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夢聽到他這麼說,心中立馬打消了多餘的念頭。
原本自己想著,夏錦嫻失勢,自己也能夠接此機會入宮,頂替那個不中用的夏錦嫻。
可是聽到父親這樣說了之後,只能閉嘴不語其他,免得惹父親一頓罵。
入了夜之後,傅卿文獨自倚靠在自己房間裡面,暗自沉思著。
如今這形勢,還是只能決定放手一搏。
自己並不打算出手相助,若是夏錦嫻連別人有意為之的陷害都處理不好的話,那麼留她也沒什麼用。
那之後重重關卡,豈不是也悉數白瞎了,倒還不如讓她好生自己造化。
挺過去了,也是一個歷練。
若如沒挺過去,為了保住夏家,那別怪她無情!
大晚上,外頭風颳的陣陣作響,雷聲轟鳴。
這會兒聽著倒也有些不太真切,已是入夏,外頭若是下大雨倒也不奇怪,只不過敲擊著窗欞,有些讓人發怵。
夏錦嫻感慨著,心中仿佛已經是有千萬般思緒一樣。
如今自己落到了這個地步,著實也是不能多說其他的什麼,還是自己太低估了人心啊。
「咚咚咚!」
只聽著窗外這會兒突然好像是有一陣敲擊聲響了起來,頓時就讓夏錦嫻整個人有些猶豫了起來。
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究竟是誰過來的?
難不成,太后要派人秘密處置了自己?
還是說,有人暗自過來救自己?
頃刻之間的功夫,夏錦嫻儼然是將所有的可能都若有若無的猜忌了一次,心中就像是有千萬鈞石頭一般,這麼強行壓著自己,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突然,又好像是聽到窗欞外有人在低低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夏錦嫻,夏錦嫻……」
乍然一聽,聲音好像也有一些熟悉,她也就顧不得這麼許多,戰戰兢兢的跑到了窗欞旁邊,想要看看這究竟是誰!
興許,還能夠還的一線生機呢。
等到她悄摸摸的費力把窗欞打開一些,這窗欞原本就已經是被封死了,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可能是想來是年久失修的緣故,用點力也推開了一點。
她湊上前去,這個時候就仔細留意著面前的人。
沒想到居然是——陳牧天!
她看著面前的陳牧天,他壓低了聲音。
「可算是找到你了,現在宮中都要傳遍了!」
聽著他的話,她心裏面有些害怕,最終也就還是壓低了聲音,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
「還不是因為惦記著你的安危嘛。無論如何,總還是得把事情全部都調查清楚比較好。」
「可是,可是這是在壽康宮裡面啊,如果你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怎麼辦?」
看著陳牧天就這麼跑了過來,不由得也讓夏錦嫻整個人都擔憂起來。
如果太后不調查,認定是她所謂又怎麼辦?
她瞧著陳牧天過來,第一眼竟也不是喜悅,反而是擔憂陳牧天,又或者說是擔心自己。
這是後宮且又是晚上,被人發現他們倆在這裡私語,她會更慘。
夏錦嫻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有些自私,又想起白日裡他與自己說的典故。
從前的李慶湘不會如此想,難道真是見得多了,人心變了?
現在的夏錦嫻步步為營,只為了自己。
但是此時此刻,陳牧天平常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比她活得更坦率一些。
「放心,宮裡沒人敢說我。而且我都是在外面好好的查探了一番,最終才過來的,不用擔心我。」
「那你過來是所謂何事?」
「我知道你被太后綁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想著要過來問問你,好救你出來,也不枉小時候還抱過你。」
陳牧天笑的格外的讓人放鬆,就連被囚禁在這裡頭的夏錦嫻,瞧了這微笑,不由得也舒心了不少。金沙中文 .
