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除掉夏家,做出這一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夏錦嫻坐在書案上,將此前發生過的一切一一縷清。
忽然擔憂起了宋逸成,按照她所發現的推測,夏家跟宋逸成都逃脫不了關係。
一個親手手刃了她的親人,一個是她殺父仇人的兒子。
這一筆帳若是算起來,誰都逃脫不了。
「冬青淑雲,你們去將蕭柯找來。告訴他,本宮有要事要跟他商議。」眼下夏錦嫻能信得過的人也就只有蕭柯了。
其他的人,不知道混了多少陳家人進去,不是子弟也有可能是陳家門客,甘願為陳家效勞之人。
兩人得令,迅速走了出去。
好在蕭柯與她多少有些情分,得到消息後,便火速趕了過來。
蕭柯已經做好了要坦白明心跟宋逸成一事,誰知道夏錦嫻搶先開口說道,「蕭柯,你這幾日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在皇上身邊,他的吃食定要細心檢查一遍,無論是誰帶過來的。」
夏錦嫻在蕭柯面前沒有點名是誰,但蕭柯大抵清楚。
見夏錦嫻臉色肅穆,蕭柯不由跟著緊張了起來。
在他心中夏錦嫻並非尋常女子,不會為了爭風吃醋耍花招,此番定是為了要緊的事情。
夏錦嫻見他答應的爽快,點了點頭,吩咐冬青去寶庫中取了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殺人乾淨利落,此番便送給你了。」夏錦嫻將匕首遞給了蕭柯。
跟在宋逸成跟前 ,早已將這些人的喜好悉數都摸清了。
趙太監好財,蕭柯熱愛冷兵器。
這正好讓她有機會能投其所好。
蕭柯欣喜把玩著匕首,心滿意足的回到宋逸成身側。
「去皇后那裡了?皇后可有說什麼。」方才淑雲來時,他正好出去瞧見了,自然是知道了他早上去了何處。
蕭柯將匕首別在腰間,抱拳回道 ,「皇后娘娘讓屬下這幾日保護好您。其他便沒有多說。」
蕭柯不好意思直接告訴宋逸成,夏錦嫻的態度十分冷漠。
宋逸成舉著毛筆的手忽停滯在空中,心中儘是苦澀。
夏錦嫻那般執拗的人,他若是不去,她便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理他。
可一想到見她,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罷了!眼下還是調查清楚昨日的事情再說吧!
昨日好端端怎麼會中了蒙汗藥呢?
最後為什麼又將明心認成夏錦嫻。
「蕭柯,你昨晚你可曾在養心殿門口見到皇后?」宋逸成手中的筆墨滑落,在宣紙上迅速暈染開,他便煩悶將整一張紙張都丟掉。
蕭柯搖了搖頭,道,「皇上,昨日除了您跟明答應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宋逸成倆呢猛地一沉,忽然想起他發作前喝的那一碗人參湯。
是明心!
「趙公公,皇上在裡頭嗎?」屋外傳來嬌弱的聲音,輕聲同趙太監詢問道。
宋逸成聞言,心中覺得煩悶不已。
吩咐蕭柯去將明心推辭掉,他心中並不願在見到明心。
「皇上,奴婢知道您在裡頭,奴婢是有要事要告訴您。」明心咬了咬牙,無辜顏面放聲喊道。
宋逸成不為所動,呆在書案之上處理奏摺。
「皇上,屋外正下著大雪……明答應身子嬌弱,跪在雪地之中怕是容易染了病。」趙太監抵不住明心的懇求,只好厚著臉皮進來同宋逸成說道。
宋逸成方才抬眸,望著屋外紛飛的大雪,無奈道,「將她帶進來吧!」書袋網 .
