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嫻脾氣倔強,一旦認定的事情便無法挽回,他低聲哄了她幾句。
誰知夏錦嫻臉色是越發難看,她低頭望著御花園圓桌上的糕點,臉色有些難看。
早在慶秋端糕點給他時,她就應該猜到了慶秋的心思了。
「逸成,你將秋兒收入房中吧!這樣不清不白的跟著你也不像話。」夏錦嫻掙脫開來,有氣無力的說道。
宋逸成原本有想要哄她的心情,聽到此話,臉頓時垮了下來,他扶住夏錦嫻的肩膀,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眸問道,「你當真想要我收了她?」
夏錦嫻微不可見點頭,而後別過頭看著別的地方。
宋逸成的手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膀,出聲再次詢問道,「真的要我這麼做?你看著我眼睛回答。」
夏錦嫻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嘆道,「先前我可以騙自己說那是造謠,可這一次呢?我已經不止一次在御花園看到你們了……」
不知從哪吹來的桃花,落在了夏錦嫻的臉上,她連忙用力推開宋逸成。
「看到?那我之前還看到你同宋清明在這裡糾纏不清呢!難道我得親手將你送到宋清明府不成?」宋逸成被夏錦嫻氣得口不擇言,連帶著將之前同蕭柯見到那幕說了出來。
夏錦嫻捂著臉,別過身子來,臉上的瘙癢頃刻傳到了全身,她的心思盡數在臉上,根本無暇顧及宋逸成說了什麼。
宋逸成見到夏錦嫻躲避的模樣,以為夏錦嫻姦情被觸碰閃躲,甩了甩袖子,氣憤的望著她。
「哼!我不過去了凌霄殿幾日,誰知……」宋逸成氣得手指直發抖,見夏錦嫻啞口無言的模樣,心裡越發氣憤。
甩了甩袖子,離開了御花園。
夏錦嫻用力的捂著臉頰,她手指摸到的地方已經起了疙瘩。
「良娣,你這是怎麼了?」冬青將李慶秋帶走後,便折回到御花園外,見宋逸成氣憤離開後,方才壯著膽子進來瞧 。
見夏錦嫻捂著臉頰,連忙上前問道,「良娣,是太子打你了?」
夏錦嫻搖了搖頭,低著頭對著冬青說道,「你讓丫鬟回去拿塊面紗過來。」
她捂著臉的手不肯鬆開分毫,她小的時候貪玩臉上也落了桃花,之後臉便腫得跟豬頭似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見人。
所以她在桃花盛開的季節都會吩咐屋內丫鬟一定要將枯枝落葉掃乾淨。
冬青見夏錦嫻露出的皮膚上起了疹子,立馬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連忙起身隨手拽住一個丫鬟,讓她去一趟良娣院子,吩咐春桃取一塊面紗過來。
此時的冬青比夏錦嫻還緊張,她一聽到腳步聲,便背過身子遮住夏錦嫻。
春桃雖然疑惑好端端為何要取面紗,但還是疾步將面紗送了過來。
見到夏錦嫻右邊臉裸露在空氣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往日白皙乾淨的臉上布滿了一顆顆紅點。
「主子,你會不會吃到了什麼不該吃的?」春桃連忙將面紗遞給了夏錦嫻,背過身子同冬青一起遮住夏錦嫻。
夏錦嫻顫抖的將面紗帶在了臉上,任由著冬青和春桃將她扶起。
「御花園的工匠些許是移植幾株桃花,那桃花花瓣落在了我的地上……」夏錦嫻見兩個丫鬟緊張兮兮的模樣,出聲解釋道。
若她不說,冬青和春桃定會提心弔膽的擔心是否有人還會對她下手。
「主子,你也對桃花過敏?正好大夫人也過敏,一定桃花季節,大夫人便會讓太醫磨練一些過敏的藥膏。 不過大夫人比你嚴重一些,她一聞到桃花的味道渾身就不舒服。但二夫人偏生喜愛桃花,死纏爛打老爺,方才種了幾顆,不過經過上次那麼一鬧,院內的桃花盡數都被砍去了。」春桃扶著夏錦嫻,嘰嘰喳喳不停說道。
夏錦嫻莞爾一笑,那二夫人根本就不喜歡桃花,她前些年正得恩寵,故意讓夏啟明種那些桃花噁心傅卿文的。 .
