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諾的反駁讓許志國覺得很沒面子。
他冷冷地颳了許安諾一眼,用警告的眼神盯著許安諾,駁斥道:「你不要瞎說,荷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孝順,你爺爺摔倒之後,一直都是她在伺候,她怎麼就不思照顧你爺爺了?」
「她在照顧?」許安諾眼中滿是嘲諷。
這會兒的她被許志國的無恥給噁心到了,一時間連演戲都懶得演了。
「爸,外人不知道是誰在照顧,你這個同在屋檐下的男主人會不知道?」
「爺爺摔倒昏迷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在照顧爺爺,給他餵食餵藥,給他擦身,端屎端尿,秦荷花什麼時候插過手?」
「就早些天我忙著結婚的事情,拜託秦荷花照顧爺爺幾天,那女人滿口答應得可好了,但我早兩天回家的時候,屎尿糊了一床,爺爺身上都有味兒了!如果不是我及時清理掉,爺爺身上都要得褥瘡了!」
「這就叫孝順?這就叫照顧?」
許安諾憤怒地道:「爸,爺爺清醒的時候對您不差,也素來向著您,但他昏迷之後,您照顧過他一天嗎?您沒有!秦荷花也沒有!所以您怎麼好意思說出孝順這兩個字的?」
許安諾的質問和眼中的鄙夷明晃晃的,也將糊在許志國身上的遮羞布給扒拉了下來,讓許志國憤怒之餘,卻又說不出話來。
「什麼?那個賤女人竟然敢這麼對你爺爺,老子弄死她。」許志明本來還因為許安諾的改變而驚訝,聽到秦荷花竟然讓他爸屎尿糊了一身,頓時大怒。
許安諾攔著他,不讓他衝動,免得落了把柄,讓許志國有話可說。
她看向一旁的村長和大隊長,哀求道:「還請村長和大隊長為我們做主,讓我四叔把我爺爺接到他家照顧吧。」
「我一個健康人倒沒事兒,秦荷花如果犯病要打我殺我,我還能跑。可我爺爺他現在昏迷不醒,一旦秦荷花發瘋,或者對我爺爺動了歹心,那我爺爺不是必死無疑?」
「爺爺呆在我家是好不起來的,求求二位勸勸我爸,讓我爺爺去四叔家住吧。」
許安諾苦苦地哀求著,紅著眼淚流滿面的模樣讓圍觀的人都跟著心疼了起她來。
本來就因為方才的一番鬧騰而看秦荷花不順眼的眾人,這會兒更加看不上她了,紛紛幫著許安諾說話。
村長和大隊長雖然沒看全程,但也從報信的村民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這會兒見許安諾淚流滿面的哀求,哪裡還能無動於衷?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向許志國,村長開口道:「志國啊,安諾她也是為了老許好,你就答應她吧。」
大隊長也跟著道:「老許人到晚年遭了這麼大的劫難,總該給他些體面,你媳婦那人是個什麼樣兒今天大家也都看到了,老許在你家確實不安全。」
雖然許家搬過來小溪村也就七八年的樣子,可是老爺子許根發會做人,跟村裡的人關係很好,所以大家也都願意向著他。
許志國臉色鐵青著,難看至極。
最終,許志國迫於壓力,只能讓許志明把許老爺子帶到了他家去住。
而許安諾也找了要照顧爺爺的藉口,收拾了幾件衣服,要跟著一起去許志明家小住幾天。
許志國今天都被許安諾給氣死了,現在看到她就恨不得拍死她,不想讓村里人再看笑話的他,恨不得許安諾滾得越遠越好,所以壓根沒有挽留許安諾的意思。
許小蓮倒是有心留下許安諾,好等秦荷花醒來收拾她,可一想到她媽今天吃的大虧,也就沒敢留她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許家頓時冷清了下來。
許小蓮拿了毛巾和熱水在給秦荷花擦拭臉上的髒污,清理她磨破的傷口。
許志國臉色難看地盯著許小蓮問:「小蓮我問你,你媽她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爸,您怎麼會這樣問?媽怎麼可能腦子有問題呢?那分明是許安諾為了敗壞媽媽的名聲胡亂說的。」許小蓮驚聲回道。
「你媽要是沒有問題,為什麼醫院的醫生會給她開間歇性精神病的證明?」許志國冷冷地又問。
「我不是跟您說了麼,那是我婆婆找人幫忙疏通的,那個證明是假的,只是為了讓我媽能出來,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爸,別人不知道,聽了許安諾的胡扯,以為媽媽有精神病,您也不知道嗎?」許小蓮反問道:「您跟我媽一起過了這麼多年,她有沒有病,您能不清楚嗎?」
許志國聞言面上的神色閃爍不定,但態度明顯是軟和了下來。
許小蓮說得沒錯,如果秦荷花真的有病,這麼些年下來他早就發現了,不可能一無所知。
今天秦荷花的舉動那麼反常,應該就是這兩天蹲號子壓力太大了,看到許安諾這個始作俑者之後就變得控制不住。
想通了之後,許志國對著許小蓮道:「那你好好照顧你媽,等你媽醒了之後,你好好說說她。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牽著鼻子走,她也不嫌丟人!」
許志國說完就離開了房間,許小蓮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是掩飾不了的厭惡和不屑。
她真是越來越討厭她爸了。
明明沒什麼本事,卻喜歡擺架子,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什麼都要她們順著哄著,說她媽被許安諾牽著鼻子走,那他自己難道就不是了?
床上的秦荷花這時咳嗽了兩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向許小蓮,眼神還有些茫然:「小蓮,我這是怎麼了?」
秦荷花沒瘋,可她這兩天確實是被刺激得不輕了,所以記憶都有些混亂,剛醒來的這一時間有些發懵。
許小蓮看著秦荷花,忍不住落淚,她哽咽著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秦荷花。
秦荷花也漸漸恢復了理智,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臉色難看極了。
「這死丫頭,怎麼就變得這麼厲害了?跟變了個人似的!」秦荷花罵罵咧咧的,心裡也是懷疑。
好像從婚禮上退婚開始,這死丫頭就變得不一樣了!
「媽,那個歐陽小姐到底是什麼人啊?」許小蓮的關注點這會兒卻不在許安諾的身上,而是好奇那個接電話的姑娘。
秦荷花聞言面色一變,狠狠地瞪了許小蓮一眼。
「那個歐陽小姐不是你能打聽的人,小蓮你記住了,就當你不知道這個人,不許多問,明白麼!」
「媽……」許小蓮皺眉,心生不滿。
她還想再問,卻被秦荷花給呵斥住了,只能將對歐陽小姐的好奇給壓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