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雲聽到消息後,立馬來告訴夏錦嫻,「小姐,真是大快人心,你知道嗎?皇上給夏靜雙還有左公子賜婚了,不過說她只能以通房丫頭的身份入府。」
夏錦嫻微微一冷笑,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似的。
只是,淑雲下一刻又發起愁來,「這樣一來那母女倆只怕更恨小姐你了,您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我現在無論如何都還是王府的側妃,她們即便是來也要看看這王府她們能不能進得來。」
之前他們如此陷害自己,現在這些只不過當初的爾爾。
夏錦嫻根本不把這兩個人放在眼中,「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把藥鋪還有祖母給我的那些嫁妝都擴充起來。淑雲,你去一趟將軍府,就告訴左小姐我要見她,我在藥鋪等她。」
「是。」
那日之後,蘇依蘭一直氣不過,趁著夏錦嫻不在,直接去了她院中,結果碰到了言岑在收拾藥材。
她二話不說,上前把言岑整理好的藥材全部踢掉,而此時淑雲也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幕立馬上前,「王妃。」
「來人啊,給我把這些藥扔出去!」
「你敢!」言岑哪裡肯依,直接嗆了她一句。
她緊盯著言岑,「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來人,給我打!」
幾個下人紛紛開始對著言岑拳打腳踢,淑雲攔不住,只能跪在地上求饒。
等蘇依蘭打夠了,幾個人才離開。
雖說言岑平日裡冷冰冰的,可是淑雲看到他被打,心裡還是忍不住心疼。
她哭啼啼,問道:「疼不疼啊?」
言岑被她哭煩了,從地上起來,語氣雖然還是強硬,但是沒那麼有距離感了。
「哭什麼?我又死不了。」
淑雲撇嘴,「可是你會疼啊。」
言岑被她這樣一關心,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半晌才說道:「這件事不要讓她知道。」
淑雲自然知道他嘴中的她是誰,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
「以她的脾氣,知道了勢必要去找姓蘇的麻煩,我不想她為了我多此一舉。」
說完,言岑就離開了,淑雲心裡五味雜陳。
左蝶衣從父親那裡得知左軒亭的事情,原本就想找夏錦嫻談談的。
一收到消息,就直接來到藥鋪。
她看到左蝶衣從外走進,笑了笑,「你來了?」
左蝶衣坐到她一旁,並未先提及左軒亭的事情,而是問道:「嫻兒,怎麼了?」
「我想重振藥鋪,你可助我一臂之力嗎?」
左蝶衣沒想到夏錦嫻如此爽快,她愣了一下,隨後有一種被朋友重視的喜悅,說道:「當然可以。」
「那我們就定下三日後重新開業,只是我們若是悄咪咪開業恐怕不會有太多的人,不如這樣吧。」
左蝶衣認真聽著。
「我們把一些平價的藥材和貴价的藥材捆綁在一起賣,可以給他們打個折扣,買一送二這樣,如何?」
左蝶衣看著夏錦嫻,「嫻兒,沒想到你這麼會做生意啊。」
夏錦嫻被左蝶衣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其中還需要你幫我打點,還有到時候幫我多招點機靈的夥計,我算你入股,到時候年底可以給你分紅。」
「我只是幫你罷了,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的。」
「你還和我客氣什麼啊。」
左蝶衣抵不住夏錦嫻的熱情,只好答應下來。
「另外,嫻兒……」左蝶衣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
夏錦嫻自然明白她要說什麼,只道:「夏靜雙嫁過去之後,她就是你們將軍府的人,我只能告訴你萬事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件事你也適當提醒一下你哥,不然等著後院起火再想辦法就來不及了。」
左蝶衣不是個笨的,明白她的意思。
收拾好這幾日的計劃之後,夏錦嫻就和左蝶衣告別回到王府。
她剛回院子就發現這地上似乎有打鬥的痕跡,立馬把淑雲叫來,問道:「我不在的時候沒發生什麼事吧?」
淑雲眼神飄忽,「沒有。」
可是她的舉動還是出賣了她,夏錦嫻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時,言岑從自己的院子出來,看到夏錦嫻後立馬下意識轉身就走。
「你回來。」
言岑腳步頓住,卻不敢回身。
夏錦嫻走近,看到他脖頸上青紫一片,直接把他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你身上的傷哪裡來的?」
言岑依舊閉嘴不言。1800文學 .