見宋逸成鬆了口,找條件連忙將人給領了進來。
明心眉宇上依稀能見到霜,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奴婢有罪!奴婢不應該聽信陳妃的話。奴婢原本是給您熬了雞湯,但路上碰到了依依姐姐,她說喝雞湯不暖身,所以便將這一碗人參湯遞給奴婢。奴婢還未來得及跟她解釋,這雞湯給您的,她就拿走了。」
言罷,跪在地上猛地磕頭。
宋逸成聞言,迅速上前將人從地上拖了起來,說道,「你說什麼!這湯是陳依依給你喝的?」
結果誤打誤撞,這一碗人參湯跑到了他的手中。
昨日喝著雞湯的人若不是他,而是明心,只怕這聲譽全無。
「趙太監,去將陳依依給朕找過來!這後宮是越發沒有規矩了,居然還搞出這種名堂來殘害人!」宋逸成怒不可遏拍桌而起。
對待明心雖然沒有開始那般疏遠,但瞧著也十分彆扭。
他遞了一個眼神給蕭柯,後者瞭然上前將明心從地上扶起。
兩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在接觸那邊十分彆扭。
這種錯誤犯一次就足夠了。
大抵坐了一盞茶的功夫,趙太監便已經將陳依依給帶了過來。
「皇上,您今兒找妾身是……」陳依依話還沒有說完,便瞥見了明心也在此地。
頓時是想起了先前陳牧天的安排,她與陳清漾在宮中都得聽明心的。
「依依姐姐,您昨日為什麼要往人參之中加東西?」明心不滿上前指著她的鼻子問道。
陳依依茫然的望著她,顯然聽不懂她說的到底是何事。
「我沒有……」陳依依搖了搖頭,委屈的說道。
下藥這種東西在宮中可大可小,若是不傷及性命那倒也還好。
但若是下藥對象是當今皇上的話,不管是什麼都得重罰。
「沒有?事到臨頭你還狡辯!來人,去陳妃宮中好好給朕找一找。」宋逸成淡淡開口說道,語氣中儘是冷漠。
陳依依頓時有些著急了,但視線瞥到明心時,後者示意讓她放心。
夏錦嫻出動了所欲的禁衛軍在陳依依的宮中搜查,結果搜查了許久都並未找到蒙汗藥。
「皇上,妾身當真是冤枉的!妾身幾日前不小心得罪了太后,此後便被太后礙罰抄經文,整日寸步不離的留在宮中,壓根就沒有見過其他人。」陳依依垂著頭,為取得說道。
明心見此,開口提議道,「皇上,奴婢在小鎮上時,曾聽過這天底下蒙汗藥千百種,昨日那些殘渣奴婢還未曾倒掉,若不然還是送去給太醫,讓太醫去檢查一下,說不準還有其他的線索。查出來,也好給奴婢一個清白……若不然,也不知道這後宮的人又會怎麼想奴婢。」
她適時垂下頭,任由眼淚滑落。
這一幕看的宋逸成心頭一緊,隨即吩咐蕭柯去月牙宮帶著殘渣去檢查一番。
齊太醫在太醫所研究了一個時辰後,淡淡將消息告訴給了蕭柯,讓蕭柯代為告知。
「皇上,齊太醫說這並非是有人下了蒙汗藥,是因為人參給其中一樣藥草藥效相衝,這兩位都補藥,但是湊在一起就變成了蒙汗藥。」蕭柯抱著拳頭,將齊太醫說的話一字不差告訴給宋逸成。
這居然是一場烏龍……
底下的陳依依感激的看了一眼明心。
「皇上,妾身出身低落,不懂藥理,這人參湯本來是給自己的準備的。但我見妹妹身子單薄,便讓宮女給了明答應,誰知道居然鬧出這麼一場烏龍來。」陳依依跪在地上,委屈的說道。
宋逸成靜靜瞧著明心跟陳依依互相使眼色,忽然覺得怪異。
明心雖然是陳佳掛牌的小姐,但從未跟陳家人接觸過。
怎麼這般高傲的陳依依願意屈身同明心問好。
平裡頭她遇到這種情況,哪裡會這般冷靜。
宋逸成半信半疑的望著陳依依,隨即開口說道,「既然是烏龍,便讓她過去吧!日後記住了,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
他揉了揉眉頭,眉宇之間儘是疲倦。
明心跟陳家到底有何關係,又為何陳依依這般乖順,見到明心就如同耗子見到貓一般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