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你們幾人留在這兒滅火,我去安撫明答應。」陳力言罷,縱身一躍,往明心屋子飛去。
陳力穩穩落在明答應屋外,見到屋內剪影,與夏錦嫻相似。
他嘆了一口氣,抬腿想要過去揭穿她,但念及到後宮的魏莞爾,還是停了下來。
用力捏著腰間的長劍,轉身離去,盡數將趕過來的人支去偏院。
屋內的黑影見到人離去後,淡淡走到明心跟前。
「是你……你怎麼又來了?」明心睜眼瞥見來人不滿的說道。
神秘人背著手,冷冷嗤笑道,「又來了?今日倘若不是我找人支開宋逸成,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說陳牧天是你的人?你跟陳家什麼關係?」明心眼眸一緊,抬頭盯著她,盼望能從她嘴中聽出什麼來。
神秘人甩了甩袖子,跨坐在椅子上,道,「此事不歸你管,你只需要守好你的本分即可。你當真是厲害,進宮兩三月就能將宮中的人悉數得罪了一個遍。」
他嘲諷異常尖銳,讓床榻上的明心暗暗捏緊了拳頭。
若是手中有匕首,她定毫不猶豫插入他的胸膛 。
神秘人見她生氣的模樣,恥笑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同我生氣?你險些暴露,是我動用命脈將你保下,若不然你以為你還能站在此處跟我說話?若我晚一步,只怕你現在不知道被埋在了哪個亂葬崗之中,任由蛇蟲分食。」
他大步上前,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盯著自己看。
明心掙扎許久,依舊不能從她手下掙脫,只能強迫自己盯著他看。
「主子,宋逸成今日有意探脈,怕是他也起了疑慮。你今日能支走他,總不能次次都將他支走吧!次數了,只怕他會生疑的。」明心昂著頭,如實將今日月牙宮發生的事情稟告給她。
神秘人淡淡鬆開手,佇立在跟前,道,「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過來告訴你解決的法子嗎?」
言罷,從腰間掏出了衣蛾陶瓷瓶,丟到了明心身上。
「這是我花重金購買的丹藥,你將它吃下,內力盡失,這樣一勞永逸,不能在擔心哪一日會露餡。」他語氣十分平靜,淡淡替明心拿了主意。
明心手顫顫巍巍將瓷瓶舉了起來,眼睛中有些猩紅。
「主子……當真要明心服下?明心為了您的計謀,換了一張臉,連同這骨相也按照旁人的來磨,到頭來您還想要將我這一身武功廢去嗎?」明心忽然覺得手中瓷瓶千斤重,頓時有些拿不住它。
她現在留在這世上,臉是照著一個死人整的,名字也是別人的,現在唯一能保命的東西也要被奪去嗎?
明心低下頭拽著自己的衣袖,眼淚滴滴往下落。
神秘人見她這幅模樣不免有些動作,但想到上頭交代的事情,連忙別過頭,狠聲催促道,「不要磨磨蹭蹭,還是快些吧!」
明心哭的有些哽咽,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甘,拿著瓷瓶仰頭往嘴裡倒。
粉末融化與唇齒之間,一同流進嘴中的還有絲絲苦澀的眼淚。
「你好好保重。」神秘人心有不忍,但無奈命令在身,只能低聲安撫了幾句,縱身離開。
明心躺在了床榻之上,頃刻之間,便察覺到了身子劇烈灼燒了起來 。
五臟六腑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用力揉捏一般疼痛。
明心縮進被窩之中,狠狠的咬住被子,不讓自己痛出聲來。
她奮力的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發誓道,「夏錦嫻,我不會放過你的! 此生此世,我若不將你抽筋拔骨,我定不罷休!」
頃刻,她的氣血倒流了,一股接著一股熱浪從她身子湧出。
明心有些撐不住了,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夏錦嫻佇立在原地,她身上被人點了穴位,她站在那個死角依舊動彈不得。
一道矯健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他面前,見夏錦嫻還在原地,眉頭緊蹙,道,「皇后娘娘,您現在不應該在明答應的屋子中嗎?怎麼會在此地?」
見夏錦嫻眼睛緊蹙,身子有些僵硬時,他連忙伸手替夏錦嫻解開了穴位。就去聽書 .
