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再次漏了數拍。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床很大的,可他一上來,她就覺得空間一下子變小了,而且兩個人明明用的都是酒店提供的洗髮水和香皂,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就硬是多了幾分陽剛硬朗的氣息。
下意識地繃緊了呼吸,感覺有些微妙。
「嬈嬈……」他忽然出聲,聲音有些低低的沙啞。
「嗯?」她微微揪住床單,預感到他要說一些很重要的話。
樓翼察覺到她的呼吸頻率有所變化,微微起來一些,手肘支著上半身,低頭望向她慌亂無助的小臉,「你很緊張?」
「沒有沒有!」連續的強調很輕易地就泄露了她心裡的想法。
樓翼低低一笑,緩緩地欺近她,柔聲問道,「真的不緊張?」
舒嬈瞧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倏地睜大水眸,心悸,卻又有點心動。
他幽深的黑眸緊緊地鎖定住她,目光灼熱卻又溫柔。
她慌忙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可低眸下來,由她的角度,卻又恰好可以看見他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頸下古銅色的肌膚,緊繃的肌肉散發著一股帶有侵略氣息的熱度。
兩人挨得很近,一股熾熱的氣氛在空氣中無聲蔓延。
樓翼看著她緊張卻又不肯承認,並佯裝鎮定的模樣,心情有些昂揚,這個時候要是還不表示表示,他就真的是太不懂得把握機會了。
伸手揉揉她的髮絲,動作中帶著憐惜。
舒嬈揪著床單的手握得更緊了。
「嬈嬈……」他微微退後了一些,但是目光卻更專注了,「你別害怕,我不會做你做什麼的。 我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短,不光你沒準備好,其實我也是。我這些年一直在部隊,不太知道該怎麼跟女孩子相處,太主動了怕嚇跑你,太被動了又覺得不夠男人,可是我知道一點,我們是奔著結婚去的,所以更要好好善待彼此,在你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我絕不會強迫你。」
舒嬈輕輕抿著唇,兩頰早已經滾燙滾燙,甚至連耳朵都跟著發起燒來,其實她緊張只是一種本能,並非不信任他,可是這番話從他嘴裡親口說出來,意義就格外不同,讓她有種被珍惜著的感覺。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內心的感受,只好閉上眼睛,將頭輕靠進他的胸膛。
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立即包圍住她,帶給她安心的感覺,她劇烈的心跳也一點點平靜下來。
蕩漾的心湖,一圈圈漣漪消退,最後只剩下了溫暖,平和,寧靜。
時間靜靜遊走,舒嬈身上那根緊張的弦鬆懈下來,很快疲憊催使她困意襲來,安慰地睡去。
樓翼卻是陷入水深火熱了,軟玉溫香在懷,他又不是木頭,當然會有感覺,她吐氣如蘭,呼吸間都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擾得他神思不安,身體也越來越熱。
微微低頭,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她沉睡的側臉,乾淨白皙,黑色的髮絲垂落在肩頭,清純而又迷人。
男人的本能讓他不禁渾身僵硬,摟著她腰身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
可他才輕輕一動,她就有了反應,輕輕嚶嚀了聲,不舒服似的調整了下姿勢,又往他的懷裡蹭了蹭。
所幸她沒有驚醒,又繼續睡去,可他卻更難過了。
她柔軟而窈窕的身體緊緊貼在他身上,讓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剛 為什麼要當君子,可是他想珍惜她的那份心意不是假的,他也不想反悔,只是某種痛苦真是只有身為男人才知道。
用力咽了下口水,卻還是覺得口乾舌燥,目光不自覺地流連在她的唇上,他知道她沒有塗唇膏,可是她唇瓣的顏色那麼粉潤好看,上面似乎還透著一股晶瑩,看起來很能解渴。
他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吻上那兩瓣柔軟。
本來只是想蜻蜓點水,可是一碰就欲罷不能,他的理智忽然抽離大腦,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力道。
舒嬈正睡得安穩,甚至還做了美夢,夢中有一片美麗的家園,明媚的陽光照得她暖暖的,可忽然天邊又飄來一塊烏雲,天空很快就陰了下來,氣壓變得,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微微張開唇,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嚴重,而且身上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般,壓得她快不能喘氣了。
「唔!」她擰了擰眉,不自覺地出聲。
樓翼驀地清醒過來,驚出一身的汗,卻分不出那是熱汗,還是冷汗,總之,他慌忙停下所有的動作,甚至將她輕輕推離自己的懷抱,翻身平躺回自己的位置。
他深深呼吸,努力平息著自己的熱度,然而越是想靜下來,就越靜不下來,身上跟著了火似的,而且身旁的女人因為忽然失了他的懷抱,不安似的,再次無意識地靠過來,又一番火上加油,折磨得他簡直想死。
夜色漸深,舒嬈睡得越來越沉,樓翼卻一直睜著眼睛,默默數著她的睫毛。
終於,在他努力了許多次後,終於將她成功放躺回原位,下一秒,他快速下床,直奔浴室。
冰涼的冷水終於讓他得以冷卻。
翌日清晨,安穩睡了一整晚的舒嬈,感覺懶洋洋的,可平日裡已經習慣了早起的她,還是按照體內的生物鐘按時醒來。
一睜開眼,首先是有點迷茫,凝了凝神,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連忙偏頭看向枕側。
咦,空的?
她睜大了眼睛,有點訝然,他人呢?
正要起身去找,可忽然聽到地上有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她下意識地蹙眉。
在床下?
她不敢置信一般,躡手躡腳地坐起,探頭朝床下望去,瞧見床的不遠處,樓翼正睡在地毯上。
他側睡著,俊容平靜,只是眼瞼下泛著疲憊。
他的睫毛好長,又長又密,卻很直,不像是女孩子那般卷翹,透露出男人堅毅的一面。
實在是好看到了罪過的地步。
仔細打量著他的睡容,她的心頭泛出異樣的感覺,心房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漫出絲絲的熱潮。
只是,他怎麼會睡到地上去?
正狐疑著,地上的樓翼忽然醒來。
雖然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她的注視卻也足以讓他警覺,這是他當兵多年來養成的敏銳,而且他原本就沒有怎麼睡熟,昨夜沖了兩遍冷水澡後,就再無睡意,而且他不敢再靠近她,可是也不能回沙發上去,不然早上沒法交代。
「呃……我的睡姿不太好。」他扯出自己「掉」到地上的理由。
舒嬈錯愣著,不太相信,可是又不知道哪裡值得懷疑。
在她狐疑的時候,樓翼已經快速起身,抱著軍裝進了浴室,很快就整理好自己,一身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