春桃雖時傅卿文的人,但卻不清楚眼前的夏錦嫻並非傅卿文親生,隨後笑道,「良娣同大夫人不光是母女同心,而且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擔,大夫人把良娣生的這般俊俏,同時……」
春桃還想接著說下去,冬青連忙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示意她閉嘴。
夏錦嫻回到院子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宋逸成最後說的話。
她何時與宋清明糾纏不清?
自打她入了這東宮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宋清明……
等等,若說有,那真的有一次。
夏錦嫻越想越煩悶,索性躺在藤木椅上,歇息了片刻。
結果沒有想到她躺著躺著便睡過去了,再醒來時,臉上的面紗不知了蹤影。
她伸手摸了摸臉,指腹摸到並非是光滑的皮膚,而是凹凸不平的東西。
收回手,低頭凝視著手指上烏黑的藥膏,一股藥草味隨之襲來。
外頭的春桃聽到聲響,推開門拎著漆黑的木盒走了進來,見夏錦嫻疑惑的望著手指,出聲解釋道,「這藥膏是奴婢從大夫人那裡討過來的,聽說藥效極好,塗上之後一日便能恢復。這藥方可是大夫人重金求來的。」
夏錦嫻點頭,扶著額頭起身走到桌前,望著桌上那一盤糕點,臉色有些陰翳。
「主子,這核桃糕是秋兒送過來,她央求著奴婢,奴婢也沒有辦法,若是你不喜歡,奴婢現在就給你端走。」春桃正想要將核桃糕收回木盒時,一隻白皙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好了,她還說了些什麼?」夏錦嫻落了座,伸手將衣袖挽起,取了一塊糕點放置嘴中。
一股微甜在唇齒間散開,夏錦嫻放下糕點,忽的想起了先前慶秋為宋逸成做的糕點,心裡頓時不是滋味。
春桃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她在您回來後,一直佇立在院外,冬青攔著她,死活不讓她進來看您。」
夏錦嫻放下糕點,抬頭往窗外看去,果真見到那一道小小的人影佇立在窗外。
她是有意幫她,但眼下事情發展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她甚至沒有整理好心情見她。
「你讓她回去吧!我累了,得歇息。」夏錦嫻沒了胃口,讓人將飯菜收了起來,轉身合著衣裳躺在了床上。
春桃低聲勸了幾句,見她仍然沒有什麼興致,只好拎著膳食走出去。
這幾日東宮內一片寂靜,就連平日嘰嘰喳喳的春桃都收了聲。
冬青掰著手指數著日子,念著宋逸成到底有多少人沒有來看良娣了。
院內的丫鬟有些個見到苗頭不對,拖了關係離開夏錦嫻的院子,另尋了辟處。
夏錦嫻臉修養了幾日後,恢復如初,臉上連一點疤痕都沒有落下。
「主子,狩獵在明日就開始了,你需要奴婢為您準備些什麼嗎?」冬青推開房門,小心的靠近夏錦嫻,見她臉上沒有了光彩,心裡是心疼極了。
夏錦嫻撐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下床後一樣一樣的檢查,見行囊中的東西盡數備齊後,懨懨的坐在八仙桌上。
「沒了!你明日吩咐那些丫鬟安分些,不要有不該有的念頭。」夏錦嫻想到院內那些丫鬟定然會精心打扮,她並非是不允許,但身份過於懸殊,及時被瞧上,也能做個妾,若是碰上性子好一點的主母那倒也還好,但若是遇上了像蘇依蘭那般潑辣的,下半輩子定然是苦的。
冬青點頭,暗暗將這些話記了下來。
見夏錦嫻乏了,扶著她上了床榻,讓她好生歇息。
冬青將此話告訴院內的丫鬟時,不動神色瞥了李慶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