都這個時候還打趣,也只有他會如此。
「這可是太后下的旨意,你還是別在太歲頭上動土,如果你就這麼冒冒然的救我出去,小心沒了小命!」
聽到了這話,陳牧天立馬就嗤笑了一聲。
「你當我是傻啊,還是怎麼樣。這好端端的,我怎麼會要帶你出去。要帶,我也是掌握了證據,才會好好的救你出去啊。」
兩個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佛都有一些啼笑皆非。
兩個人的笑容,倒也是給這寂靜的月色,添了幾分暖意。
「你且說著,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說,關鍵的點在哪裡,我去幫你好好的查一查。」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的,如今這時候最重要的,恐怕還是要查清楚這一切了。
到底事情的原委究竟如何,才是讓人覺得重要的癥結所在。
沒錯!杏仁皮!
才是如今最重要的癥結所在。
想到了這兒之後,才讓面前的她開始定睛一亮,杏仁皮的掌握,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想到此,她便立馬開始在一邊開始對著陳牧天竊竊私語了起來。
「其實這最重要的,還是在那杏仁皮上。」
「杏仁皮?!」陳牧天蹙眉。
夏錦嫻知道,雖然如今這是重要時刻,可是自己卻還是不能夠讓自己露了馬腳去,輕聲用其它理由搪塞著。
「我之前流落民間的時候,也是知道,這杏仁皮是有毒的,只要有蒸煮,裡面的毒素悉數全部都會揮發出來,給人致命的傷害。」
這種陰損的招數,在民間焉能無師自通?
只不過,是入宮前傅卿文怕她入宮被害,在教導她的時候,把這些東西全部都跟她也教導了一遍。
這些,倒也是讓自己多了幾分見地的。
「那你是讓我怎麼著?才能夠……」
「你先慢慢的,先從太醫院裡頭開始查起來,看看究竟這段日子以來,是誰領了杏仁的。每每各宮的人領了藥物,太醫院都會有記載。」
夏錦嫻說完,接著又說道:「反正你就按照這個方法,順藤摸瓜去了便是。只不過,我還是得需要仔仔細細的叮囑你一番,一定要暗查,歹人既然敢明目張胆這樣冤枉我,她肯定也有辦法逃脫。」
一旁的陳牧天點了點頭。
夏錦嫻笑著,她突然也開始生出一絲絲別樣的氣概出來,也對面前這個挺身相助自己的男子,有一些別樣的朋友之間感動。
畢竟,自己之前在外頭從來都沒有這麼一個朋友願意幫助自己。
若是有……
自己跟妹妹可能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去吧。
不管他究竟是在對誰好,對那個真的夏錦嫻還是其他人,自己都是在心底裡面感激著這一切,如果沒有此的話,恐怕一切也不會實施得如此精妙。
而這時候的太妃後院裡頭,李清清跟靈韻兩個人站在一起,好像是在竊竊私語著一些什麼。
靈韻雖然入宮這麼久了,卻還不過只是戴著一張紙老虎的皮。
平日裡面對宮裡面無權無勢的小宮女欺壓也就罷了,可是今日面對這樣的事情,又讓她如何能夠自處。
那可是涉及到謀害太后的死罪!
若是被發現了,整個家裡頭都要跟著自己遭殃了。
縱然她心中急得冒煙,也還是只能夠在院中踱來踱去表示自己的焦急。
相反,一旁的李清清倒是並無懼色。
「我說靈韻姐姐,你這未免也太過於心急了吧。你也是在宮裡面呆了這麼久的老人兒,居然也會有心急的地方。」
「這可是謀害太后的重罪啊!讓人如何能夠不著急!」
一邊李清清卻是丹唇輕啟,微微一笑道:「咱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何必著急。杏仁皮也不是在太醫院採購的,就算是他們在太醫院的採購清單上仔細偵查,也都沒辦法查到我們的頭上來。」
聽完此話,倒也是讓靈韻的心裏面放寬心不少。
李清清笑著,雙手摩挲著她的肩膀,柔和的說道:「我說靈韻姐姐啊,咱們就別操心這麼多了。不管怎麼樣,一定會沒事的!」
語氣柔和,仿佛前事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