淑雲在旁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小姐,王妃來過了。」
「言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淑雲看了一眼言岑,還是說了,「是王妃身邊的小廝打的。」
夏錦嫻握緊了拳頭,「為何打他?」
「言岑在院中收拾藥材,可是王妃一來就把言岑整理好的藥材給踢翻了,言岑氣不過頂了她幾句,她就找人把言岑打成這副模樣了。」
「你跟我來。」夏錦嫻拉著言岑的手腕,直接進了屋子。
她從抽屜里找出金瘡藥,坐到言岑身前,「手拿出來。」
言岑還倔強著不肯伸出來,夏錦嫻無奈只好親自拿過來他的手。
在看到他的傷口後,忍不住一陣心疼。
「忍著點,有些疼。」
言岑低頭,看到夏錦嫻嬌艷的小臉上帶著對自己的擔憂,一股熱潮從他的心頭涌過。
他不喊疼,也面無表情,就這樣看這夏錦嫻把自己的傷口包紮好。
「一點小傷而已。」
夏錦嫻看他,冷哼一聲,「在我眼中她傷你一分都不行。」
言岑看著她,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不過是奴隸。」
「奴隸?」夏錦嫻皺眉,「你覺得我把你當奴隸看待?你見過哪個主子會為自己的奴隸擦藥,又見過哪個主子會給自己的奴隸做飯吃的?」
提到飯,言岑的肚子突然叫起來。
夏錦嫻看著他發笑,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眼下慶秋不在自己身邊,她看著這樣的言岑,總覺得是李慶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大抵這就是緣分吧。
「在這等著,我去給你做飯,吃飽了才有力氣。」
言岑原本還想叫住她,可自己實在是餓,又實在是想念她做的疙瘩湯,為表達歉意只好跟著她去了小廚房。
他輾轉於世,從未見過哪個姑娘像夏錦嫻這樣。
對待下人比對待自己還要好。
似乎夏錦嫻的出現也改變了不少他的觀念,他的腦海中似乎又想起兒時那段再也追不回的時光。
「想什麼呢?」夏錦嫻打斷他的思緒。
言岑搖頭,「沒什麼,我幫你燒火。」
夏錦嫻看著他,還是禁不住開口,「言岑,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你。」
言岑稍微愣怔了一下,隨後淡淡說道:「在這個世上本就不會有完全理解自己的人。」
好像也對。
夏錦嫻在言岑的幫助下很快就做好了疙瘩湯,她把淑雲還有彩雲也叫上。
吃過飯以後,夏錦嫻並未再提及蘇依蘭找小廝打罵言岑的事情。
淑雲想不通,彩雲更是不理解,只是沒敢到夏錦嫻面前去說。
夏錦嫻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把這件事放過去,只是前兒才因彩雲的事情和蘇依蘭鬧了一通,再去鬧的話對他們整個院子都是不利的。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韜光養晦比橫衝直撞更重要。
夏錦嫻正整理帳本呢,就見淑雲跑過來,「小姐,左小姐想見你,看起來像是有急事,我讓她到前院的屋子裡等著了。」
「好,我這就去。」
左蝶衣從房間中走出來,夏錦嫻忙走過去,有些歉意,「蝶衣,你找我何事?」
「在你那藥鋪對面新開了一家藥館,連名字取的都和我們差不多,我們這時候再開業怕是會吃虧。」
「哦?」夏錦嫻聽在耳朵里,卻也只當做耳旁風,「你放心,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我們今日照開不誤。」
看到夏錦嫻十分有信心的樣子,左蝶衣不解,「蝶衣,你可是有主意了?」
「你先說說那家藥館是何來歷?」
「我只知道這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聽說是從梧州來的。」
「也就是說和我們並無舊仇。」
「應該是。」
「那就好辦了,我們收拾收拾東西,先去趟藥鋪。」
「好。」
幾個人打包好藥材上路,這剛出將軍府沒多久,就撞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
馬車停下,旁邊的小廝穿著不俗,走上前來,斥罵了一句,「沒看到是左公子的馬車嗎?還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