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僅僅不到二十分鐘,之前從吉布地過來的調查員之一就出現在了公司外面,聽到崗哨那邊的消息,肖揚當即安排人把他送去了訓練中心。
調查處的人自有他們的一套行事依據,見面半個小時,對方就離開訓練基地回到艦上,而很快,漢密斯的電話打過來了。
「會從吉布地調集人手過來宣布對唐德的解職,當然這只是一種手段,為了防止海軍機制的失敗,你的人還是需要準備,我從吉布地那邊只能指派合適的人過來,不會調動太多人手……時間上,你認為什麼時候合適?」
任何部隊防止最高指揮官作亂,肯定是有預防機制的,米軍在這方面是什麼樣的制度,肖揚沒有去關心過,但想想也知道,無非是派出合適的人真面提出對唐德的解職並控制起來。這種手段,正常情況下是沒問題的,但要考慮唐德只是個人、還是已經全部掌控了正艘艦。
如果是後者,所謂合適的人派過去,只是讓人家正式叛變而已,這種情況下,武力控制整艘艦就成了最後的保障。
不說漢密斯不可能一下子從吉布地抽調幾百人甚至千人來此,就算他有這個想法,庫托斯這邊也是不會允許的,他很識趣的沒有提起,肖揚當然也在這方面配合他。
「沒問題,我馬上開始召集人手……時間,我覺得還是晚上吧。」
晚上肯定更利於人員的調動,這一點是無需置疑的。
漢密斯本來也是傾向這個時間,只是考慮這裡並不是他們的地盤,需要確認而已,「OK,那就晚上。」
商量好具體的時間,兩人各自開始準備。
反正時間足夠充足,肖揚也沒急著打電話召集人手,而是和阿曼交流了一番,這才給小伊萬、吳思安幾個打電話。
當然,湯健那邊也是不會忘記的,他們這邊的行動一旦失敗,那麼湯健他們那邊就成了最後的保障,不管情況怎麼樣,最起碼可以讓事情不會到最壞的程度。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一切準備妥當,就等吉布地來人和五個小時之後的行動了。
正常的下班,肖揚幾人在一起商量了之後各自回家,就如往常一樣。
…………
事情不需要肖揚和阿曼出面,不過到了快零點,他們也沒在家裡睡覺,而是從家裡出門,來到了碼頭。
這些天軍艦上實施了管制,這個時候除了值班人員,其餘人早已休息,而港口也在刻意的安排下,已經沒多少人在了,數百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從訓練基地來到港口碼頭,並沒有引來太大的動靜。
具體事情由吳思安、小伊萬幾個指揮,兩人在公司呆了一陣,看著預定的行動時間將近,碼頭也傳來消息說人員已經到位,於是他們也離開公司,來到碼頭。
港口管理公司的安保部臨時作為行動指揮中心,幾個小時之前臨時從吉布地調過來的米國海軍人員也在這裡,他們之前是由阿迪斯接待的,這會兒也是肖揚和他們初見,海軍方面對此事的事件頗為重視,派過來的人地位相當的高,帶隊人為第五艦隊軍法處的一位大校。
別看軍法處的人全部是文職,似乎都沒什麼實權,實際上他們在軍隊內部的權限是相當高的,就連鬍子沒剃乾淨這種小事,他們都有足夠的權限來管,而且還不用考慮對象的職銜,小到最底層的士兵,上到將軍,他們都可以直言。
當然了,這也只是比喻而言,米軍對這種剃鬍子的事情並不嚴格,就算有相關軍容的規定,軍法部的人也不會如此生硬的去監督,之所以這麼說,只是說明他們的權限而已。
整個第五艦隊,軍法處最高負責人也就是少將而已,這次能派出一個上校來,已經足夠說明他們的重視了。
這樣一個人,肖揚他們不需要巴結,但也不會刻意去輕慢,和對方虛偽的客套了一會,就說起行動的事情來。
而對於軍法處的人來說,此次的事情還需要肖揚他們的大力配合,自然也不會擺什麼姿態,哪怕已經和阿迪斯等人商量過其中細節,這會兒還是和兩人再次說了起來。
拾遺補漏,再次說了一遍,時間也就到了。
各自看了一下手錶,「行動吧。」
軍法處的幾人點了點頭,看了看阿迪斯等人,得到他們的回應,揮手出門上車,出發。
…………
事情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軍法處的身份足夠震懾普通的士兵,到達碼頭,他們很順利的通過崗哨,然後登艦,在海軍調查處人員的帶領下,第一時間進入了艦長艙室,並且控制了對方。
目標被控制,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讓XO接任臨時艦長,全艦通報並處理善後,調查處的人協助處理,軍法處帶著人第一時間離艦。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肖揚等人,唐德並不意外。
他知道,如果沒有庫托斯這邊地頭蛇的允許,軍法處的人是不敢輕易登艦的,「真是沒想到再一次見面會是這種情況,現在我後悔沒堅持當初的建議……如果有選擇,我一定不會來庫托斯,我想事情和你們有很大的關係吧?」
