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倒不急著將這一切擺在明面上來，說不定，能有個雙贏的辦法。
「這是我們村的地址，你不會不來吧！」
孫衛兵將村裡的地址都留給了唐晴。
唐晴將紙收下，指了指方氏布業的招牌。
「我們店都在這裡，人也在這裡，跑不了的。」
孫衛兵狐疑地看了唐晴好幾眼，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
「行，那我就再信你們這一回！」
他心裡也很清楚，這一百萬，絕對不是小數目，也不是說拿得出來就能拿出來的。
只要那個于娜願意認帳，那他再多等幾天也無妨。
孫衛兵再三跟唐晴說了好幾句，叮囑他們一定要去，唐晴表示最多不超過三天的時間，她一定去村里看看情況。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孫衛兵這才帶著人一起離開。
唐晴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看著桌上厚厚一疊的資料，這一百萬的債，說不定會是一次轉機。
「方利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去貨倉清點的于娜，這時候也已經走了回來，她滿臉怒氣地盯著方利天，聲音都帶著一絲尖銳。
「嫂子，這也怪不得我啊。」
唐晴趕緊迎上前，方利天正攤著手，還是扮作一臉無辜的模樣。
「於姐，怎麼了?」
于娜回頭看著唐晴，眼神里滿是憤怒。
「小唐，貨倉是空的，我剛也問過方利天，現在店裡帳上的資金，竟然也就幾百塊！方利天，你們是不是把貨還有錢，全都轉移了？」
于娜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沒想到方廷山竟然把事情做得這般絕。
剛剛在唐晴的提醒下，她去貨倉清貨，結果裡面空空如也，一件貨都沒有。
她再一追問方利天，他卻稱貨都清空賣光了，但是帳上的流動資金，也就只剩下幾百塊。
「嫂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不是沒錢，有的！」
方利天笑了一笑，拍著手說道，「前陣子葛天鑫葛總，提了八萬的貨，這貨都清空了，不過貨款還沒有結算。您可以去找葛總結款，八萬塊呢，可不少了。」
于娜看了一眼唐晴，兩人盯著方利天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方國忠也趕緊點頭道，「是是是，這八萬塊的貨，還是我賣出去的呢！兒媳婦，你把貨款收回來了，該給我結算的提成，那一分可不能少啊！」
看方國忠那神情，明顯還不知情，自以為將貨賣了出去。
但是方利天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唐晴就明白，他已經是心知肚明。
她和于娜都知道，這八萬的貨，和葛天鑫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是啊，這提成可不能少呢。」
方利天點頭附和道。
于娜緊咬著唇，半天沒有說話。
方利天再次點燃一根煙，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嫂子，該跟你交接的東西，我也跟您盤算清楚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于娜心裡恨得牙痒痒，這一排的鋪面，全都已經被方廷山抵押出去了，倉庫沒貨，帳上沒錢，這所謂的遺產，根本就是一通爛帳。
還有方國忠厚顏無恥地守在那裡，想要她分提成！
「沒問題的話，那我們可就先走咯。」
方利天一笑，揮揮手就要帶人離開。
只是他才剛走一步，突然就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唐晴和于娜。
「對了，嫂子。我聽說你找了老許他們，把之前我們兩萬的定貨，都改成了五萬，是吧？」
看著方利天那得意的笑容，于娜只是盯著他，沒有說話。
他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難道是許建安那幾人說漏了嘴，把消息告訴方利天了？
「噢，是昨天葬禮上，老許他們來找的我，說了那五萬貨單的事情，我也就知道了。老許他們也是擔心，說嫂子這背了一百萬的債務，他們這貨款，到時候還能結得了嗎？」
方利天的嘴笑得彎彎的，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神情。
沒等于娜開口，方利天就自話自說地往下接話。
「不過我已經跟老許他們打了一劑定心針，讓他們只管發貨。這一百萬都能賠得起，十五萬的貨款，那還能結不上嗎？嫂子，你說是不是？」
于娜的臉色一沉。
原本她和唐晴的主意，是順走這十五萬的貨，讓方家賠到底。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十五萬的貨款，她從哪裡掏錢來給？
「這事不用你操心。」
于娜皺緊了眉頭，冷冷地說了一句。
「確實我不用操心，嫂子，不過你知道，老許那幾人，向來是錢字最重要。這到時候要是你這貨款交不上，他肯定一紙訴狀把你告了，咱們畢竟也曾經是一家人，我也不想你沾上官司啊。」
方利天輕聲一笑，眼裡全是不屑。
「她什麼時候管上我們進貨的事了？」
方國忠回過神來，指著于娜說道，「好哇你，我就說你怎麼還是回來了。原來你一開始，就惦記著我兒子的錢！還好！什麼都沒留給你，你活該！」
「三叔，嫂子這邊麻煩事多著呢，咱們就不給她添堵了，先走吧。」
方利天熱情地朝著于娜揮了揮手，洋洋得意地帶著人離開。
「這就是你貪圖我們方家錢的報應，活該！」
方國忠對著于娜啐了一聲，跟著方利天一起離開。
等到方家的人都離開了，于娜才一臉頹廢地坐下來。
「完了，完了……」
一百萬的欠債！
十五萬的貨款！
她哪裡有錢來填這樣的大窟窿。
「小唐，我是真的完了。」
于娜緊捂著臉，眼神里滿是絕望，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竟然一心想要找方廷山報復。
結果最後，她反而才是那個小丑。
唐晴慢慢蹲在于娜的身前，拉起了她的手，低聲說道。
「於姐，沒到最後，誰說我們會是輸家？」
聽到唐晴這句話，于娜的心一動，她看著面前的唐晴，她的眼神溫柔之中帶著篤定，似乎這一切糟粕都沒有在她的心中盪起波瀾。
「小唐，你有法子？」
唐晴點了點頭，她問了于娜一句。
「於姐，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