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昭驚呼一聲，昏暗的燈光下，她只看到楊維力那雙深邃的眸子，也正專注地看著她。
像是一窪幽深的泉水想要將她給吸引進去一般。
四周都是寧靜的，唯有彼此的呼吸聲糾纏在一起。
幽暗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曖昧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隔壁不知道誰家忽然傳來孩子的哭聲，接著是男人教訓孩子的聲音，「1+3=4，一晚上要我教你幾遍才能記得住。」
聲音來透著隱忍和崩潰。
撲哧一聲，周昭昭笑了出來。
曖昧的氣氛也被這教訓孩子的聲音給打破。
楊維力眼神寵溺地看著她，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髮，「開門去。」
「哦。」周昭昭貝齒咬了一下下唇，紅著臉去開門。
房間裡到底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住人，空氣有些悶，周昭昭將手裡的包包放下就去開窗戶透風。
等她幹完手裡的活，發現楊維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怎麼了？」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隻手將掉下來的頭髮夾在耳後說道，「家裡沒有熱水……」
話還沒說完，就見男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下一秒他就將她抱在了懷裡。
「想你了。」她窩在他的懷裡說道。
這是在回答上次他的問題。
耳邊是楊維力低笑一聲，接著，他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嗯，我知道。」
從在車站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
「等一下。」他忽然想起來什麼，鬆開周昭昭的手走了出去。
門沒有關，周昭昭聽到他開隔壁房間門的聲音。
家裡雖然有一段時間沒住，但還不太髒，周昭昭去衛生間裡打了水，正想要將桌子擦一下的，就聽到楊維力的聲音。
「過來。」他說道。
「什麼?」她放下手裡活，疑惑地看著楊維力。
「手伸出來。」他神秘兮兮地說道。
周昭昭伸手出。
楊維力的大掌覆在她的手上，手心裡被放了一個東西。
竟然是一個用木頭雕刻的小娃娃。
「你雕的？」周昭昭有些吃驚。
「木質一般，不太精緻。」他簡單地點評了一下，「給你玩兒。」
「很傳神。」周昭昭仔細地打量著小娃娃，「眼睛很像我。」
楊維力見她真的很喜歡，放心下來。
周昭昭實在是太喜歡了，「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有這個手藝？」
「以後再給你弄好玩的。」他說道。
又遞給她一個袋子。
「這個又是什麼？」周昭昭問道。
難道還是禮物？
「手槍。」楊維力嘴角微微上揚，「你不是答應你弟要給他弄個鏈條的手槍嗎？」
周昭昭差點都忘了這件事情了。
「那也要他這次考試能考前三。」周昭昭說道，不過還是忍不住的打量著他做的手槍。
都能想像，周明軒把這個手槍拿出去有多拉風，簡直就可以秒殺所有小夥伴。
「他肯定很囂張地到處顯擺。」周昭昭噘著嘴說道。
「討好小舅子，以後好辦事。」
周昭昭，「？」
臉又一次刷的一下紅了，「你這人，怎麼現在臉皮這麼厚。」
「我要是臉皮厚，剛才就不是這樣了。」楊維力的聲音里透著些許的惋惜和後悔。
拿著桌子上的毛巾去擦桌子。
剛才，他不應該就這樣輕易地放掉她。
周昭昭就笑。
不過也不敢笑得太放肆免得惹怒某人，「我們一起打掃吧。」
房間也沒有多大，再加上楊維力幹活那叫一個又快又好，很快房間就被兩個人打掃乾淨。
「晚上想吃什麼？」楊維力問她。
這會兒已經快九點多了，還好周昭昭上車的時候吃了點東西，但這會兒也早就餓了。
「粉蒸肉怎麼樣？」楊維力問道，「我知道有一家只有晚上出攤的。」
「好呀。」周昭昭點了點頭。
地方有些距離，但是楊維力不想開車，周昭昭也是這個意思。
這個年代縣城的夜晚可不像後世到處都是燈，很明亮。
昏暗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長。
在出小區的門口之後，楊維力就已經很自然地牽著周昭昭的手。
這會兒街上沒什麼人，路上倒是偶爾有一輛車開過，靜謐的夜晚，兩人就這樣安靜地走著。
月明星稀，昏暗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過來一些雲朵，月亮躲進了雲層里。
不一會兒，又好奇地透過雲層看著街道上漫步的男女。
很溫馨。
這是周昭昭從來沒有過的安寧和踏實。
等到了店裡，沒想到這個點來吃飯的人竟然還很多，熱鬧忙碌的小店，和外面靜謐的街道似乎又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周昭昭特別喜歡吃周水縣的粉蒸肉，這是在其他地方都吃不到的一種美食。
楊維力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你怎麼都不吃？」周昭昭問道。
「我喜歡看你吃。」楊維力低沉的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因為每次看到她，心裡都會感到無比的踏實和滿足，就像現在這樣，即便什麼都不做，就光是這樣看著她，楊維力都覺得這日子過得才有了盼頭。
這單調枯燥的生活才有了新鮮。
她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昭昭確實也餓了，沒有再深思這些，繼續大快朵頤起來。
「學校的學習怎麼樣？」他問道。
「大家都很努力，壓力好大，」周昭昭一邊吃一邊說，「上了大學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
「就說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徐雄飛吧，我才知道他不僅高中一直是優秀班長，學習也特別的好。」
「中文底蘊很深，知道很多名著典故。」周昭昭說道，「難怪前幾天考試能考第一了。」
「真是太厲害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楊維力的聲音，「第一名很難嗎？」
周昭昭，「……」
那可是第一名啊！
「我以前也經常拿第一的。」他耷拉著眼皮看她，沒無表情地說道。
周昭昭，「……」
所以還來上她的夜校？
無言以對大約幾秒鐘之後，楊維力就看見周昭昭仰著脖子看著天空。
「你在看什麼？」他好奇地問道。
「看見了嗎？」周昭昭說道。
「什麼？」
「天上好多牛在飛哦。」
楊維力，「……」
「知道為什麼嗎?」
楊維力茫然地搖了搖頭。
就見他的女孩一臉凝重且認真地說道，「因為有個叫楊維力的人在地上使勁地吹啊吹！」
楊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