞言,「有我電話?」
又確認一遍。
「是。」
通訊兵說,「是個女同志。」
這話一落,趙向鋒拔腿就走,如同一陣疾風一樣消失在校場。
而李應和周衛國他們面面相覷,「是個女同志?」
「莫不是陳美娜?」
還真被他們猜到了。
從話務室到校場十分鐘的路程,趙向鋒五分鐘就到了。
一路疾跑過來,連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電話?」
一進來就是單刀直入。
話務員,「趙營長,你要在等等,我和對方說的是十分鐘後,在打過來。」
趙向鋒點頭道謝,接著,便守在電話機子旁邊。
那邊,陳美娜幾乎在倒計時,這種時候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
她在想,自己如果沒聯繫上趙向鋒怎麼辦?
舅舅還在裡面等著救命。
她舅舅和媽媽才第一次見面,她不想就這樣失去舅舅,也不想舅舅的將來再有任何損失。
人總是這樣,遇到問題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胡思亂想。
陳美娜也是,饒是她心性堅定,這會也把自己嚇著的夠嗆。
短短的十分鐘,她想過無數次最壞的結果。
以至於,再次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她緊緊握著話筒,聲音顫抖,「餵。」
那廂,等電話響的一瞬間,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接了起來,「我是趙向鋒。」
語氣低沉,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魅力。
只是,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察覺到那邊好像不太對。
「陳美娜?」他喊了一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