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你們下來吧

  以他的身份地位，一旦站出來，除了葉老外，沒人壓得住他，而戴老就坐在他的後面，他怕什麼？

  誰知道，他剛剛身體動了一下，人還沒有站起來，肩膀分左右被人從後面壓住了。

  譚副愕然左右飛快瞧了一眼，瞬間，心中湧起難以置信的巨大恐懼以及慌亂，按住他肩膀的，居然是葉老與戴老，一個左邊，一個右邊，都很用力，眼神都是威嚴如霜。

  而且，兩人幾乎同時警告。

  「坐下來，輪不到你。」

  「坐下來，你什麼身份？！」

  譚副感覺脊梁骨一股涼氣，直接嗖嗖冒到了脖頸，直接衝到腦門，冷汗瞬間滲了出來。

  內心還在分析這代表的危險信息，他一直緊緊捏住的手機，就突然震動了一下，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高世巍的信息：譚副，想辦法抽身而退，別參與進去，葉老與戴老，都給林國良站隊了，誰站隊，誰死。

  ……高總誤我，信息發慢了！

  瞬間，譚副內心就只是剩下了一個想法，完犢子了！

  葉老回頭，威嚴如霜的眼神，盯著譚曉琳：「收起你的照相機，走上去。」

  譚曉琳愕然看著父親，不明白髮現了什麼事情。

  「上去吧，我忍你很久了。」

  戴老臉色越發冷漠。

  ？？？

  ！！！

  譚曉琳看到戴老威嚴的樣子，還有冷漠如霜的語言，她整個人都是頭皮發麻，感覺到靈魂都在一絲絲被抽離。

  「爸，戴老不是我們的人嗎？」

  此刻，譚副忍住了內心的強烈悸動，悄無聲息刪除了高總那條信息，面對女兒的詢問，只能麻木搖頭：「別問了，服從命令，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想著反抗，曉琳，我很後悔，我太縱容你了，你給我記住了，認錯，是自己犯渾，與其他人無關。」

  他懂高總的意思，這個時候必須棄車保帥，也許高總還能救他，要是高總都牽連進來，那就沒救了。

  譚副非常清楚，當戴老將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後半生都起不來了，一步錯，步步錯。

  只是……他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高總原先不是說了，問題不大，到了現在怎麼突然反悔了？

  問題出在哪裡？

  他心念電轉，正在疑惑這個問題。

  而譚曉琳根本就不信邪，死死盯著戴老。

  「戴老，我知道你是公正的，，你為什麼……給他站隊？」

  戴老威嚴如霜的眼神，盯著她：「你在教我做事？」

  「曉琳，別說了。」

  譚副語氣中多了一股躁意，第一次對這個女兒，多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思。

  特麼都什麼時候了，你什麼檔次？你跑去質問這樣的大佬？

  這不是廁所點燈嗎？

  別人需要跟你解釋嗎？你什麼檔次？

  「當初看她可憐，撿回來當親生女兒養著，沒想到，性格變成了這樣，情況不清不楚，就拉著自己站隊，我也是豬油蒙心了，搭上自己一輩子的生涯了，時也命也，早知如此，不如送她去孤兒院，讓她體會人間的疾苦。

  正在懊惱，突然戴老轉頭盯著他，「你這個女兒不懂事，就算了，你身為副總，還假傳我的口諭，我什麼時候給你們站隊了？」

  「你也上去吧！」

  「我……高總沒有搞定戴老？這不是中途反悔？」

  聽到這句話，還存在一絲希望的譚副，瞬間顫抖……。

  譚副有一種修煉到了元嬰快出竅的感覺了，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正在想著這恐怖的罪名帶來的影響，而自己女兒譚曉琳固然完全不服氣站了起來質問戴老。

  「戴老，我是心理學碩士，凡事是講究的是一個平衡，心理需要平衡，我知道葉老是林國良背後的人，你不應該……」

  啪的一聲脆響，譚曉琳捂著自己發疼的臉頰，瞬間被打斷了這些質問的語言，這是她父親第一次打她。

  「爸……」

  「上去，你太放肆了。」

  ……

  而此刻，觀眾席上，除了關注這邊的陳濤外，還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短暫的沉默後，這邊開始有人發言。

  第一個發言的就是范天雷。

  「不要聽他狡辯，剛才那些話，都是一面之詞，畢竟站位不同，有些人看牛屎都可能是鮮花，呵呵，我們被他針對，這是鐵定的事實，這樣的人確實不能開展工作，他們幹的事情，都是三毛，哪吒，金剛葫蘆娃乾的，都是孩子才幹的玩意。」

  調侃的語氣，也引來不少人共鳴。

  而雷戰也接話，開口道：「趕緊定性，看著都煩。」

  「狼頭，應該你站起來了，一錘定音了。」范天雷露出姨媽的笑容，看著何志軍。

  老何點了點頭，開口道：「差不多了，大勢如此。」

  說完，何志軍下意識看了一眼譚副的方向，畢竟，完成最後一擊，應該是譚副才對。

  但這一看不打緊，然後他居然看到譚副帶著譚曉琳，低著腦袋沿著過道那邊走過來了。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兩人的身後，各自跟著兩個衛兵，仔細看，可以看到兩人是被押著走。

