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晴聽到外間傳來的腳步聲,探頭一望,卻只見那小護士一臉坦然地走進來。
「是你!」
唐晴一愣,眼前的小護士,竟然是柳紅豆!
「你怎麼會在這裡?」
唐晴四下一望,正當她思考著要不要叫人的時候,柳紅豆往她旁邊的床上一坐,當著唐晴的面,一伸手就將身上的白褲子脫了下來,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玉腿。
她的大腿內側,竟然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肉外翻,看起來極為可怖。
柳紅豆拿起一旁托盤上的雙氧水,咬著牙將雙氧水往腿上一倒。
嘶!!
看著她五官都緊皺在了一起,唐晴都知道她這會子是有多痛苦。
柳紅豆硬咬著牙,在消完毒後,還拿起了鑷子往傷口裡一探,取出了一顆子彈,她再上了藥,用紗布將傷口包了起來。
整個過程,她嬌媚的小臉都緊繃著,額頭上滿是密布的汗珠,疼得手都在發抖了,卻還是一聲不吭。
她將傷口包裹好後,從兜里掏出一包香菸,正想要點上,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唐晴,她只好將火柴一收。
「你怎麼不叫人來抓我?」
唐晴從頭到尾只是靜靜地看著柳紅豆上藥,以她的大嗓門,如果真想要叫人,絕對整層樓的人都聽得見,但是她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
想著之前柳紅豆出手幫她止血,唐晴總覺得這個女人並不像是壞人。
「做人太天真是沒好處的。」
柳紅豆將護士褲子緩緩穿上,她被抓後,想盡辦法才從市公局逃出來,卻還是吃了一顆子彈!還是那個帥軍官出手射擊的!
這個傢伙,他這一槍,她算是記住了。
「你來醫院,是為了療傷?」唐晴試探一問。
柳紅豆搖了搖頭,直勾勾地望向她,「不,我特意來找你。」
到醫院治傷是順路而為,她就是衝著唐晴來的。
「找我?」
唐晴很是不解,柳紅豆一點,起身靠近她問道,「你家大寶的八字,能不能告訴我?」
「你要大寶的八字?」
唐晴一下就警惕起來,雖然她並不迷信,但是卻也知道,孩子的生辰八字,是不能隨便給人的。
「對!我看他的模樣,應該也才滿月。那就是上個月生的,甲子年,子鼠金命,確實是旺我!他叫什麼名字,我得讓一念大師幫我算算!」
柳紅豆的一番話,讓唐晴越聽越是莫名,她怎麼對大寶的生辰還有名字這麼感興趣?
「大寶叫紀百事,他的八字我不能告訴你。」
唐晴沒有把大寶的八字告訴柳紅豆,柳紅豆一聽這名字,立馬就皺起了眉頭。
「紀百事?你這名字也太隨意了吧!那二寶呢?」
「紀可樂。」
「紀可樂?哈哈哈哈。」
柳紅豆瞬間笑得樂不可支,「不是啊,我看你和你家那個,也像是有文化的。怎麼取了這麼兩個名字?隨意得過頭了吧!他們長大不得怨你啊?」
看著柳紅豆笑得前俯後仰,之前的嬌媚全都煙消雲散。
唐晴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大寶二寶的名字,真有那麼好笑嗎?他們真的取得太隨意了?
「我覺得這倆名字就挺好!」
「哪裡好哦,你用來當小名還差不多!大名嘛,我還是建議你們再想一想。」
柳紅豆倒像是真心在替唐晴出主意似的,她沒有再追問大寶的八字。唐晴不願意說,她自然也有辦法弄到。
「你為什麼對大寶這麼感興趣?」
唐晴很是不解,現在只怕公安局的人到處都在找她,想要抓她,但是柳紅豆卻跑到軍區醫院來跟她閒聊天,唐晴可不會認為柳紅豆當真這麼閒。
「因為我信命!」
柳紅豆一下正色起來,「一念大師跟我說過,我今年犯太歲,劫數難逃。除非尋一吉星,方可逢凶化吉。而這吉星正是子鼠之相,我和你家大寶就是很有眼緣,他也是子鼠之相!」
她之前屢次出手,從來都是全身而退。
但是今天卻被傅奕承重傷,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一念大師的斷言,所以她從公安局逃出來後,第一時間就來找尋唐晴的下落。
「一念大師?」
唐晴看著柳紅豆有些神叨叨的模樣,倒是覺得她就是小題大做。
「一念大師可是真正的相術師,我都是一不小心出手救了她,她才幫我算了一卦。不過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她的名號。你要把大寶的八字給我,我還可以讓一念大師幫大寶算一卦呢!這機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哦。」
柳紅豆扭著頭,有些可愛地對著唐晴眨巴著眼睛。
唐晴卻還是不為所動的搖了搖頭,「那還是不用了,他們的命數,他們自己來活,不用誰來算。」
柳紅豆看唐晴似乎不信相術之道,她也沒勉強。
她以前也和唐晴一樣,完全不相信,要不是當年那件事,她的小命都差點玩完,九死一生後,她是徹底信了一念大師。
柳紅豆看了一眼唐晴慘白的臉色,瞄了眼她胸口的紗布,還在微微浸著血。
「你這傷至少得恢復一個月吧。」
看到唐晴點了點頭,柳紅豆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瓶,放在唐晴的面前。
「這藥丸是我煉的,一共七顆,一天一顆,保你一周恢復如初。」
唐晴看著那青玉色的瓷瓶,出手一摸,只覺得那瓶體清透微涼。
「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要你相信我的醫術,才能把大寶交給我。」
似乎怕唐晴不相信,柳紅豆打開玉瓶,拿出一顆藥丸,仰頭吞了下去。
「你也看到我腿上的傷了,這藥一下去,三天就能痊癒。大寶的病我並非虛言,也只有我能治他,就看你信還是不信了。」
柳紅豆眼神里一片清澈,她這一生騙了許多人,但這次她說得句句是真。
不僅僅因為大寶極有可能是她的「吉星」,更因為大寶像極了她的弟弟,柳紅豆比誰都明白,大寶身上的「病」極其棘手,就連她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她的治療方法,除非唐晴能信她,否則任何父母都無法接受。
唐晴緊皺著眉頭,對柳紅豆充滿了懷疑,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接她手上的玉瓶,就在此時,病房的門打開,一道身影閃入。
「你猜我們會不會信?」
紀君澤冷喝一聲,身形一閃,疾速奔到柳紅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