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七七快速的從醫藥箱拿出酒精和其他的一些消毒工具。
即便是第一次給別人處理傷口,她動作也是有條不紊的得心應手。
整個過程,她心無旁騖,神情專注,好似那血淋淋的指骨並不影響她做這些事情。
她在包紮的過程也讓服務員取來冰塊將秦鴆那根被切斷的手指保護起來。
等簡單處理好後,她便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秦鴆:「即便我對你無法升出半點傾慕之心,但我也不喜歡我盛七七嫁的是一個殘疾。去醫院吧,把你手指接回去。我先走了。」
秦鴆難得聽話的點了一下頭:「我讓人送你。」
盛七七搖頭:「不用了,我打車就好。」
她說著就已經轉身要走,秦鴆卻在這時忽然叫住她,用那種千迴百轉的口吻纏著無盡的綿軟和深深濃郁到極致的感情,「七七,你愛他,是嗎?」
盛七七隻抬了下眉頭,沒說話,然後抬腳離開。
外面還在下雨,地面上的雨水很快將她腳面打濕。
密集的雨連她的傘都擋不住,烏雲蓋頂,天雷滾滾,隆隆的炸個不停。
盛七七看著滿天的雨幕,終是覺得打傘無用,便將傘收了。
她在雨里走了很久……久到渾身冰冷,大雨初歇,天上的烏雲散去才恍惚想到自己應該是打車的。
只是…
驀然想到了什麼,沒有錢!
手機…似乎也淋壞了?
她眉頭皺了皺,在書包里就只找到了一根棒棒糖,還是昨天盛九帶她去唐硯工作室時買給她的。
她將糖紙剝開,將糖含在嘴裡,好像心裡沒那麼苦了。
「……七七!」
似乎有人在念著她的名字,咫尺的距離又像是浮塵了很遠。
盛七七咬著棒棒糖,下意識的抬頭四處看了看……
天橋的盡頭,迎著天光走來的男人,白襯衫黑西褲,氣質矜貴,超然物外。
不著片刻,他便已經到了面前。
暴雨初歇的午後,陽光熾熱濃烈,天橋上沒什麼人,偶爾有風吹過,將男人額前的碎發微微吹起一些。
她仰著脖子,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男人看著她的眼,沒說話,只是一言不發將渾身濕透的她打橫抱起。
他身上很好聞,好聞的讓人迷醉。
他身上也很溫暖,溫暖的有陽光的滋味。
盛七七覺得有點冷,她不由自主的貪戀這樣的溫暖。
她乖巧的伏在男人的心口,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聲,那心跳聲是她聽過的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砰!砰!砰!
天邊出彩虹了,盛七七腦袋沉在男人的脖子上,眼睛看著那天邊其實並不清晰的彩虹,眼神漸漸沉的空洞。
似乎所有的結局都已經註定,所有的掙扎都是無果,然而卻無法接受這樣的開始。
在那些一眼望不到盡頭歲月里,在那些古老的不再重來的夏日,他的身影終將是模糊,而那笑容也變的極淡極淡,直至淡出她的生命。
彩虹消失了,盛七七閉上眼,粉唇印在男人的頸項處,溫溫涼涼的氣息一點點的吹到男人的肌膚,然後逐漸逐漸滲透到他的血液里。
她感受到了他頸動脈的跳動,也感受到了來自他肌膚滾燙的熱度。
她輕輕嘬了一口,覺得還是嘴裡的棒棒糖更甜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