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我不好接啊。」肖揚冒出了一句。
怎麼著這些人都是在為他賺錢的，而且還相當的賣力，自己在背後說他們的不是，這不合適啊。
李志偉搖頭失笑，指著他道：「你還真是一個好老闆，如果是別人的員工，你怕是不會這麼覺得吧。」
「那是當然。」肖揚理直氣壯的說道，「別人的員工，關我屁事。」
聽著這話，哪怕早已習慣了他的厚臉皮，李志偉也一時無語。
軍隊裡面辦事，效率是沒話說的，王琦兩天之後離開京城返回北海艦隊，下午的時候，就給肖揚打來電話，說是他們準備訂二十支，問需要多少時間。
外銷的民用版，換成軍用版的機匣和槍管，就和正式軍用版沒什麼區別，之前肖揚說的眼下黑市上還沒貨這話不假，但要說弄一批槍出來如何如何的難，那就完全是假話，不說上面這種方式，弄出二十支槍來不過半個小時的事，就是不用這個辦法，從測試件報廢銷毀這一點上，也不需要超過一個星期。
之所以說得這麼有難度，無非是習慣性的想賣個人情罷了。
二十支槍，真不是太大的事，在發動機項目上，王副主席出了很大的力氣，儘管他主要是為了國家利益而推動，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私人關係在，王琦開了這個口，他真能一口拒絕？可米國監管部門確實嚴格，這槍銷量小，容易被監管這些都是真的，不管走到哪裡，不熟悉自己那攤子事的人絕對不會認為這是託詞。
這麼一來，人情就妥妥的賣出去了。
承情的是北海艦隊，是國家，不是王琦個人，這樣的小動作，肖揚是心安理得。
「一個半月到兩個月左右。」
「好，我知道了，錢的話怎麼給你呢？」
「最好是境外帳戶轉帳，不過這些可以到時候再說，怎麼方便怎麼來吧，反正又不是外人。」
國內軍隊，除了某些特殊部隊，都沒有這種採購非制式、而且是國外武器的經驗，北海艦隊同樣如此，王琦自然不熟悉這裡面的門道，不過他知道肖揚不可能會坑他，「行，說實話，我還第一次幹這種事，什麼都不熟悉，那就哪天見面再說。」
「就是這樣，錢是小事，到時候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的原因，就在第二天，謝老終於打來了電話，說是見面聊聊。
接到電話，肖揚馬上開著車去接上他，再次去了李志偉那裡。
提前接到通知的李志偉已經泡好茶在等待，老爺子一路上和肖揚聊的都是閒話，可一到了這裡，他就忍不住了，一杯茶下肚，就聊起了正事。
「你們兩個是不是在背後使勁了？」
肖揚和李志偉兩人相互看了看，齊齊搖了搖頭。
「沒有，這段時間每天在家裡倒著手指過日子呢。」李志偉說到。
肖揚倒是想到了可能是王副主席那邊的動作，不過不確定，也就沒有說出來，「您老給說說，什麼個情況？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謝老狐疑的看了看兩人，確定兩人說的不是假話，「前些天我幫你們試探幾個老夥計的口風，他們一直沒鬆口，昨天突然就打電話給我鬆口了，我還以為你們在背後使勁了呢。」
這麼一說，肖揚就肯定是王副主席動了，能夠被謝老稱為老夥計的那幾位，在國內的地位那是槓槓的，能夠說服他們改變主意，還真沒幾個人，其他人自己和他們最近沒交際，不是王副主席又會是誰？
和王副主席見過面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這樣啊，我知道是誰了，前些天因為別的事我去王副主席那裡坐了坐，中途說了一句這方面的話，本來是隨口一句，要不是您老今天和我說這事，我都忘記了。」
謝老確定他口中的王副主席是軍委那位，很是有些無語，什麼人面前說的話，轉眼就能忘記？
「你這混小子……」用不爭氣的眼神等了肖揚一眼，覺得自己似乎沒立場這樣做，又說到：「算了，不說這個……既然上面發話了，那這個事基本上算是成了，不過要弄齊所有的人，難度也不小，算一算，哪怕你們只是自行研發項目的核心技術，那也少不得幾百人，底層的技術人員倒是難度不大，畢業的、沒畢業的研究生之類的不在少數，上面有我那幾個老夥計過來，差不多就能鎮住場子了，主要的是中層項目人員……」
老頭不管不顧的說了一堆，讓肖揚和李志偉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不過有一點他們是明白了，那就是這老頭是把這事給接了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了下來，肖揚笑著說到：「您老別急著實驗室的事，先把您老的事給先解決。」
「對，這樣才名正言順啊。」李志偉也笑眯眯的點頭。
謝老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這事，我答應了，不過先說好，我只負責牽頭把實驗室弄起來，項目我不會插手，畢竟我不是動力專業，真要按照你們說的，那才叫名不正言不順。」
