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開,宮司沉就一路觀察,大約走了半小時也沒看到路上有小孩的身影。
「你先停車!」
宮司沉目光沉沉凝視著空無的大路,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極低的氣壓中。
「我們已經開了半小時,以小面癱的速度絕對不可能走到這兒!」
言夏夏見他眼中已經有了掩飾不住的驚慌之色,覺得他應該也反省得差不多了。
「你太過溺愛孩子,所以他才敢任性地離家出走,其實像小面癱這麼大的孩子,應該要去學校接受教育了,只有接受教育,他才能更加懂事明理,也不會整天折騰些有的沒的。」
宮司沉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可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言夏夏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突然調轉車頭,往剛才他們走過的路上開。
宮司沉立馬問:「去哪兒?」
「既然你覺得小面癱不可能走這麼遠,那我們就往回找找,十分鐘之前,我看到距離大路不遠的地方好像有個花圃,如果那裡再沒有,恐怕就只能報警了。」
宮司沉奇怪,他怎麼沒看見剛才路過了花圃?
言夏夏好像看懂了他疑問。
「你的注意力全放在路上了,自然沒有留意到有一個大花圃,我是覺得吧……小面癱比同齡的孩子要機靈,他應該是有危機意識的,說不定並沒有走太遠,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很有可能故意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說完,她一腳油門踩到底,不到十分鐘就到了花圃附近,因為沒有路開車進去,所以宮司沉就帶著身後跟了一路的人走進去。
一推開花圃的鐵柵欄門,宮司沉就看到一個跟泥猴兒似的孩子牽著一條小狗,撅著屁股在那兒數螞蟻。
「小、小少爺?」
左昂之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這個跟在泥里滾過似的小孩,真是他家愛乾淨的小少爺?!
小面癱玩得正高興呢,聽到聲音扭頭,一看到宮司沉那張山雨欲來的臉,嚇得站起來就跑!
跑到一半發現狗沒跟著,又「啊啊」地跑回來抱小狗,不過這次他就沒剛才那麼幸運了,被宮司沉揪著衣領給拎了起來。
「你還挺會跑!」
小面癱根本不怕他那張暗含風暴的臉,扭過頭傲嬌地一哼!
宮司沉積攢了許久的擔心和憤怒像是被人瞬間點炸,後面跟著的人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就連狗都嚇得「嗷嗷」叫了!
「宮厲爵!」
「咳咳……」言夏夏在宮司沉要爆炸之前,突然咳嗽了兩聲。
宮司沉硬生生地被打斷,風暴轉移似的看向言夏夏,卻見那個女人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唇色和臉色都比普通人蒼白,這才想起她昨晚還發著燒,現在是拖著沒拆線的病體跟他一起出來找孩子。
「先回家!」
宮司沉抱著小面癱回車裡,讓白御開車,言夏夏坐在后座。
走到半路,言夏夏在一片詭異的沉默中再次開口:「宮先生,孩子就是一張白紙,犯錯是必然的,他們需要的是父母的引導和教育,而不是責罰。」
宮司沉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被她「教育」了,冷聲道:「言小姐似乎很懂得教育孩子!」
言夏夏也不生氣,很淡然地說:「因為我也是沒有父母教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