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戲腔一曲市集上

  赤羽衛城的街道上,紅艷艷的燈籠在街道兩旁高高掛起。寬闊的道路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行人絡繹不絕,有的提著籃子,有的牽著馬匹騾子,有的坐著馬車,各自忙碌著。

  街道上的鋪子比往日多了不少,賣胭脂水粉的,賣瓷器陶器的,賣絲綢錦緞的,琳琅滿目。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香氣,有烤肉的香味,糖葫蘆的甜味,還有茶館中的茶香。

  遠處的赤羽府學裡,傳來了陣陣鑼聲和笛聲,琵琶餘音裊裊。今天是府學學生們放假的日子,也是對外開放的日子,府學的先生邀請了民間的戲劇團前來表演戲曲,慶祝春假的來臨。

  舞台搭建在府學鋪滿石板的院落里,台上人穿著一襲華美的戲服,似身披霞光,色彩斑斕,一聲戲腔起,滿場皆靜:

  「離江孤鴻折翼單,

  落墨繁華百花殘。

  但因那萬千邪祟禍人間,

  只叫烽火長煙連龍州。

  昊天有子驚鴻出,

  年少猶有壯志酬。

  執劍踏雲斬妖寇,

  赤衣破盡帝州囚。

  一曲鈴音九國定,

  一壺濁酒九重樓。

  彼時,

  研墨書畫卷,

  三千里而不及。

  孤鴻歸,

  東翰立,

  萬千國來朝,

  白首青衣唱華曲。」

  一支戲曲盡,台下人叫好聲不斷。

  洛娜托爾雅坐在台下,聽得入神,這曲子不似翡翠王庭的歌曲,曲調唯美,旋律悠揚,帶著一絲深邃的文學感,講述的似是東翰上國君上的事跡。

  「沒想到你們君上這麼厲害啊,我可以加入戲劇團學習嗎?」

  洛娜一臉期待地問向身旁的寧曉悅,她此刻整個人都沉醉在剛剛的戲曲之中。

  「不行,你的興趣愛好太多了,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學習戲曲了。」

  寧曉悅搖了搖頭,自從洛娜來了之後,她什麼都感興趣,什麼都想學,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織綢制茶,甚至是炒制火鍋底料,洛娜簡直無所不學,但每一種都是略懂一二。

  「我覺得我可以擠出一點時間,這戲曲太好聽了!」

  洛娜可憐兮兮地看著寧曉悅。

  「你知道唱這戲曲,沒有七八年的刻苦練習,能有這種嗓音嗎?就你這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態度,給你十年也學不會。」

  寧曉悅依然不同意洛娜的請求。

  「不就十年嘛,那對我來說不是輕輕鬆鬆。」

  洛娜眼中有了光,寧曉悅這時才想起精靈好像可以活幾千歲,十年對他們來說就像人類的一個月差不多。

  「不行,我可沒時間跟你耗十年。」

  寧曉悅扭過頭去,不理洛娜了。

  「咦~你看院外,好像是你們的君上回來了。」

  透過府學院牆上的圓窗,洛娜看到了騎著馬經過的洛澄,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矮人。

  「哪兒?」

  寧曉悅站起身望了過去。

  ……

  巴林此刻睜大了眼睛,在集市上四處張望著,生怕看漏了什麼。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人類的城市,但這樣繁華的城市他是第一次見。

  「別看了,晚點會帶你出來看的,春節快要到了,今晚應該有燈會。」

  洛澄看見太守府的官員正命人在街上布置著各式各樣的燈籠,街上的鋪子也變多了,這才想起快要到春節了。

  「春節是什麼?」

  巴林問道,矮人也有釀造節,豐礦節,所以他想要了解一下春節是幹什麼的。

  「春節可不僅僅是個節日,它代表著團圓、喜慶、吉祥、平安、和合、財富。在這個節日裡,無論人們身在何方,都會盡力趕回家鄉,與親人團聚。人們會在一起,祈求新的一年裡家人平安、事業順利、財源廣進。親戚朋友間會互送拜年、贈送禮物、給小孩發紅包,街上會舉行各種活動,放鞭炮,放煙花等。」

