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當然聽出了錢麗的意思,不就是想找王紫如,給她看一下,怎樣才能懷上孩子。
就在大家以為,這膽大包天,什麼都敢做的翟家三媳婦會答應錢麗。
她們卻聽到王紫如笑起來,「怎麼讓女人懷孕?這方面,沒有大醫院的設備檢查,哪裡看得出來你的問題!」
「大、大醫院?你是說省城的那種大型衛生所?」
「算是吧。你可以跟你男人商量一下,去省城檢查一下。」
王紫如覺得,自己只能幫到她這裡。
錢麗臉紅紅的,兩隻手絞著,兩根黑黝黝的麻花辮子垂在胸前,擔憂地望著王紫如,腦子裡面毫無頭緒。
看到王紫如要回家。
趙俊霞帶著祈求的口吻,替好姐妹錢麗求情,讓王紫如無論如何也要破例給錢麗看一看。
「不是我不幫她,這事,我還真幫不了。」王紫如只想快點溜走,這還被黏上啦。
羅家院壩,聚集的村民。
眼見王紫如一臉輕鬆的出來,大概也猜到事情很順利。
並沒給羅老四剛出生的孩子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故。
只有張大爺的弟媳婦,也就是錢麗的婆婆,看到王紫如從偏房出來,一臉急切的樣子。
她趕忙走到張大爺身旁,低聲說:「大哥!我們家錢麗這些年肚子都沒動靜,你看,咱們是不是也請翟家三媳婦給把個脈什麼的?」
張大爺眉峰微蹙,背著雙手,略作思慮。
隨後,看向王紫如的時候滿臉堆著笑容,「三媳婦還是有些本事呀!你嫁到我們村五年,怎麼都沒發現你竟還有菩薩本領。要是沒事,帶上寶兒,讓老三也去我家喝口茶?」
錢麗一臉沮喪,走出堂屋,看到自家大伯熱情邀請王紫如去家裡喝茶。
而她婆婆滿是喜色,站在旁邊跟著一起邀請。
錢麗絕望枯萎的心,瞬間死灰復燃,趕忙衝出去。
一臉乖巧站在婆婆身旁,附和道:「紫如姐,我大伯家蓋的磚瓦房可漂亮了,全村就數我大伯日子過得舒坦!他買的茶葉泡出的茶湯味道可好喝啦。」
「噢,對了,我大伯很會做飯,鎮上賣的燒餅你吃過沒?我跟你說嗷,我大伯烤的燒餅味道比鎮上王麻子烤的更好吃。」
「張叔您還會做燒餅?燒餅裡面包的白糖餡兒嗎?」
王紫如頓時就被燒餅勾走了魂兒。
看到妻子好像很喜歡吃燒餅,翟惜墨抱著兒子,心裡默默計劃,去了鎮上趕集,一定要給妻子帶兩個燒餅回來。
這幾年,她一個人帶著孩子,真是苦了她。
想吃燒餅,都沒錢買。
張大爺朗聲大笑,順嘴便說要請她去家裡嘗一嘗。
羅老二見狀,回頭看了看從房裡出來的四弟,用眼神詢問,得到了孩子並無任何問題的回答。
這才激動萬分,拿著魚竿和小水桶,幫忙送去張大爺家。
錢麗緊跟著婆婆,一行人熱熱鬧鬧去張大爺家做客。
翟惜墨還要幫大哥做事,便把寶兒交給妻子,「我還得回去做事,你們娘兒倆去張叔家喝茶吧,早點回來。」
「嗯。」王紫如心裡也感謝丈夫,當眾給她面子。
牽著兒子就去張大爺家參觀。
村里好些村婦,好奇的緊,看到王紫如去了張大爺家吃燒餅,也跟著去湊熱鬧。
「翟家三媳婦好像也不是憨貨呀!」
「以前每次在溪邊洗衣裳的時候,碰到劉湘琴,總會聽到她罵王紫如,現在看來,這個王紫如既不憨,反而很聰明呢。」
「就是嘛!劉湘琴和徐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村婦們轉移了陣地,拉家常嚼舌根的場所,直接跟隨張大爺,去了張家。
看到王紫如不但沒事,還被錢麗的婆婆邀請去張大爺家喝茶,劉湘琴和徐萍感覺事情太過古怪。
她們互相看了看對方,默默回家幹活。
