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照則在他的左手側,盛熙修在她的身後。
蓋倫一夜沒合眼,不聲不響的在走廊靠窗的地方吹了半宿的風,此刻開口嗓子像是破鑼般,刺刺的有點沙啞:「她怎麼樣?」
主治醫師是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很有威望,眉眼肅穆,看人總是帶有三分刻薄的審視。
他皺眉道:「你是病人家屬嗎?」
家屬,這個詞彙對蓋倫而言是陌生的,他甚至消化了好一會理解家屬的定義。
家屬,換而言之就是親人!
親人,於他而言,是那樣的陌生。
他甚至下意識的想,他還有什麼親人嗎?
這個疑『惑』產生,大腦有幾秒的空白,之後才模模糊糊在腦海里形成了某個身影。
那身影朦朧,牽著還是五六歲的他,她將他送上了一輛火車,他在火車上嚎啕大哭,他在眼淚模糊的視線里看到她奔向一輛急速而來的列車,從此…他的世界就徹底陰暗了!
那個稱之為母親的親人,拋棄他,臥軌『自殺』!
蓋倫回神,「算是吧…」
教授眯起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
蓋倫不明白為什麼教授對他的態度如此惡劣,他面無表情的臉有幾分不悅,冷淡的道:「我是她男人。」
教授這下臉『色』就更難看了,啪嗒一下摔掉鋼筆,「她流產了!」
這是第一條震驚蓋倫的消息,他心頭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升起什麼情緒,下一條消息跟著砸過來,「以後,估計很難再有孩子。」
蓋倫甚至都沒有消化掉南歡流產的事實,跟著就面無表情的問:「為什麼?」
「啪!」他清雋英俊的臉被打向了一側,那臉頰上的五指痕跡分外清楚,可見打他的人有多憤怒。
他被打,第一反應不是疼不是憤怒不是找打他的人算帳而是側首看著打他的人,很冷靜的問:「她怎麼了?」
慕照氣的渾身發抖,伸出一巴掌再次打了上去,這次蓋倫沒讓她打中,猩紅的眸子噴火,依然格外冷靜的問:「她怎麼了?」
慕照的手腕被鉗制不到三秒就被蓋倫放下了,蓋倫收到盛熙修警告的目光就重複著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盛熙修輕蔑的哼了一聲,帶著刻薄的哂笑:「看來,你手下人辦事並不牢靠,效率太差。」
他這樣四平八穩的說著,笑意越發涼薄,「她懷有第一個孩子時被你親手送進了監獄,孩子在七個月大沒了;她懷有第二個孩子,被你昔日情人送進冰櫃,還是沒了…,身為一個男人讓同一個女人連續沒了兩個孩子,是得多殘酷無情?」
他說完,蓋倫喉結幾度滾了又滾,許久才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過孩子……還是快七個月大的胎兒。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就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
她出事的那段時間,他人不在藍國,他明明托人去疏通打理關係了,而他向來只要結果,他最後收到的結果就是南歡小姐拒絕保釋,堅持服役,那麼他也沒辦法。
他後來去監獄探視過三次,最後都被她無情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