  這個節日並不是洛澄帶到龍州大陸的,而是這裡本來就有這個習俗,只有煙花和鞭炮是洛澄當上皇帝後才有的。

  「聽上去好像是個很不錯的節日,鞭炮煙花聽著就很帶勁,你們的春節有酒喝嗎?」

  巴林的關注點只在火藥和酒上面。

  「只要你能喝,酒管夠!」

  洛澄絲毫不吝嗇,本來帶巴林過來,就是讓他來喝酒的,如果他能愛上這種高度蒸餾酒,到矮人王國做宣傳,那麼和矮人王國的貿易商品就有了。

  「真的嗎?春節是什麼時候,我快等不及了!」

  巴林一聽到酒渾身都興奮了起來。

  「不用等到春節了,今晚我就帶你去夜市喝。」

  洛澄也等不及,雖然糧食不夠,但赤羽衛城作為當時的商貿交通要道,幾家酒窖里有大量庫存的白酒,如果能作為商品打通矮人王國的商路,並把它們換成礦石,就是將它們的價值最大化了。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比那索爾金不知強到哪裡去了,你們招釀酒師不?或者是火藥師,要招的話我可以來!」

  巴林還沒見著酒,就已經不想回去了。

  「那可不行,要是索爾金知道我挖走他的鐵炮隊隊長,會跟我拼命吧。」

  洛澄搖了搖頭,招募巴林顯然是不錯的,但一上來就挖人牆角,以後生意還怎麼做。

  「放心,大兄弟!索爾金巴不得我走呢。」

  巴林一提起索爾金就想生氣。

  「老闆!!!」

  洛澄剛想搭話,突然,海蒂的聲音從旁邊的藥材鋪響起。

  「海蒂?你買東西?」

  洛澄看向藥材鋪門口,發現海蒂帶著凌小真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藥材鋪採購藥材。

  「老闆!這些天你去哪兒了?海蒂好久沒有吃你做的飯了!」

  雖然這些日子海蒂在太守府食堂吃得很不錯,臉上的肉都嘟起來了,但她還是想吃洛澄做的飯,那可比太守府廚子做得好吃多了。

  「你都這麼胖了還吃?有空去鍛鍊鍛鍊減減肥,要不然魔法長袍你都快穿不下了。」

  跟海蒂熟絡之後,洛澄從來不給她面子。

  「海蒂不管!海蒂要吃你炒的蛋炒飯!」

  海蒂飛身過來抓住了洛澄的腳,讓一旁的赤禁衛有些手足無措。

  街上的行人紛紛側目看來,別人的眼中就是一個小女孩抱著洛澄的大腿在苦苦哀求,好像是洛澄辜負了她一般。

  「快撒開,別鬧了,等會兒回去給你做一桌菜,小真也一起來。」

  洛澄不想繼續跟海蒂鬧了,畢竟街上這麼多人呢,海蒂不要面子,他還要。

  「好耶!」

  海蒂開心地蹦了起來。

  看來帶著巴林去夜市的計劃要擱置了,原本是想看看作為矮人的巴林對市場上的商品有什麼感興趣的,可以作為向熔爐王國的貿易商品,可回頭一想,巴林要在赤羽衛城呆上一周,完全不用急於一時。

  「你收徒弟了?」

  洛澄注意到凌小真身後的兩個年輕人。

  「對,海蒂厲害吧!」

  「繼續發揚,以後你開個魔法學院,我讓你當院長!」

  洛澄摸了摸海蒂的腦袋。

  「真的嗎?!海蒂會加油的!」

  海蒂蹦蹦跳跳著走了,自從來了赤羽衛城之後,洛澄覺得她似乎越來越傻了。

  「我晚點再來找你!」

  她回過頭提醒著洛澄,隨後一頭鑽進了藥材鋪子裡。

  「這秘銀花粉以前不是三個銅板嗎?怎麼漲到三兩銀子了?還有這螢光草,你相信我,你看它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不值錢的,兩個銅板賣不出去的,看在街坊鄰居的份上,你一個銅板賣我怎麼樣?」

  海蒂討價還價的聲音從鋪子裡傳來。

  「小真,晚上一起來哦。」

  「好的,洛澄哥哥。」

  凌小真在藥材鋪門外向洛澄微微點頭,洛澄回應了一笑。

  「這魔法師實力不錯啊。」

  巴林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