  這是……

  何志軍心中駭然，剛要過去問清楚情況，突然他肩膀，從後背被人壓住，跟著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來。

  「何志軍同志，你帶著狼牙的人，上去吧，哪裡有你的位置。」

  從現在開始，你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具備參考作用。

  衛兵，帶他們上去。

  「是！」

  何志軍等人沒辦法，只能走上去。

  到了此刻，何志軍已經明白，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了。

  「幹什麼？」雷戰下意識想反抗。

  「上去吧，我們輸了，再無翻身可能。「何志軍嘆息，止住了雷戰。

  而范天雷沒有反抗，也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也看到了垂頭喪氣的譚副，還朝他們望了過來，然後露出苦笑。

  完了……都完了……

  這個林國良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這麼多人幫助他。

  ……

  台上。

  「林國良同志，脫去制服，解除相關職務。」

  這句話引起了一陣議論聲。

  唐心怡更是將自己的下巴揚了起來。

  她做到了。

  回頭得意看著林國良，卻見對方沉默站在哪裡，好像在回憶著過去？

  ……

  林國良對於外界的反應，還有結果，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腦海閃過了那天，敏登對他說過的話：假如有一天……

  真是諷刺！

  這個舞台，他終究叫不醒在裝睡的人，而他要是沒有兩個爺爺，今天就沒有然後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人也不在乎真相。

  也有好像康團這樣的人，知道他們的價值，但是只能沉默，無能狂怒，比如現在的老孔，就在瘋狂抹著眼淚，摩擦著假腿，然後將自己的肩章，輕輕摘了下來，拿在手裡後，他已經哭紅了眼睛。

  「這是一群，沒有追求者的狂歡。」

  「這是一場，沒有覺醒的鬧劇。」

  「但是歷史的一次次悲劇，早已說明人類就是複讀機，他們記不住那些教訓，他們只是知道，現在自己需要的一切，哪怕自己死後，風霜覆蓋人間萬里，但，那些與自己無關了。」

  康團嘆息，慢慢抬手，對著台上林國良等人的背影，用力敬禮，而他的眼淚，卻掉了下來。

  砰然砸在地上，開出微不足道的小花。

  誰也沒有注意到，但是……

  刷刷唰……

  康團看到了老孔敬禮的聲音，看到了身邊帶來的幾十個代表，抬起手臂，揮斥方遒，用盡全身的力氣敬禮。

  然後……他聽到一顆顆花開的聲音，抬頭看到地面，原來都是掉落的淚水，這些小小的浪花，已經濕潤了一片塵埃，形成一個個小沼澤，就好像在包圍著什麼。

  他們這些人，都來老特了，他們從來不怕什麼改造，因為他們代表的就是傳統，高要求自己。

  林國良整改的，是范天雷，雷戰一些歷史問題。

  這樣，將來他們才能站得更公平的平台上，才有話語權。

  否則，他們只是用來證明一些東西而已。

  這是他們的嘆息，也是他們敬禮的原因。

  因為林國良他們值得。

  「唐主任，你往後看，你就知道，是否值得了。」

  「我們，不是五個人，而是一群人，站在我們背後，是傳統基層，還有不能出面的大眾。」林國良輕聲道，他通過右側的玻璃，已經看到了那些站起來敬禮的身影。

  是嗎？

  王霖都下意識回頭，但是他們沒有看到身後有人敬禮，而是看到過道上，有衛兵帶著一些人上來，也看到唐心怡對著他們大聲喊。

  「回頭也沒用，下來吧！」

  跟著又一個聲音響起來。

  「你們下來，林國良，你上去。」

  戴老的聲音，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隨即，一片譁然。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唐心怡看清楚說話的人，看清楚狼牙的人，看清楚了譚曉林的表情，一下子人都傻掉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身後，譚曉林壓低聲音：「我們輸了，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你我的控制了，聽天命吧，哎……」

  「輸了……」唐心怡心中生出強烈的怨氣，整個人猶如炸毛的泰迪，就要毫無忌憚發泄自己脾氣。

  她這個人從小就有這個脾氣，一旦火了，什麼都不管不顧，在月牙島當特工的時候，還別說，這個脾氣讓她得到了一個頭目的喜歡，覺得她是帶刺的玫瑰，這讓她越發的自信。

  可是現在，譚曉林對她說，她輸了？

  謀劃了這麼久，天時地利人和，本小姐憑什麼輸？

  憑什麼葉老與戴老，都給林國良養豬的站位？啊……憑什麼……自己就輸了？

  「上去，你敢在這裡再胡說八道，直接槍斃了你。」

  葉老下命令後，唰一聲，一個衛兵直接定在就要發作公主病的唐心怡的後背。

  ……這！

  被頂住後，唐心怡瞬間就軟了，腦子馬上回來了，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

  就好像被何晨光狠狠揍了一頓後，人立刻冷靜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給他們站隊。」

  葉老冷漠道：「你不配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