肖揚盯著唐德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一笑,「可惜說這個已經太遲了,我想問一個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這次賽爾號來庫托斯,目標是我們還是?」
唐德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這個我不能說。」
看著他眼神中的堅定,肖揚知道自己的問題是得不到答案了,不過從他這話也能判斷出來他的目的肯定和這邊是有關係的,他倒是有些慶幸,如果不是波頓過來,換個人的話,那就沒有兇殺案了,他們也說不得根本發現不了此事。
豈不是說唐德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這次真是有些巧合啊,老天爺站在他們這一邊啊。
這些天,他對唐德這個人也有了一些了解,基本能確定他不會是那種偏激心思的人,走到這一步應該更多是被迫挾或者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心裡有些惋惜。
海軍總部要求立即把人帶回本土,機場那邊的飛機也已經在等待了,他們也沒有再耽擱軍法處的人,派人開車送他們去機場,留下幾個副手安排這邊,阿迪斯建議去吃點東西,於是幾人開車來到海濱大道找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餐廳進了裡面。
「這又是一個難啃的骨頭啊。」這時候餐廳沒什麼人了,但幾人還是找了個小包廂,點好東西等服務員離開,阿曼就嘆氣說到。
小伊萬點頭,「這個人,想讓他開口是很難的,我想應該是某種原因讓他不能開口,而且我看他,也不是那種……誤入歧途的人。」
幾人聽著他說話說一截停了下來還奇怪,直到他用華語說出後面半截,才知道他一時間沒想到英語該用怎麼樣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紛紛輕笑了幾聲。
確實,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起碼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唐德也算是誤入歧途了吧。
要說對此事感觸最深的當然還是馬特,畢竟他們兩人是舊識,儘管沒多少私誼,這會兒他不免情緒不高,「我是真沒想到會這樣,他是一個很好的人,當年在艦上,軍官當中,他是最受士兵歡迎的……」
話題可不是討論唐德這個人的人品,聽著他感嘆了幾句,肖揚又把話題轉了回來,「我估計米軍那邊,也不太可能從他嘴裡得到太多的東西,除非我們能夠查到他這麼做的原因……可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大狗那裡,今天查了一下午,沒有查到一點有用的東西,查來查去,都是些明面上的……」
不管唐德背後是有個人還是有個組織,他絕對不會是那種忠誠於背後之人的人,之所以不會開口,肯定是別的原因,這些是肖揚他們能夠肯定的,只是這一切都只是他們的分析,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可查的線索,實在讓人有種無力感。
閒扯一陣,吃過東西填了下肚子,他們也沒有多呆,除了餐廳然後就分道揚鑣,有事的處理事情,沒事的就回家了。
肖揚一上車,就拿出電話給漢密斯撥了過去,事情結果不需要他來通報,但有些事是可以溝通一下的。
「唐德背後有個組織應該是可以肯定的,之前我們有過短暫的交流,我覺得想讓他開口,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會忠於什麼人或者什麼組織,而是有什麼另外的原因……波頓死亡,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讓他開口,才能知曉他們這次的目的,所以啊,我們要想辦法查清楚背後是不是另有什麼事情讓他顧忌著不開口,比他自己未來的生活更重要的事,我想應該不會太多吧,我們這邊不會放棄,你那邊也加緊一下,我想最有可能的還是你那邊,畢竟很多事,你比我更方便去調查……」
漢密斯並不知道唐德的態度,但不會去懷疑肖揚的判斷,考慮了一會兒之後,他就點頭了,「我知道了,等下我會讓軍法處的人就在飛機上對唐德進行問詢,結果如你所說,那麼調查馬上開始……」
「嗯,這樣最好。軍艦的事,你儘快派人弄好,我現在是怕了這玩意,多停在這裡一天,我就多擔心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