肖揚和李志偉稍稍有些意外，對視了一眼之後齊齊點了點頭。
「行，就按照您說的來，不過所長這個名頭您老是逃不了的……」肖揚看著他有要反對的意思，顧不上禮貌不禮貌，揮手阻止了他，「您老先聽我說完，這個項目，我以後很少會出面，李哥這裡，有些事情也不好處理，對上對下都是如此，加上我們都是行外人，更不合適管理這個攤子，另外這個項目的重要性您也知道，管理這些，您老有經驗，我們又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所以，這事還真的非您莫屬。」
股東雖然是兩人，但李志偉只占了兩成，而且他的重心現在根本不在這塊，不可能來主持這一攤子事，肖揚就更加不用說了，不說他沒那個功夫，他本來就沒想要管這些事，而是讓胡凱出面的，眼下胡凱很明顯還不夠資格，再加上項目的複雜，找個穩重的人來是肯定的。
找不到其他信任的人，這是肖揚的恭維話，但這個恭維只是一半，有一半是真的，謝老原來的身份，不管是對上還是對下，都非常的有經驗，加上私交，肖揚心裡當然是覺得他最為合適。
謝老被他這一番話一說，也意識到這中間的一些玄機，想了想，最終捨不得這個項目中途出什麼差錯，點了點頭，「這次算是被你們綁上了……」
肖揚和李志偉大笑。
「您老這身體硬朗著，這麼早退休回家幹嗎？在家裡養鳥種花啥的您也坐不住啊。」李志偉給空了的杯子重新填上茶，他和謝老私交不多，但肖揚和他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就給予了肯定，京城說到底就那麼大，沒什麼私交，但並不妨礙他對老人的了解啊。
謝老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我這算是發揮餘熱？！」
肖揚笑了一聲，「我看您老還如日中天呢。」
「如日中天？」謝老大笑了起來，「你這混小子拍馬屁都是會拍，要是三十年前，說不定我還吃了你這一套，現在……」
現在怎麼著？您老這不是挺樂的？
肖揚心裡在偷笑，卻沒再繼續下去，有些話過猶不及，「謝老，讓您掛著名頭，事情肯定不會讓你親自去忙，我準備把我那堂哥給你做下手，跑腿的事讓他去做，您老覺得行不？」
「胡凱？」謝老點了點頭，「要是以前，你求我我都不會要他，現在嘛，還是可以用用的，上次在公司裡面碰上他，和他聊了幾句，總算是有個人樣了。」
這話說得，可是一點也不委婉啊。
肖揚齜了齜牙，旁邊的李志偉卻是竊笑。
下午，直接給胡凱一個電話把他叫了過來，把實驗室組建的事情告訴了他，具體事情肖揚和李志偉都沒去管，讓謝老和他去商量。
胡凱去辦理手續方面的事，謝老去組織人手，兩人分工而動，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肖揚也終於放下了一個心來。
打電話給趙楠，告訴她們可以回來了，等到她們回來，有上面特別打過招呼的實驗室相關文件也到手了，一家人也開始準備回庫托斯了。
沈冰的事，那天晚上就有打電話告訴趙楠她們，趙楠和琳娜早就知道這個女孩，只有艾麗思不太清楚，不過有趙楠兩人的解釋，她也清楚了肖揚對沈冰的感情，三人對此也是喜聞樂見，還沒見到人，就在商量著什麼時候帶她去購物之類的。
航線確定下來，機組人員先一步到達機場，派去接沈冰的人也已經到了回來的路上，和各人告別，肖揚把胡凱叫來再次作了叮囑。
「實驗室的事，你得加緊一點，自己建樓就不想了，直接買樓，只要有合適的，不用在乎價錢，日常管理，謝老不會操心，這些你全權負責，有麻煩實在搞不定的，去找李志偉……搞技術的人很多都比較難打交道，你自己注意一點，沒辦法，誰叫咱們自己不懂了，偶爾噹噹孫子也沒什麼關係，項目早出成果是最重要的……」
洋洋灑灑說了不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做人，胡凱現在對自己這個堂弟是徹底的被折服，哪怕聽著他說著「當孫子」的話，也沒什麼惡感，只是笑著。
「這些都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你的錢要趕緊到帳，另外財務……」
「我都說全部交給你了，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跟我說。」肖揚認真的看著他，「之前我說的不是場面話，以後國內這一塊算是家裡的，十五億到二十億美金的投資，這是我所有能夠給你的，因為你的管理敗了，我不要你的交代，只要你自己覺得對得起胡家就行，明白嗎？」
胡凱眼睛有些濕潤，重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多話不說，你儘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