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威廉教授的舉動，絕對是九頭蛇的試探之舉，米麒麟只顧著網絡空間那邊，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九頭蛇既然選擇威廉教授作為試探者，那他們如何知曉試探的結果？
必然會有個人在旁邊觀察著。
很顯然，在便簽上做手腳的這個人，就是觀察結果的人，而要做到這一點，必然是過去十五分鐘之內和威廉教授打過照面的人。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知道那個網絡空間裡面是沒有任何東西的。
而這樣一來，他們調查的範圍可是小了很多，但米麒麟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肖揚雖然知道，但並沒有提醒，於是就這樣錯過了。
不過好在事情影響不大，那些線索是不會跑的，過後一樣能夠查到。
繼續盯著那個網絡空間，預計的時間到達，梅波特基地內部網絡的那個程度果然向外發送了一個小文件，當米麒麟看著這個文件傳輸的過程時，不由得感嘆九頭蛇的網絡高手是確實厲害。
一個文件分成無數個字節，然後夾雜在正常交換的數據中一個個傳送出去，等離開內網之後又再次自我組合，這個方式，連他都不曾想到過，如果想要實現這一點，以他的能力，他都不能說保證百分百成功。
小小的一個程序，能夠做到這一點，弄出這個來的人絕對是國際級別的頂尖高手。
感慨的同時，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讓潘多拉以最快的速度把早已準備妥當的文件替換傳送出來的那份，然後靜靜等待著。
拖船的行程對普通是保密的，但肯定瞞不過九頭蛇，由此也就可以大概推斷出他們這個程序完成整合的大致時間，而這一點已經通過威廉教授的事得到了證實，所以就算他們沒有第一份文件傳輸成功的確切時間，但絕對有一個模糊的推算的。
這也就代表不需要等待太多的時間，他們就會出現。
十分鐘，半個小時……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九頭蛇的人還沒有動靜，不過米麒麟並沒有急，按照他的推斷，三個小時之內都是正常的，眼下距離這個時間才過去三分之一，當然不用著急。
繼續等待，又半個小時過去，終於有了動靜。
「有人進入了這個空間，沒有用正常的登陸方式。」潘多拉提醒正端著咖啡要喝的米麒麟。
米麒麟來不及再喝，馬上把杯子放下，沉聲說到：「立刻追查對方的位置。」
入侵與追蹤，是潘多拉誕生自我意識之後第一個主動學習的技能，這兩者是他現在最為擅長的，米麒麟的話音未落，他就開始了追蹤，同時把相關信息同步在了屏幕之上。
不去說追蹤的技術，光說省去鍵盤輸入命令這一點，就省了不少時間，米麒麟只看到屏幕上代碼一行行飛速滾動，要不是他的眼力不錯，還有些跟不上翻滾的速度。
「這跳板夠多啊。」
「是有些多。」聽著米麒麟
的話，潘多拉抽空回了一句。
連他都說跳板多，可想而知九頭蛇的人用了多少層的跳板，一層層的追查下去，哪怕是以潘多拉的技術加超算的速度，也足足一分鐘之後，才有了結果。
「歐洲核子研究中心！」
當屏幕上出現一個ip的時候，米麒麟甚至都不用去查，腦海中馬上就浮現了這個IP的位置。
居然是歐洲核子研究中心！
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曾考慮過無數個地方，但絕對沒想到居然會是這裡。
歐洲核子研究中心，全球最大的粒子物理學實驗室，在這裡有全球最大最頂尖的對撞機，擁有來自全球八十多個國家的科研人員，占據了粒子物理學的半壁江山，但絕對多數人所不知道的是，這裡是網絡的誕生地，全球第一個網站和伺服器是在這裡產生的，對於網絡和瀏覽器眾多計算機方面的東西，這裡也有著非常深入的研究。
二十多個成員國、近百合作國的一個研究中心，居然有九頭蛇的人！
不可置信的短暫感慨之後，米麒麟覺得事情有他的必然。
九頭蛇掌握著眾多先進的技術，從哪裡來？一味的閉門造車是不可能的，當初他們還為此事感到疑惑不已，現在看來，這事有了解釋。
或許全球有名的實驗室或者研究中心都應該查一下。
腦海中浮現這個念頭，米麒麟很快放到一邊，這個時候潘多拉正好突破核子研究中心的網絡防火牆，取得了監控系統的權限，他示意其鎖定進入網絡空間的這台電腦。
