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的小銀花啊

  「這位同志,你會不會搞錯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的。」

  陳美娜突然道,「不一定,你愛人苗銀鳳假傳要放電影的消息,你會有一點不知道?」

  這——

  要說不知道那也不可能。

  苗大貴只是默許了對方這樣做,也沒有進行橫加阻攔,他原以為這件小事很快就過去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

  苗大貴本來想是過來把自己愛人救出來的,結果,沒救出來不說,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當冰冷的手銬銬在手上的時候,苗大貴頓時慌了,「同志,這件事我真不知情啊。」

  「都是我愛人和苗石洞做的。」

  只能說,一個被窩裡面睡不出兩種人。

  在某種程度來說,苗銀鳳和他才是絕配。

  果然,苗銀鳳在聽到這話後,看著苗大貴的目光滿是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她這麼多年給苗大貴當刀,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對方吩咐下來的?

  苗大貴不吱聲,低著頭。

  可惜,就算是如此也逃脫不了被手銬銬起來的命運,「帶走!」

  吳公安一句話,就把他們所有的希望都給打破了。

  陳美娜朝著吳公安說,「吳叔,他們就交給你了。」

  吳公安點頭。

  接著,陳美娜在離開之前,突然轉身朝著苗銀鳳道,「你最少祈禱我舅舅沒事,不然——」

  未盡之語,他們都明白。

  苗銀鳳被銬上的手銬,她臉色慘白,在被帶走的時候,突然轉頭朝著苗銀花大喊道,「苗銀花,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命,你命比我好,你有待你如親的大哥,你有能力出眾的女兒,你更有——」

  她語氣頓了下,咬牙切齒,「那潑天的好運道。」

  她看著貴氣大方的苗銀花,眼裡浸著毒液一樣,「你命真好!」

  陳美娜剛要出聲,卻被苗銀花給摁住了。

  「我來。」

  她走到了苗銀鳳面前,「我命比你好,被拐了還能嫁到首都去。」

  「沒有你,我去不了首都。」

  這話一落,苗銀鳳的臉色當即就扭曲了,再也沒有比別想毀了對方,結果對方卻陰差陽錯,過上人上人的生活更痛苦了。

  「苗銀花!」

  「別喊我,你不配。」苗銀花富態的臉上帶著幾分冷,「沒有你,我不會家破人亡。」

  「苗銀鳳,你相信因果輪迴嗎?」

  苗銀鳳不說話,心裡已經有了幾分不好的猜測。

  「我相信。」苗銀花看著她,語氣冷冽,「我家家破人亡,你家也逃不掉。」

  這話一落。

  苗銀鳳的呼吸頓時都急促了幾分,她目眥盡裂,「苗銀花,你敢!」

  苗銀花,「你看我敢不敢!」

  「我只相信,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苗銀鳳,你記著,這只是你的開始。」

  說完,她轉頭就走。

  苗銀鳳被吳公安銬了起來,她衝著苗銀花大喊,「苗銀花,這是我們大人的恩怨,和孩子無關!」

  「你不要涉及孩子!」

  苗銀鳳這輩子自私自利,但是身為母親,她對待孩子的一顆真心,卻從未有過假。

  苗銀花頭都沒回,她緊緊地抓著陳美娜的手,「我們去找你舅舅!」

  她的不搭理和忽視,越發讓苗銀鳳恐懼起來,「我說了,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我的孩子無關。」

  「你不要動我孩子!」

  苗銀花走了,看著對方的背影。

  苗銀鳳突然朝著苗銀花跪了下來,「我知道我錯了,苗銀花,我知道了,我當年做了錯事,不該拐了你,我承認,我都承認,我求求你了,不要動我的孩子。」

  苗銀花沒有任何心軟。

  「走,我們去找你舅舅。」

  她的大哥還生死不知。

  *

  衛生室。

  「大夫,大夫。」苗廣強抱著苗金山進來,「你快幫忙看看。」

  這是鎮上唯一的一家衛生室。

  對方也有人上夜班,這一吼,頓時把對方給喊了出來。

  大夫只看了一眼,便匆匆拿出止血的繃帶,給苗金山的右腿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我這裡治不了,你儘快送到崖州醫院去。」

  這種傷口,根本不是一個衛生室能解決的。

  苗廣強聽到這話,人都慌了起來。

  「這裡離崖州好遠。」

  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過去的。

  「你得慶幸,沒傷到心肺,只是外傷,只是身體內部,你說還摔過,這些要去檢查了才知道。」

  恰逢苗金山醒了。

  「不去崖州,送我回祖屋。」

  他就是死,也要死在祖屋裡面。

  「胡說什麼!」

  苗銀花突然走了進來,她眼含熱淚,聲音斬釘截鐵道,「去醫院,必須去醫院。」

  「今後日子那麼長,什麼時候想回祖屋沒機會?」

  她的到來,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小銀花,你是小銀花嗎?」

  衛生室的燈有些昏黃,但是照出來的地方,足夠讓苗金山清晰地看到苗銀花的每一處。

  苗銀花眼含熱淚,重重的抓住了苗金山的大手,「是我。」

  「大哥,是我!」

  這一生是我,遲到了四十九年。

  他們想過無數次相見的機會,卻從未想過,這一次相見竟這般狼狽。

  苗金山張了張嘴,他想發聲,但是喉嚨管卻像是堵著棉花一樣,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只是一個勁的抓著苗銀花的手,顫抖到嗬嗬的地步,「我、你、」

  間斷的聲音,陪著通紅的眼眶,指著嗓子,他說不出話,說不出囫圇的話。

  苗金山只能死死的盯著苗銀花看,細細的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他的小銀花生了白髮,生了皺紋,明明當年她走丟的時候,還是孩童的模樣,一臉天真爛漫,而今,時過境遷。

  她從孩童變成了老人的模樣。

  是那種就算見面也會相識的那種。

  他們錯過太久了。

  錯過了四十九年,也是普通人的一輩子。

  一想到這裡,苗金山便心如刀絞,他抬手去摸苗銀花鬢角的白髮,真實的觸感,讓他在人忍不住嗚咽地哭,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聲音悲痛道,「小銀花。」

  「我的小銀花啊!」

  「你受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