「陳力,方才不是你點了我的穴位嗎?」夏錦嫻方才想要往她身邊走,誰知道忽然被人蒙住了眼睛,她以為是刺客想要用匕首刺他時,身上的學位忽然被人給點了。
站到現在她已經站了快有一個時辰了。
陳力茫然搖頭,兩人對視一會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猛地往月牙宮去,她穿過長廊,急忙往內室中走,見明心滿頭大汗,嘴角邊忽然滲出了絲絲鮮血。
「快!快去找太醫!」夏錦嫻連忙取下木簪,替她穩住心脈。
用手搭在她手上把脈了許久後,見她氣血逆流,出現了中毒的症狀。
還是來晚了……這毒定然是有人送進來的。
月牙宮層層包圍,若是發生爭執,屋外的人會有所察覺。
可眼下這種情況,只能說明……
她探了探明心的鼻息,見她呼吸時有時無,連忙吩咐屋外的人去找一幅銀針過來。
「明心,你對自己都這般狠嗎?」夏錦嫻從腰間抽出一個瓷瓶,餵她吃了藥。
她能感覺到她身體中有一股力量在體內亂竄。
即使服用了藥物,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
夏錦嫻掐著她的人中,逼迫她清醒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來這裡看我的笑話嗎?」明心一睜開眼便瞧見了最不願意瞧見的人,尖酸刻薄的罵了起來。
夏錦嫻懶得聽她的廢話,用手點了她的啞穴,安心的替她施針。
明心長了幾次嘴,但見說不出話後,便不再掙扎了,躺在原地任由夏錦嫻在她身上施針。
被子下的手緊緊握住,若不是她現在虛弱,不然她定要叫夏錦嫻好看。
不過夏錦嫻功力不夠深厚,穴位很快解開。
「夏錦嫻,你給我滾啊!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若不然因為你,我就不會失去那麼多的東西。」明心一把掃過旁邊的花瓶。
花瓶驟然落在了地上,花瓶的碎片劃破了夏錦嫻的衣裳。
絲絲碎片還插入她繡花鞋之中。
「你給我走啊!」明心第一次撕心裂肺的嘶吼道,將周邊能砸的東西都往她身上砸。
遠遠聽到聲響的冬青立即趕了進來,替夏錦嫻擋下了被扔過來的東西。
「明心,你好大的膽子!若是皇后娘娘傷了,你就算是有十個頭都不夠我們砍!」冬青身上被砸的心疼,不由生氣怒斥道。
明心呵呵嗤笑了幾聲,她抬起手,想要用內里逼退幾人,但手上軟萌萌沒有絲毫的力氣。
「掉腦袋?你們真的有擔子砍了我的腦袋?」明心說完後,捂著嘴笑了起來,眼神中儘是嘲諷。
冬青見她這幅癲狂的模樣,連忙拉著夏錦嫻往外走。
「主子,此事還是交給太醫吧!若是她出了什麼問題,到時我們非但博不到一個好名聲,反而會被她反咬一口!」
冬青擅作主張替她拿了主意,再加上她們現在這一副模樣,被人瞧見了,定然會以為另有企圖。
夏錦嫻嘆了一口氣,擔憂回頭望著明心。
最後還是很了狠心,尋了一條小路往坤寧宮的方向走。
一路上都有意避開宮女,避免被人瞧見。
今日正好輪到淑雲掌燈,見到鬼鬼祟祟的兩人不免有些害怕。
冬青趁著夜色,迅速跑到淑雲身側,捂住她的嘴巴說道 ,「淑雲,是我們!你千萬不能叫出聲,若不然我們就死定了!」
淑雲聽出了她的聲音,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