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哪怕是知道陳美娜在故意恐嚇對方,但是吳公安都忍不住有些冷汗淋漓下來了,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自然可以。」
「如果他實在是不配合,那就只能當他死了。」
這話聽到那個洋鬼子的耳朵裡面,宛若魔音,催命的魔音!
他渾身顫抖,兩股顫顫,「我說。」
人都會有恐懼的地方,洋鬼子也不例外,一起相處的人死在他面前,而且還死的那樣悽慘。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陳美娜和吳公安交換了一個眼色,她便要出去,讓吳公安單獨錄口供。
哪裡料到,吳公安卻朝著她搖搖頭,示意她在這裡。
吳公安發現,陳美娜在這裡,對於這個洋鬼子有著難以言說的震懾力。
陳美娜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
就那樣看著吳公安問,洋鬼子回答。
一個小時後。
洋鬼子身上的東西幾乎被榨乾了,吳公安臉色森寒道,「也就是說,你們在這短短一個月裡面,下海打撈了上百件古董?」
陳美娜補充,「是打劫。」
吳公安看了她一眼,一拍桌子,「對,就是搶劫,你們這是強盜行為。」
洋鬼子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反正你們也打撈不起來,我們打撈怎麼了?」
「我們也住在南海邊上,怎麼?你們還不讓我們下海了嗎?」
正是因為這個道理。
所以,才導致了他們的猖狂,這國家和國家之間,就跟鄰居和鄰居之間是一樣的。
你家的葫蘆藤蔓長到我家了,我家的絲瓜秧爬到你家了。
扯不清,理還亂。
等洋鬼子那話說完後。
審訊室內驟然安靜了下去。
他們目前的設備和人下不去深海的地方,這是事實。
但是,驟然被洋鬼子拆穿後,還有幾分難堪和羞辱。
吳公安驟然攥緊了拳頭站了起來,猛拍桌子,「給我把他關起來!」
「關一號監牢去!」
發泄完了脾氣。
這才轉頭朝著陳美娜和風細雨道,「陳同志,我出去下找人商量下後面的事情,我安排你去旁邊的招待所,休息一晚上如何?」
這邊還有好多事情要忙。
陳美娜思索了下,「就值班室就成。」
「那哪行。」
吳公安出了審訊室,從自己辦公室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張住宿證明,遞給了陳美娜。
這年頭想住招待所,都必須住宿證明。
陳美娜拗不過,便接了過來。
等吳公安離開後,小黃幹事走了過來,她掃了一眼,拉著陳美娜去了旁邊,小聲給她出主意,「這是我們單位的住宿證明,很難得的,不過我師父沒在住宿證明上寫日期,你要不要晚上住我值班室,這個住宿證明你留著,下次有需要的時候在住。」
這都是公家人員的辦事的小竅門了。
實在是住宿證明不好弄。
陳美娜一聽,她當即點頭,「成。」
「謝謝小黃公安。」
小黃幹事擺擺手,「喊我黃鸝就行。」
「咱倆以平輩相交。」她真是對陳美娜有超級厚的好感。
她眼睛裡面冒著星星,「你是怎麼抓住洋鬼子的?」
「你也太厲害了。」
陳美娜失笑。
那廂,趙向括也錄完口供了,兩人都在公安局的值班室歇息了一晚上。
陳美娜和黃鸝擠一張床,趙向括和小劉公安擠在一起。
在他們睡覺的時候。
不知道崖州市的上層圈子,已經鬧翻了。
兩個當事人毫無所覺,呼呼大睡。
早上,小黃幹事在下值班的時候,領著陳美娜和趙向括去了一趟食堂。
食堂這邊靠海,一大早就做了一個蛤蜊海帶湯,很大的一木桶,外加一盆子的蚝烙餅,瞧著像是加了富強粉和玉米面,混著做的。
最外面放著的則是一大盆子的海鴨蛋。
黃鸝看到這,她嘆口氣,「天天早上都是這玩意兒,真是吃夠了。」
她拿了搪瓷缸和鋁製飯盒一起遞過去,「張師傅,給我打兩份,糧票的話,先記到我師父頭上。」
張師傅看了她一眼,在注意到黃鸝身後跟著的陳美娜和趙向括時,頓時瞭然。
「他們兩個就是抓洋鬼子的英雄吧?」
不過一晚上,抓到洋鬼子的事情便席捲了整個公安局,連公安局外面的貓都知道。
「是他們!」
張師傅一聽,給陳美娜打海帶蛤蜊湯的手一頓,從木桶裡面舀了一大勺起來,濃稠的都快沒湯了。
「噯,女英雄,這個給你。」
陳美娜端著那一大搪瓷缸的蛤蜊海帶湯,有些哭笑不得,「謝謝張師傅,不過在給我加點湯。」
「好的。」張師傅順手又給她添了半勺的蛤蜊湯,旋即,又挑了一張蚝烙最多的餅遞給了陳美娜。
還不忘再加一個海鴨蛋。
「同志,不夠了在過來吃啊。」張師傅咧開嘴,笑的開懷,「今天就是沒糧票,張師傅也請你吃。」
陳美娜朝著對方道謝後,這才端著飯菜去了旁邊的桌子上。
「還不錯。」她嘗了下海帶蛤蜊湯,很是鮮美。
蚝烙餅也是剛出鍋的,脆脆的香香的,那上面貼著的生蚝一口下去嫩的不行。
至於海鴨蛋,就更不用提了,一筷子下去,蛋黃流出金黃色的油流了下來,真是香極了。
看她喜歡。
黃鸝便把自己的那份海鴨蛋給她了,「你吃。」
「我來了三年,吃了三年真是吃夠了。」
陳美娜見她不像是說假話,這才接了過來。
*
鼓樓陳家。
陳老在等消息,但是消息傳過來的太晚了,一層層的等傳到他這裡的時候。
已經將近十點了。
「也就是說,對方下海到了一百五十米的地方,發現了一隻小沉船?」
「然後還順帶抓住在偷撈文物的洋鬼子?」
「是這樣的。」
陳老興奮的踱步,「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這人就是當時在月亮灣那個黃色衣服的同志,她叫什麼?」
「陳美娜。」
陳老愣了下,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看我這豬腦子,早該想到是她的!」
「難怪黎鈴鐺那個小同志,那般敵意陳知青。」
「原來是這樣!」
陳老收拾了東西,也不急著去海上了,轉頭就往公安局去,「也就是說,陳知青才是我們要找的人。」
他真是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