劉婆子卻像個蒼蠅似的,還在羅家院壩打轉,一會看看院壩裡面搭建的可以遮擋風吹的臨時小房子,一會兒又回頭看向羅家堂屋。
羅家根本無人搭理她,自顧自做事,準備去田裡幹活。
……
張大爺家是靠著村里公路而修建的兩層磚瓦房。
他自己只住在與公路相連的樓上這一層,底下那一層,當做倉庫使用。
到了張大爺家,王紫如略作參觀,回到堂屋坐下,「張叔,您底下那一層很寬呀,您一個人住,真是太舒服了。」
「呵呵呵,我打算過陣子,等氣候再暖和一些,去捉幾個兔子回來,正好底下空著,適合養兔子。」
「養兔子?這個主意好咧,說的我也心動,想去捉幾隻兔子回來養。」
「也不是不行啊。你們屋後的雞圈旁邊,可以再弄一個兔子籠……」張大爺聽說王紫如也想養兔子,像個寬厚的長輩,給她提建議。
張大爺很懂人情世故,知道這個天,坐在屋內陰涼的地方,需要烤火。
一回到家,便把支在堂屋的腳爐蓋子打開,還添了一些木炭,腳爐的火漸漸旺起來。
堂屋暖和了不少。
錢麗和婆婆圍著方形腳爐而坐。
跟著過來湊熱鬧的村婦們,倒是沒有進屋霸占椅子,而是站在門口聽著屋裡的動靜。
錢麗的婆婆周桂枝也沒瞞著村里這些女人的眼睛。
便把自己的意思再次告訴王紫如,末了,說道:「無論三媳婦你能不能幫我們錢麗懷上孩子,懷不上,我們也不會怪你,但是希望你幫忙把脈,看看她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錢麗雙手緊扣,緊張的看著王紫如。
「把脈是沒問題,但是能看出多少問題,我可不保證。」王紫如參觀了一圈回來坐下。
既然錢麗和她婆婆如此看好她的醫術,姑且碰一碰運氣。
看到王紫如給兒媳婦把脈。
錢麗的婆婆開心的從椅子上起身,趕忙去幫張大爺和面。
「大哥!你泡茶,我來和面,咱們一家人,我也不說謝謝你的話,就給她們娘兒倆多烤幾個燒餅吧,我看著娘兒倆好像沒吃過燒餅,怪可憐的。」
張大爺回頭睇了王紫如一眼,再看看站在旁邊玩耍的孩子,「翟家的事,咱們不好摻和。」
「那是自然。」
錢麗婆婆一邊和面,回頭問道:「咋樣?有希望嗎?」
「可能是輸送的管道……,堵了。」王紫如把脈後沉吟道。
看到王紫如年紀輕輕,卻如此鎮靜自若,張大爺也不禁對翟家三媳婦刮目相看。
他心裡琢磨,應是三小子從部隊回來,有人給她撐腰,所以她最近的行為才會那樣的膽大包天。
張大爺泡了一壺茶端過去,放在腳爐旁邊的圓桌上,順手給王紫如倒了一杯茶,「先喝口茶,待會兒,給我這老頭子也把個脈瞧瞧。」
「張叔您身體看著挺好的呀。」
「不行啦,老了,毛病就多啦。」張大爺笑著擺手。
王紫如回過神,伸出手指,「我看看。」
張大爺便把手腕露出來,擱在圓桌上。
在門口張望的幾雙眼睛,頓時好奇的緊,這翟家三媳婦到底什麼來頭?
還會給男人看病?!
「怎麼樣?我大伯身體沒問題吧?」錢麗笑問。
張大爺一雙蒼老的眼睛暗暗打量王紫如,以他在縣城糧站多年工作經驗,閱人無數,可以看出,王紫如氣場篤定,面相大氣,舒展,溫柔但毫無唯唯諾諾。
這明顯是一個獨立、有主見、沒人可以輕視或者拿捏到的女人。
王紫如邊給張大爺把脈,感受著大爺的脈搏,也感覺到大爺此刻一雙眼睛正在打量她。
「張叔!您以前在縣城糧站工作,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身體?」王紫如收回手指。
張大爺精瘦面容斂著,心中有些不安的問:「怎麼,……我老頭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