潘多拉並不擅長溝通，但對於米麒麟的命令卻異常的遵守，馬上鎖定那台電腦，然後配合監控系統，第一時間確認了使用電腦的人。
「拉賓教授，以色列籍，計算機方面的專家，研究方向為網際網絡……」
使用電腦主人的資料擺在屏幕上，米麒麟一邊看，一邊拿起電話給肖揚打了過去。
肖揚這個時候已經準備下班了，聽說那邊有消息了，他一邊和米麒麟說著，一邊收拾東西準備過去信息中心。
「你是說歐洲核子研究中心？」身為半個黑客，他當然清楚這裡是全球資訊網的誕生地，「看來我們之前的計劃是行不通了，這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米麒麟被他的話給噎了一下，他才不關心計劃什麼的，他在意的只是自己調查的結果，腦子裡面快速轉動了幾圈，這才找到要說的話：「反正情況是這樣，我這邊先盯著，你看下一步該怎麼弄吧，我等你電話。」
意識到似乎沒必要過去了，肖揚停下了腳步，原本已經關門出來的他又重新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行，我先和漢密斯那邊聯繫一下，等下打電話給你。」
就在他進門的時候，旁邊的阿曼正好出門，原本聽到他關門的聲音，卻看著他又開門重新進去了，有些好奇，於是走了進來。
「什麼情況？」
看到他過來，肖
揚停下了撥號的動作，和他解釋了一下。
「和之前預料的有些差別，原本想著應該是某個據點或者獨立的單位，核子研究中心，不可能整個項目都是九頭蛇的人的，那麼之前的計劃就不能用了……」
阿曼一聽就知道了麻煩的所在，當然了，這個所謂的麻煩並不是對他們而言，而是對漢密斯那邊所說的，如果查到的結果是九頭蛇的某個秘密據點或者研究機構之類的，直接讓漢密斯派人去抓人就行了，可核子研究室作為全球最大的研究機構之一，成員國有二十多個，其成員不可能個個都是九頭蛇的人，怎麼去抓？
這裡面的人，不管是來自成員國還是合作國，除實習生之外，都是在相應領域有一定聲望的人，國際性的大獎沒人沒得到過，一個個都是各國的寶貝級人物，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整個項目的人都給抓了，不會被人給用口水給淹死才怪。
強大如米國，這種事也絕對不敢幹。
這樣一來，漢密斯就不可能馬上收網了，這對他來說，風險越來越大，不知道他會不會有那個魄力堅持下去。
「漢密斯應該不會退縮吧？」他不確定的說到。
對這個，肖揚也沒什麼信心，不過稍稍比阿曼又足了那麼一點，想了想，「管他的，這會估計也沒什麼退路了，我先打個電話給他，看看他怎麼說。」
「那行。」
實際上就如肖揚所說，漢密斯走到這一步，已經沒什麼退路了，之前的事，報告他都想好了，現在突然撤離，那他之前的心思完全是白費了，再說成功可能就在眼前，他又怎麼可能想撤退呢？
要知道一旦撤退就等於無功而返，最重要的是還得和上面解釋。
明明早知道九頭蛇盯上了梅波特，可是弄到現在才說，這該怎麼解釋？
所以當電話打通，漢密斯聽完肖揚所說，在他一番思索之後，就決定繼續下去，只不過他的語氣可不算太好，當然不是發脾氣，而是充滿著苦澀：「肖，我想我們最好能夠祈禱事情能夠儘快有個結果，我擔心我會犯心臟病。」
明知道九頭蛇對梅波特下手，而且還成功了，可卻沒有通報上面，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肖揚對此還是理解的，可是他也不想啊，誰知道事情如此一波三折？
沒辦法，他只能出言安慰：「放心吧，我有預感，事情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的。」
明知道是安慰他，漢密斯聽了這話，心裡卻是好受了很多，勉強笑道：「希望是這樣吧，否則的話，我怕我真隱瞞不下去了。」
「……」
電話開的是免提，不用特意轉述，掛了電話，肖揚對阿曼聳了聳肩，笑道：「你看，這傢伙還是有點魄力的。」
阿曼哈哈一笑，「我看啊，是無奈比魄力多，就如你說的，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太多選擇了，放棄也不甘心啊，他現在可是一心想著多撈點功勞，這樣才能爬上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