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唐晴開口,喜寶卻已經睜開了眼睛,突然小嘴一撇,瞬間放聲大哭起來。
小奶糰子哭聲震天,小小的身子都哭得一抖一抖的,豆大的眼淚跟珍珠似的,瘋狂往下掉!
「喜寶,怎麼哭啦?餓了是吧?」
紀君澤溫柔地將喜寶抱在懷中,喜寶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不哭,不哭,爸爸在呢。」
紀君澤的聲音低醇而又渾厚,喜寶聽著眼淚慢慢地止了下來,但是烏黑的眼珠子,卻是可憐巴巴地盯著爸爸,一刻也不想挪開。
「來,喝奶奶。」
看著喜寶乖乖安靜下來,紀君澤抱著喜寶給她餵奶,一邊餵一邊抱著她在屋裡走,眼神里全是溫柔。
二寶這時候也醒了,小傢伙不哭也不鬧,只是眨巴著眼睛,小手動了動。
「二寶,等妹妹喝完奶奶啊。」
紀君澤走到嬰兒床旁,對著二寶說了一句。
二寶也很乖,就看著懷裡的妹妹,眼睛眨了一眨,似乎還真聽進了紀君澤的話。
平時他都是這樣給三寶餵奶的嗎?
唐晴看著紀君澤有條不紊地抱著喜寶,安撫著二寶,眼神里沒有半分的不耐煩,反而充滿了柔情。
他這樣每天每夜的堅持,竟然從來沒有叫過一聲累。
要不是他要去武裝演習,只怕他還會繼續做下去,不讓她累上半分。
「你這次演習要去多久?」
唐晴抱著大寶站起來,大寶已經喝完奶了。
紀君澤叮囑了一句,「給大寶拍下奶嗝。」
唐晴點點頭,抱著大寶,輕輕地拍著小傢伙的背。
「十五天。」
這麼久?!
唐晴只覺得心底堵堵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怎麼了?是不是起夜不舒服?」
看到唐晴臉色有異,紀君澤關心地問了一句。
嗝……
大寶順利地打出一個奶嗝,跟著又打了一個。
看著小傢伙眼皮眨了又眨,一副要睡覺的模樣,唐晴將大寶放回嬰兒床上。
紀君澤還在給喜寶餵奶,「你給二寶餵一下……」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剛把大寶放下的唐晴,突然從紀君澤的身後,雙手穿過他的腰,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二寶看到媽媽,渴望的小手伸了一伸,沒想到親媽都沒看他一眼,扭頭就抱住了他爸。
麻麻……餓啊!
「紀君澤……」
唐晴的聲音悶悶的,她的臉緊緊地貼著紀君澤的後背,紀君澤想要轉過身去,她雙臂猛地一使力,根本不准他動。
「怎麼了?」
感覺到唐晴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紀君澤心裡也有些著急。
可她偏偏不讓他扭頭看她。
眼看喜寶已經喝完了奶,紀君澤將她抱起來,輕輕拍著。
「唐晴?睡著了?」
半天唐晴都沒有反應,紀君澤一邊給喜寶拍奶嗝,一邊輕聲問了一句。
唐晴努力平復著心情,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紀君澤在身邊,他突然要離開,她的心就像是生生被揪空了一片。
她深吸一口氣,將雙手抽回來,抬步走到紀君澤的面前,鼓足勇氣說道。
「紀君澤,明天……我們約會吧!」
嗝……
喜寶的這一聲奶嗝打得極響,紀君澤都有些沒聽清唐晴的話。
「啊?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明天約會吧,就像情侶一樣!」
紀君澤剛好把喜寶往嬰兒床上一放,聽到唐晴的話,他的身子一僵,跟著快速地將小被子給喜寶蓋上,起身扭過頭,欣喜若狂地看向唐晴。
「你是說我們明天約會?是約會嗎?「
「是!」
唐晴用力地一點頭。
她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意,她就是很捨不得紀君澤離開。
可是軍人就有軍人的職責,既然是演習,她就阻止不了。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和他待在一起。
「好,我們明天約會!」
紀君澤眼裡帶著濃烈的興奮,他一直以為唐晴壓根不在意他要去演習的事情。
所以她才會表現得那般輕鬆如常。
現在看來,那晚她壓根就沒聽見他說自己要去演習的事情。
紀君澤上前,一把將唐晴緊緊抱住,興奮地抱著她原地轉圈圈。
唐晴也攬著紀君澤的脖子,臉上都是滿滿的喜意。
大寶和喜寶都喝了奶,已經滿意地睡了過去,只有二寶,手無力地在空中舉了一舉。
麻麻……
真的很餓!
可憐的二寶,一直等到唐晴都快被轉暈了的時候,才想起,還沒有給二寶餵奶!
這一晚,唐晴起了三次夜,紀君澤更是手把手地把如何給三寶餵奶,怎麼看三寶的尿布要不要換,還有三寶打奶嗝的習慣等等,全都說得清清楚楚。
他還怕唐晴記不住,特意將所有注意事項,都寫進了唐晴的筆記本里。
看著滿滿幾頁的筆記本,唐晴眼眶都是微微一紅。
像他這樣盡職而又盡責的好爸爸,又有幾個呢?
第二天一大早,唐晴才給三寶餵好奶,換好尿布,門口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唐晴還以為是小美和于娜回來了,上前一開門,卻發現是白小蓮。
白小蓮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看起來壓根就沒換過。
她的眼睛裡還帶著紅血絲,臉上都帶著些疲態,可是她的精神卻極度亢奮。
「晴姐,這錢,是張家賠的收音機的錢。」
白小蓮拿出一疊錢交給唐晴,還沒等唐晴細數,白小蓮就興奮地說道。
「我來的時候已經數過了,一共是四百塊!我給他們要了個整數!」
看著白小蓮的嘴唇微微發乾,嗓子都有些沙啞,唐晴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白小蓮一口氣全都喝了。
「張萬安怎麼樣了?你……不會是在醫院守了一夜吧?」
正在這時,紀小美和于娜一起,提著早餐走了進來。
白小蓮興奮十足地說道。
「晴姐,你說的一點沒錯,張萬安的手被截肢了!醫生還說,要是再慢一步,毒性湧入心臟,他這條狗命都難保!」
最後一句話,唐晴更相信是出自白小蓮之口。
張萬安的手被截肢,唐晴沒有半分可憐之情,這樣的惡人,就該有惡報!
如果那毒針是落在她的胸口,現在躺在醫院太平間的,就得是她了。
「只是截肢而已,對他已經算是善待了。」
白小蓮點了點頭,她再從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到了唐晴的手上。
「小蓮,這是什麼?」
這紅包的厚度,唐晴粗略一算,至少有上千塊。
收音機的錢已經拿回來了,這又是什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