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的一番話,讓陳永等眾人紛紛一驚,隨即眼眸里傳來驚詫的目光!
陳貴作為陳家的話事人,早年跟著大部隊走南闖北,扛槍打仗什麼陣仗沒見過。
但如今,卻是對一個年輕小輩這麼忌憚?
這著實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陳永眉頭緊皺,神情頗為凝重道:
「爸,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李青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這個李家也是跟咱們一樣的出身?」
聽著陳永的猜測,
其餘人神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跟陳家一個出身?
那豈不也是開服功臣世家?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事情還真麻煩了!
不說別的,真要硬碰硬,必定兩敗俱傷!
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到逼不得已,誰敢這麼幹?
陳貴喉嚨沙啞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要是跟咱們一樣的出身,那就好了,我也不至於會這麼攔著你們去報仇。」
「可李青的底蘊,遠比咱們陳家深厚!」
說著,
陳貴一雙昏黃的老眼,不禁暗淡了許多,低聲嘆氣道:
「若是我再年輕四十年,或許我會直接提槍找上門去要個說法。」
「但現在...咱們陳家枝繁葉茂,家大業大,已經不能再任性的去折騰了。」
「做什麼事,都得考慮好整個家的利益,若是為了一個人再搭進去幾個人,實在不值當。」
年輕時的陳貴,都是死人堆里滾出來的,血氣方剛,
但人一旦家大業大,有了錢權地位,就等於有了軟肋。
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要權衡利弊!
聽著陳貴的話,
陳永和陳國偉等人皆是一臉震驚!
這些話里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能讓老爺子忌憚,能讓整個陳家都要權衡利弊,那對方的身份,到底得有多大?!
最重要的是,李青才多大年紀?只有二十六歲吧?
這樣的小輩,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了?!
這不得不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陳永深吸一口氣,說道:
「爸,那這李青,到底是哪裡的人?」
「京都幾個大院裡,能跟咱們陳家不分上下的,也就那幾家,我可從來沒聽說,還有個李家!」
陳貴沉聲道:
「你們啊,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說白了,我只不過是立過幾次功,才有今天的陳家,算不上多麼輝煌。」
「這件事情,不用再商量了,早點把阿瑟的喪事辦完,就先這樣吧。」
一聽這話,陳曉紅第一個不答應了!
陳阿瑟是她的兒子,
如今兒子被人害死,竟然就這麼算了?
這未免也太他媽窩囊了!
砰!
陳曉紅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臉色陰冷道:
「什麼叫就先這樣吧?!」
「我兒子死了就死了,我兒子的命不是命嗎?」
「你們不敢管,那就別攔著我!」
堂弟陳友賓幫腔道:
「就是,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
「爺爺,你們怕牽連,我跟姐姐去魔都會會他!」
一旁陳國偉臉色一沉,冷聲道:
「幹什麼,怎麼跟你爺爺說話呢?」
「友賓你給老子坐下,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陳友賓還是害怕老爹的,想要反駁兩句但還是老老實實坐下了。
陳國偉看向陳曉紅說道:
「曉紅,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難受,叔叔伯伯們,同樣難受。」
「但老爺子這麼說了,我想咱們還是得好好考慮考慮,不能著急動手。」
「越是關鍵時刻,就越不能慌亂!」
「你說呢大哥?」
陳永抽完手上的煙,熄滅後隨即又續了一根,說道:
「老爺子,您就把話說明白了吧,李青到底什麼來頭。」
「我孫子死了,您的重孫,這口氣您真就能忍嗎?!」
陳永六十多歲了,
陳阿瑟小時候就被他帶著,現在人死了,他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見後輩們一個個躍躍欲試,心氣極高,陳貴也只是嘆了口氣:
「知道石油嗎?」
「以前李家是做石油貿易的,後來發生了些變故,李家隱退。」
「別看李青只是個後輩,但以我了解的,李青是李家的中梁抵住,他一個人,就能撐起一個世家。」
話音落下,
大廳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陳永和陳國偉幾人,目光皆是變得震撼起來!
石油?
這種,一般不都是官方控制的麼?
能夠從事這種貿易,那這李家,來頭還真是深不可測啊!
就連之前身居官方高位的陳永,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個家族就算再強盛,也得有限制啊!
怪不得,就連老爺子都忌憚李青的背景...
客廳里陷入一片沉默,
剛才還咋咋呼呼的小輩們,也變得安靜起來。
開玩笑,那個年代能玩石油生意的人,背景已經通天了。
而陳曉紅,除了心中震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
自己兒子,居然會招惹到這種人。
陳貴沙啞道:
「我就知道這麼多,現在雖然李家隱退多年,但根基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清楚。」
「所以,在沒搞清楚狀況的前提下,還是不要跟李青對立。」
「我的話說完了,說實話我也活不了多久,你們的事情,自己掂量著辦吧。」
說完,
陳貴緩緩起身,拄著拐棍朝外面走去。
見狀,陳永趕緊跟上去扶著,同時朝陳曉紅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別提這事了,免得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
畢竟,老爺子只要一天還在,
陳家在京都的地位,就穩如泰山!
等到陳貴離開後,
陳曉紅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眼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出來。
她心裡,實在太憋屈了!
兒子被人弄死,自己竟然還不能動手,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陳國偉走來,拍了拍陳曉紅的肩膀說道:
「曉紅啊,這事先放一放,得從長計議。」
「陳歌不是還在魔都嗎,聽說他跟陳氏集團關係不錯,可以先讓他們試試李家水有多深,咱們再做定奪。」
陳曉紅聲音冷漠道:
「謝謝叔,我知道了。」
陳曉紅抹了一把眼淚,隨後起身提著包,十分凌厲的離開了大院。
「陳總,有人找您。」
剛出大院,助理就迎上來說道:
「對方好像是為了陳少的事情來的。」
陳曉紅朝車子走去,冷冷道:
「誰?」
助理小心翼翼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他不是普通人,跟陳少年紀相仿,應該是個二代。」
在京都,二代可多了去了,陳曉紅根本不在意:
「現在沒空。」
「送我去機場,我現在就要去魔都。」
助理深吸一口氣,只能點點頭,打開車門準備開車去機場。
而就在這時,
一輛掛著治安牌照的吉普車,緩緩停在了陳曉紅座駕的前面。
接著,車上下來一個青年。
青年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一身西裝十分板正,全身散發出一種優雅,又帶著幾分犀利。
看到這車子的牌照,陳曉紅目光微微一凝,京都治安能配這種越野車的,級別怕是到了部了。
這青年明顯不可能有那個分量,估計這是個官二代。
陳曉紅淡淡道:
「我下去一趟,你在車上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