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法國不需要國王

  做出決定之後,整個義大利軍團都開始做指揮權交接的準備。

  當然這些並不勞煩安寧操心,有精力旺盛的參謀長貝爾蒂埃負責。

  貝爾蒂埃似乎看出來了,安寧不喜歡處理文書之類的事務性工作,於是他直接大包大攬,讓安寧只用簽字就好了。

  到了出發前一天,安寧決定最後看一看自己原本預想中的揚名立萬之地。

  他沒有通知任何人,自己騎著馬就出發了,結果剛走沒多遠,拿破崙領著貝多芬和畫家大衛就追了上來。

  安寧有些意外:「你們怎麼來了?」

  拿破崙:「是梵妮來找的我,你也太大意了,至少帶個護衛啊。」

  安寧拉開自己的斗篷,露出腰帶上的手槍和軍刀:「有什麼護衛比得上我的劍和手槍?」

  拿破崙大笑起來:「你說得對,千軍萬馬都沒有殺死你。」

  貝多芬也在笑。

  安寧問貝多芬:「你怎麼會和波拿巴在一起?」

  「呃,他要給我聽一聽他創作的音樂。」貝多芬面露難色,不用問,拿破崙寫的音樂,估計和他寫的小說一樣蹩腳。

  安寧:「你大方罵他,覺得不好就直說!」

  拿破崙:「我只是還需要練習。」

  貝多芬則尷尬的笑著,轉移話題道:「所以我們要幹嘛去?」

  「沒什麼,就是看看義大利這片土地。」說著安寧把目光轉向阿爾卑斯山,昨天晚上剛剛下過一晚上的雪,剛剛放晴的天氣下可以看見遠處的山巒。

  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看到這個景色,安寧就想抄一下他老人家的詩。

  但是在義大利說「北國風光」好像有哪裡不對,所以他還是忍住了。

  安寧注視著阿爾卑斯山的當兒,大衛又拿出他的素描本,開始飛快的記錄這個場景。

  拿破崙打趣道:「安迪,你不打算來一首詩歌或者即興曲子嗎?」

  安寧心想這話你別問我啊,問旁邊的樂聖啊,他可是散步看個月色都能寫出名曲的真絕活哥。

  他正要回答拿破崙的問題,突然看見前方教堂的墓地里,似乎有人在舉行葬禮。

  安寧催馬過去,好奇的想看個究竟。

  主持葬禮的牧師先發現的安寧,他停下正在進行的禱告,看著騎馬進入墓園的法軍統帥。

  安寧用義大利語問道:「先生,是什麼人在下葬啊?」

  牧師回答:「是鎮上的獵戶,他被戰鬥波及,死啦。」

  安寧翻身下馬,對牧師說:「這樣啊,那我要送一送他。」

  說著安寧強行插進送別的隊伍里。

  義大利人紛紛給安寧讓路。

  他就這麼一直走到棺材前面。棺材上已經放了很多花。來送別的人都拿著花,在棺材前默念過送別的話語,就把花扔到棺木上。

  安寧沒有帶花,所以他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懷表,放在棺木上,然後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這位可憐人,因為義大利的獨立而死。願他在天國安息。」

  這位本地人明明是因為法國和奧地利在義大利的土地上打仗死的,但是安寧說是「因為義大利獨立」。

  這話也不能說錯,畢竟法軍裡面還有義大利紅杉軍呢。

  安寧送完懷表,拿破崙和貝多芬也上前送上了自己的貢品。

  他們離開墓園的時候,一位義大利老太太兩眼淚汪汪的攔住了他們。

  「好人吶!」老太太說,「願上天保佑您!」

  然後一直藏在老太太身後的義大利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出來,把手中的花獻給了安寧。

  安寧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小女孩的臉頰,然後接過了花——

  畫家大衛在旁邊見證了全過程。

  這個小插曲的第二天,安寧動身返回法國。

  **

  馬賽雖然不是安寧直接起家的老家,但是經過拉扎爾·卡諾一年多的經營,外加一直有安寧在前線的捷報傳來,整個城市以驚人的熱情迎接了歸來的安寧。

  馬賽的市民把進城的路都堵上了,就為了一睹在義大利連戰連捷的名將的風采。

  安寧自己在進城前,專門把交通工具從馬車換成了騎馬,以便更好的讓全城人圍觀。

  你問為什麼不全程騎馬?這就要問堅持不坐馬車全程騎馬回來的拉薩勒了,他已經拉了幾天的血了。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馬應龍,拉薩勒只能強忍著,每次坐下的時候都齜牙咧嘴的。

  號稱要在馬背上過活一輩子的驃騎兵之王都這樣了,安寧自然知趣的選擇了馬車。

  在馬賽周圍換成他那匹大白馬之後,他還愉悅的拿拉薩勒開玩笑:「我的驃騎兵之王,你怎麼不坐馬鞍,坐在馬屁股上啊?」

  拉薩勒:「你明知故問!算了,這也是每個驃騎兵的宿命,當年阿提拉遠征歐洲的時候,估計也深受痔瘡困擾。」

  安寧笑了,他突然想起一首歪對:騎驢磨腚騎驢腚騎腚還磨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把這個念出來,翻譯外掛要怎麼翻譯。

  翻過一個小山丘,大海和馬賽一下子都出現在眼前。

  和海風一起飄來的,還有馬賽人的歡呼:「弗羅斯特將軍萬歲!」

  安寧微笑著揮手回應。

  然後人群中傳來一聲:「將軍,您回來是為了支持國王的嗎?」

  安寧當即就繃不住了。

  他看了眼拉扎爾·卡諾,後者聳了聳肩,那表情像是在說「我早就跟你報告過了這邊王黨勢力很大」。

  安寧不由得有點頭疼,明明他根本和國王就沒有任何聯繫,就因為菲利普·平等的兒子當了國王,現在被很多人當成了王黨。

  安寧仔細看了看人群,發現三色旗裡面混了王黨的白底鳶尾花紋旗,這分明就是把他歸國,看成了王黨的救命稻草。

  於是安寧故意用非常鄭重,非常慢的動作,整了整自己帽子上的三色徽。

  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點,群眾中還是有人高呼:「將軍,把那些藍黨都吊死吧!」

  安寧皺著眉頭,看來有些話不說明白是不行的。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用洪鐘般的聲音喝道:「各位!我返回法國,第一是為了從奧地利和普魯士的淫威下保衛我的祖國!第二是為了保衛三色旗!

  「有人誤以為我是王黨,在這裡我要澄清一下,我永遠是一個愛國者!

  「很多人已經忘了,大革命的第一把烈火,就是我在巴士底獄點燃的!

  「是我對路易十六說出了,除非用刺刀把我們驅逐,否則我們拒絕離開的話!

  「也是我,把路易十六從凡爾賽宮,押送到了巴黎!

  「在我看來,法國不需要國王!從來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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