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缺了一個的四巨頭再聚首

  安寧在觀禮台上見到了羅伯斯庇爾。

  他不由得微微皺眉,因為羅伯斯庇爾換掉了他那件綠色的舊大衣。

  安寧問出口:「馬克西米連,你的綠大衣呢?」

  羅伯斯庇爾本來低頭在想什麼,一聽到安寧的聲音便抬起頭來,像是剛剛從什麼噩夢中驚醒一樣:「哦,你來了,安迪。那件綠大衣終於壽終正寢了,裂了一個大口子,我昨天就這麼穿著帶口子的大衣去的國民議會。

  「聖鞠斯特指出來,我才知道陪伴了我這麼久的大衣已經這樣了。然後我拿著他去了裁縫鋪,裁縫說一定要打補丁才能修好了,很多議員反對我穿帶著補丁的衣服,所以我就買了一件新的外套,用我的津貼。

  「怎麼樣,合適嗎?」

  安寧繞著弗羅斯特轉了一圈,評價道:「還挺合適的。但我對衣服沒有研究,畢竟我只是個皮匠,你的皮鞋我倒是可以幫你看看。」

  羅伯斯庇爾大笑起來,但馬上意識到這不合適,再次板起臉。

  安寧撇了撇嘴,也直奔正事:「我讓大衛畫的畫已經完成了,正好在今天的儀式上就公布吧。另外,路德維希還創作了一首曲子送別他,待會讓他獨奏一曲吧。」

  羅伯斯庇爾點頭:「好的,我是儀式的司儀,我會安排的。」

  「議長大人親自擔任司儀麼?」

  「畢竟那可是我們的摯友,丹東也同意這樣做。」

  正說著,丹東來到了羅伯斯庇爾身邊。

  丹東:「雅各賓派四巨頭,這下就剩下三個了。安迪,我以個人的身份強烈建議你,不要在戰場上採取危險的行動,這樣的局面下我們承受不了再失去你了。」

  安寧心想你就放心吧,我這開著玩家本體減傷呢,只有斯特吉亞的標槍有可能把我一槍送走。

  羅伯斯庇爾看了眼安寧,也附和道:「是的,你才是我們所有人中處境最危險的一個,我可不想看到你戰死的消息。」

  安寧:「我不會有事的。畢竟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自然不會像以前那麼玩命。」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我可聽說你在戰場上比以前更加拼命了。」丹東回應。

  這時候聖鞠斯特跑上觀禮台,對羅伯斯庇爾和丹東說:「儀式已經完全就位了,我們開始吧。」

  羅伯斯庇爾點點頭,然後對安寧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入座吧,巴黎保安司令官閣下。」

  安寧拍了拍羅伯斯庇爾的肩膀,然後領著克里斯蒂娜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參加典禮的嘉賓們就位後,儀式開始了。

  羅伯斯庇爾在講台上,發表了康慨激昂的演說:「……我們的人民之友,一直在聆聽人民的聲音的讓·保羅·馬拉,被卑鄙的叛逆者用最齷齪的方式刺殺了!

  「他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恥辱!

  「我們要用最可怕的方式,來回擊這些齷齪的叛逆者!我們要讓他們感受到徹底的恐怖!

  「今天,就讓我們用他們的死,來祭奠那位人民之友的靈魂!」

  說完羅伯斯庇爾打了個響指。

  「今天在這裡,我們將會處死一系列罪大惡極之人!」

  安寧總算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斷頭台。

  羅伯斯庇爾大聲宣布:「第一位,是吉倫特派的首惡!讓·馬里·羅蘭!」

  安寧挑了挑眉毛,這個羅蘭安寧更熟悉他的妻子——不是說安寧和這位女士有染,主要這個羅蘭夫人在英國作家狄更斯的《雙城記》里出現了,而且英國人還用她那句名言來抨擊大革命:自由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

  羅蘭先生被士兵押到了斷頭台前。

  在觀禮台上,安寧可以清楚的看到劊子手們是怎麼操作斷頭台的,斷頭台有一塊豎起來的平板,劊子手們把受刑人綁在平板上,然後直接可以把板子放倒,受刑人就變成了趴著的姿勢。

  刀子從高高的架子上落下後,頭顱會滾進框裡,解開繩子就能把屍體扔進收容箱,然後再把板子豎起來。

  安寧知道斷頭台是一種高效的處刑工具,但他沒想到會這麼高效。

  羅蘭先生被綁上去就那麼一會兒,就身首分離了,拉起的閘刀上一大片殷紅。

  這麼高效的處刑機器面前,根本就沒有說遺言的機會。

  羅伯斯庇爾繼續履行司儀的職責:「下一個,也是吉倫特派的惡人,是剛剛死掉的羅蘭的妻子,瑪麗·簡·羅蘭!」

  羅蘭夫人立刻被帶上來,然後以和她丈夫一樣的高效率處死了。

  安寧並沒有聽到那句名言:自由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

  至少在這個時空,那句話應該是後人杜撰的。

  接下來處刑持續了很長時間。

  克里斯蒂娜直接閉上眼睛,靠在安寧身上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嘔吐出來。

  但是圍觀的群眾非常的癲狂,一直在高呼「處死他們」。

  好不容易等到處刑終於結束了,安寧已經沒有精力去注意羅伯斯庇爾向眾人介紹大衛的畫和貝多芬的曲子了。

  按理說安寧已經在戰場上見慣了死亡,但是今天他才發現,戰場上的死亡比起斷頭台還是仁慈太多了。

  戰場上至少大部分人會有全屍。

  斷頭台簡直是把人當成物件一樣切斷,那些操作斷頭台的劊子手估計早就對這些都麻木了,根本不覺得自己處死的是活生生的人。

  圍觀的人也會麻木,搞不好他們還會整出一些人血饅頭一樣的活兒來。

  直到貝多芬的笛聲響起,安寧才稍微緩過勁來。

  他抬頭看著天空,總感覺看到了許多冤魂在笛聲中升入天堂。

  儀式結束,安寧跟隨馬拉的靈柩到了先賢祠之後,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和丹東、羅伯斯庇爾他們一道離開。

  在克里斯蒂娜的建議下,安寧和同樣參加儀式的岳父平等先生,一起返回了羅亞爾宮。

  一進入羅亞爾宮的宮門,平等先生就開口了:「你也看到了吧,這就是現在巴黎正在發生的事情。斷頭台,那機器在以非常高的效率,踐踏著人的尊嚴。」

  安寧深吸一口氣,然後對平等先生說:「我建議你還是儘快離開巴黎。」

  平等先生:「就像塔列朗和富歇那樣?嗯,也許他們那樣做才是聰明的做法。行吧,你都這麼建議我了,我也沒必要再僵持。我這就跟議會申請一個特派員的身份,到鄉下去吧。」

  安寧:「記得帶上拉瓦錫他們。」

  「我會的,我親愛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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