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犀大步沖回來,將她抱住,抱得很緊,很持久,然後又吻住,吻得很深,很認真。
葉星辰懷孕進入第十個月,樓犀又有一次機會回北京,可是他卻沒有回,因為他要把假期攢著,想等到她生產的時候,能多陪她幾天,所以寧可先苦後甜。
葉星辰也贊同他的想法,畢竟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講,就像是過鬼門關,雖然她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還是希望到時候他能在自己身邊,給她勇氣和力量。
而且她也希望,寶寶出生的時候,他能成為第一個抱孩子的人,因為他也是那麼那麼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
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了,樓犀每天每天都在等待與煎熬中度過。
當某日,接到家裡的電話,說星辰已經入院待產,他立即請假,直奔機場。
部隊給他的陪產假,再加上他積攢下來的假期,加起來總共有九天,而醫生預測寶寶會在七天內出生,他想,自己肯定可以陪她進產房的。
然而,事情並非他想像中的那麼完美。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星辰,你怎麼還不生啊?這已經是第六天了啊!」樓犀看著葉星辰圓滾滾的肚子很是擔心。
葉星辰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啊,沒有要生的感覺呢,可是醫生說一切都很正常!」
樓犀急得直冒汗,「我明天晚上就得走了,你要是還不生可怎麼辦啊?」
「沒事,你走你的,這裡有媽和林嫂,她們都有經驗,再說還有這麼多醫生和護士。」她連忙安慰他說道,自己心裡卻也是沒譜。
樓犀狠狠盯著她的肚子,腹誹吼道:小傢伙,明天你趕緊給我出來,不然我真打你!
可肚子裡的小傢伙,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到了第二天晚上,仍舊是安安穩穩的。
樓犀氣得直咬牙,只好拎著行李,無奈地回到雲川。
接下來的幾天,葉星辰的肚子仍舊是毫無動靜,樓犀每天急得飯飯吃不下,覺覺睡不著,整個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終於,在某個半夜,通訊室的小戰士咣咣敲他的房門,「營長,北京來電話了,說嫂子要生了!」
聞聲,樓犀豁得坐起,套上褲子,衣服是邊跑邊穿,用特種兵獨有的行軍速度,狂奔下樓,一口氣衝到機場。
到機場後,沒有票了,他出了五倍的價錢,從一位旅客手裡買了票,更改了手續,然後衝上飛機。
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後,卻看見葉星辰安安穩穩地躺在病房裡,肚子還是那麼大!
「不、不是要生了嗎?」
葉星辰十分不忍心地告訴他,「本來是要生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產房後,肚子忽然又不疼了,醫生說今天生不了了。」
樓犀氣得想罵人,可卻不知道該罵誰才好。
沒辦法,他再一次灰頭土臉地回到雲川。
戰士們都以為他這回榮升為爸爸了呢,興沖沖地問,「營長,嫂子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一個,還是兩個啊?」
樓犀的俊臉黑了半截,怒吼一聲,「集合!十公里越野!立即出發!」
戰士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當爹了了不起啊,問問都不行啊,擺什麼架子啊?這不讓他們這些耍單幫 的存心嫉妒嗎?
樓犀鬱悶到不行,只能加倍地訓練手下的戰士們,於是他們很快就又刷新了特種大隊的新紀錄,一天半完成了一周的訓練量!
葉星辰的預產期已經過了十二天,可還是沒生。
第三次折騰,是在中午時分,樓犀正在食堂蔫巴巴地吃飯,忽然通訊室的小戰士又跑來匯報,「營長,嫂子又要生了,讓你趕緊回去!」
嘩啦……
餐盤掉在地上,飯菜落了一地。
「哎,這不行啊,浪費糧食,趕緊給軍犬送去,別浪費了!」眾人故意「報復」說道。
樓犀氣得直咬牙,卻沒功夫搭理他們,連忙奔向機場。
這次更離譜了,他硬生生花了十倍的價錢,才從別人手裡淘了一張機票,但好歹是上了飛機了。
可到了北京,到了醫院,葉星辰還沒生!
她幾乎無顏見他,「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肚子裡的小傢伙一會兒想出來,一會兒又不肯出來,我也沒辦法啊!」
樓犀握了握拳,一拳捶在空氣里,那叫一個無奈啊!
就這樣,折騰了一次又一次,折騰得樓犀都快瘋了。
終於,在某日清晨,在他正帶隊出早操的時候,葉星辰的肚子忽然有了劇烈的波動,醫生診斷後,宣告說道,「這回是真要生了,羊水都破了,馬上推進產房!」
「媽,我害怕……」葉星辰下意識地抓緊了婆婆的手。
「別怕別怕,媽陪你進去。」韓鳳儀決定進去陪產,可是醫院有嚴格的規定,除了產婦的丈夫,其他任何人都不准進去陪產。
韓鳳儀急得直冒汗,其實她也知道,醫生這是為了產婦好,丈夫陪產的話,能鼓勵孕婦,因為男人更有力量,可以抓住產婦的手,而她雖然生過孩子,可看到媳婦兒那麼害怕,估計她到時候會怕得更厲害,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誤了事。
「星辰,你別害怕啊,我馬上叫樓犀飛回來!」
「媽,還來得及嗎?」葉星辰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生了啊!
「來得及,來得及!」韓鳳儀安撫著她,然後連忙撥了特種大隊的電話,這些日子,這個號碼她倒背如流,連接電話的小戰士的聲音她都記住了,「小賢啊,趕緊通知你們營長……」
小戰士最近也被搞得神經兮兮的,接到電話後,撒丫子就往操場跑。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三三四!」
操場上,戰士們正在出早操,吼聲震天。
「營長……」小戰士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口號里,情急之下,也不顧紀律什麼的了,搶了大隊長的喇叭,大聲喊道,「營長,嫂子這回真要生了!千真萬確!」
樓犀一聽,險些把自己腳上的軍靴踢出去,瘋狂暴走。
此刻的他,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淡漠,衝到機場,衝上飛機,再衝下飛機……這樣的流程他已經十分熟練。
「快,到軍區醫院去!」他跳上一輛計程車,急切地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接到指示後,踩下油門,一路疾馳,可遇到紅燈,還是不得不停下,樓犀急得冒汗,後背的軍襯,濕了一層又一層。
終於,在他一路有驚無險地趕到醫院時,產房內正好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