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西亞,安寧把從米蘭共和國招募的紅杉軍部署在這裡。【Google搜索】
這天晚上,一名米蘭少年巴茲正在和部隊上的老兵一起烤火。
義大利從羅馬往北,越靠阿爾卑斯山越冷,到了布雷西亞這種幾乎就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的,那是到了十二月基本就一片銀裝素裹了。
巴茲在火堆旁用力搓著手,努力想讓他被凍得通紅的手掌稍微好受一點。這時候旁邊的老兵遞給他一杯熱咖啡:「來,孩子,手捂著這個,會好受一些。」
巴茲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咖啡杯,看了眼裡面的黑色液體。
光是聞味道,就知道這東西苦得可怕了。
看到巴茲的表情,老兵哈哈大笑:「孩子,等你什麼時候了解到咖啡的美好,你就長大啦。」
巴茲焦急的說:「我能喝咖啡,我已經是大人了!」
「那你喝一喝看看啊。」同樣在火堆旁的幾個士兵起鬨道。
巴茲的表情僵住了。
就在這時候,有人發出「噗呲」的聲音,然後對遠處努努嘴。
米蘭的士兵們一起扭頭,看見一隊扛著外包黃銅的金槍的部隊趾高氣昂的開進了路邊一棟房子裡。
有人不滿的滴咕道:「真好啊,法國人就可以住房子,我們只能睡帳篷。這天寒地凍的,快冷死了。」
剛剛給巴茲咖啡的老兵瓦姿強撇了撇嘴:「別說了,聽說那可是那位弗羅斯特將軍寄予厚望的部隊,他們拿著全新的武器,可以從屁股後面裝彈!」
「從槍的屁股後面還是從人的屁股後面?」有人問,立刻激發了一片笑聲。
瓦姿強笑道:「當然是從槍的屁股後面,那種槍槍管里有螺旋線,叫來複線,從前面是沒辦法裝彈的,因為要用一個鐵錘,才能把通條敲進去。
「我跟你們講,那種槍聽說在兩百米的距離上依然有準頭……」
「什麼叫米?」巴茲疑惑的問。
瓦姿強:「你不知道吧,這是法國一個什麼公制委員會定下的長度單位,法國人都用這個作為基本單位。
「聽說這也是大革命的成果之一。這個東西還挺好用的,兩個單位之間的換算是滿十進一,非常的方便。」
話音剛落,火堆旁就有人接口:「聽說法國人還要求整個米蘭的工匠都接受這種長度單位呢,以後不讓用我們自己的單位了。法國人還拿來一個一米的標尺,埋在了米蘭市政廳門前的廣場上。
「奧地利人至少沒有讓我們連習慣的長度單位都改了。」
瓦姿強哼了一聲:「別說了,奧地利人甚至不認為我們是人,法國人至少吧我們當人。」
巴茲:「法國人吊死了貴族老爺,給我們家分了房子,還給了我爸爸工作,我個人還是挺感激法國人的,所以我才在這裡。」
火堆旁有人大聲提議:「敬該死的解放者。」
於是大部分人都舉杯,然後好爽的一飲而盡。
巴茲捂著一杯滾燙的咖啡,沒有和大家一起乾杯——咖啡的苦味他是真的不能接受,剛剛只是在逞強罷了。
義大利人乾杯的同時,又有一隊扛著黃銅包裹的新式步槍的部隊進入了同一棟建築。
火堆旁邊有人說:「那個槍,不知道是不是金子做的。」
「別傻了,只是包了一圈黃銅。好像是將軍閣下的命令,那槍的生產工時總是減少不了多少,生產起來很費勁,於是將軍閣下就反其道而行,增加了一道工序,在槍管外面包黃銅,讓槍管看起來金燦燦的。」瓦姿強說。
火堆旁有人揶揄:「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瓦姿強?你是不是和法國人有一腿?」
瓦姿強:「你不懂了把,法國人也是人,在米蘭的時候,我常去的酒館經常有屯駐在附近的法國人喝酒,只有我懂法語,我經常幫著酒館的老闆娘給法國人翻譯。」
又有人問:「你怎麼會懂法語?」
瓦姿強笑了:「因為我曾經是神學院的學生啊,你們不知道吧,教皇雖然住在我們義大利,但是教皇廳的樞機大主教們都是說法語的,整個歐洲的貴族都是說法語的。」
「那當然,」瓦姿強摸了摸巴茲的頭,「就連現在和我們打仗的奧地利國王,哈布斯堡的神羅皇帝,他也能流利的說法語。不但如此,更北面一點的普魯士,國王的宮廷里也人人會法語。就算東邊蠻荒之地上的俄國人,他們的女大公和將軍也會說法語的。」
巴茲:「真的嗎?那位什麼他們要打法國呢?」
瓦姿強:「我怎麼知道,我只是去神學院讀了幾年書,哪兒知道貴族老爺們的想法。」
這時候火堆旁的人群中又有人發出「喂,看那邊」的聲音。
巴茲好奇的抬頭,向另一邊看去,結果就看見一個好像和自己同齡的女僕搬著一個箱子從街上走過。
剛剛讓大家看那邊的那人神秘兮兮的說:「聽說,這個是將軍閣下的女僕,將軍沒有勤務兵,一直讓他的女僕照顧他。據說那個女僕看著跟巴茲一樣年輕,其實已經二十多歲了。」
「真的假的?」巴茲非常震驚,「她看起來甚至比我年輕,和我妹妹一個年齡。」
「你不懂了吧,據說將軍的女僕來自克羅埃西亞,是故事裡的妖精!將軍本人是個大魔法師,所以才能用劣勢兵力收拾那麼多敵人!
「法國人都管將軍叫戰場的魔術師呢,他們跟了將軍閣下那麼久,肯定知道些什麼!」
巴茲:「我以為這種只是綽號,是用來形容將軍擅長治軍打仗的……」
「你太天真了,將軍閣下在法國的初戰,可是用一萬五的部隊,就打垮了拉法耶特將軍四萬多的部隊呢!不是魔法,怎麼可能辦到?」一直跟巴茲說話的那人喝了一大口酒,然後搖晃著腦袋繼續說。
這時候另一個人開口了:「不不,我聽說,將軍閣下是從耶和華那裡得到的神啟,是個聖人吶!」
馬上有人反駁道:「胡說八道,將軍閣下可是個法國人,而且他還沒收了教皇在孔塔的飛地,把教會的財產都搶了。我看他應該是撒旦的使徒,這次率軍來義大利,就是奔著羅馬教廷去噠!他要把羅馬,變成撒旦的地上都城!」
巴茲雙手捂著滾燙的咖啡杯,聽著身旁的成年人議論著那位傳奇一般的將軍閣下,不由得面露崇敬。
他輕聲都囔著:「真好啊,不知道我能不能親自見一見那位將軍閣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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