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誰?誰是我?

  ——翌日清晨——

  我現在躺在床上,偷聽外面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裡面是王爺招募的貴客,你們要靈巧尊重些,別讓人家對我們生出反感來』

  一個女聲,好像在交代事情。

  一時間沒有人回應。

  悠悠地才有一人開口打破沉寂。

  『福姐姐,王妃還好嗎』

  我模糊聽到欲說話之人深吸一口氣,慌忙回道。

  『以後千萬不要再提這兩個字,保不齊惹得王爺傷心了,王爺這麼好……』

  隨著剛醒來的模糊感消退,我的意識漸漸清醒。

  不同於剛才,這次的話題很吸引人,外面一時間變得吵鬧。但我無法清楚的知道內容。於是我靠近窗戶,以便聽得更清晰。

  『福姐,你說,王妃不會逃婚了吧』

  她說的很輕,應該在打耳語。

  『小萍你,又開始八卦了』

  『嘻!福姐說說嘛,我們最好了』

  『同你說也無妨,但萬不能讓他人知曉』

  小福把聲音又壓了一度

  『其實,王妃是被劫走的!』

  『什麼?』

  『昨天我看到那人把王妃帶上屋頂』

  小福頓了頓。

  『我本來想喊的,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什麼,什麼!!』

  『王妃把劫他的人抱得那麼緊,我還能隱約聽到哭聲』

  『哭聲?王妃的嗎?』

  外面安靜了好會兒。

  『那人還給王妃擦眼淚呢,甚至,甚至走之前還,還親了王妃』

  『啊!不會吧?王爺待王妃不好嗎?王妃怎麼能這樣?』

  『就是,王爺這麼好的人,我才不同意她當我們王妃,你也別喊他王妃了』

  小福語氣似有些氣惱。

  『那,王爺他不……』

  一語未完。

  『小福姑娘』

  一道男聲打破對話,我趕忙躺回床上。

  『周管家』

  『王爺交代了那位貴客同他一起去鮮食居』

  『可,那位,那位姑娘還未醒』

  『但是王爺已經用完早膳準備走了,你們沒按平常時間讓她起來並用好早膳?』

  『周管家呀,這不王爺也沒交代嗎!人家可是貴客』

  『也是,你趕緊去喊一下,讓客人快些洗漱吧,我先去前門回話』

  聽了這話,我連忙下床,倒了一杯茶漱口,拿起梳妝檯上的木梳。正準備梳頭,小福便推門進來。我對她笑笑,手上動作不停。

  『姑娘,王爺在前門等您去鮮食居』

  我放下木梳,拉起小福的手。

  『走吧,麻煩小福帶帶路』

  她笑著應道『好』

  『你叫我若語吧,我能叫你福福嗎』我看著她詢問。

  她無奈般笑笑,在衣兜里摸索起什麼,猛地塞了個袋子給我,,,我疑惑的用眼神詢問。

  『裡面是一些小餅乾,你餓了吃』

  『福福真好,謝謝福福』

  我接過餅乾,珍重的放進懷裡。

  我們沉默著,到了大門。

  『去吧』

  小福向我揮手,我同揮手做回應後,便向外面跑去。

  撫閒今日穿了身月白色衣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他絕對當得吧。

  『姑娘是看呆了嗎?』

  我慌忙回神

  『不得不說,王爺是真好看』

  『那她呢?為什麼不選我?』

  額,神金。

  『王爺,是在說王妃嗎?』

  不管了,先拼一把,把問題放明面上講。他顯然沒料到我會應,偏頭看了我一眼。

  淡淡道『嗯』

  不得不說,這眼神把人帥到想尖叫,不過我和他的身高差是真的大,光抬頭看個眼神都覺得脖子酸。

  『王妃早已選擇好了吧……』

  我故作高深的感慨到。他沒理我,更未回話。

  不知是不是遇上什麼趕集日,一路走來,格外熱鬧。

  『誒,小姐,買一根相思繩吧,牽住你家小郎君』

  一位年輕的姑娘拉住我,大概是沒看清那是剛沒結成婚的攝政王。(汗顏)!!!

  『謝謝姑娘的美意,只不過今天有點急事,下次再來買吧』(哦吼吼,我哪有錢)!!!

  好不容易掙脫出右臂後,我才發現那人已經走出好遠了。。。

  看看他旁邊少女們,這容顏也驚艷著他們吧,倒是不曾見有什麼權貴家的掌上明珠強硬下嫁的。

  等一下,如果沒記錯,是這廝自己讓出的皇位吧,好像為了給女主自由。作為他弟弟的皇帝無奈,就讓他當了個攝政王。

  思考之餘,也是追到他身旁了。

  『王爺,今日是怎……』

  還未說完話,身旁的男人突然向某處彎下腰去,那裡有一個女孩,約莫五六歲,身上穿著布滿補丁的衣服,雖破,卻乾淨。

  她坐在那,面前放了個缺了一腳的髒碗,碗旁擺著幾捆用堅硬草捆住的五顏六色的花束,包裝得很美。

  『露兒,今天的花多少錢一束』

  撫閒問她,語氣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哥哥,城裡沒有桃花了,很抱歉今天沒能按約準備一束』

  『沒事的,以後也不用準備了,我想我沒人要給了』他頓了一下,眼裡似有鬱結……

  他又一次看向小姑娘的花束,從中選了一束插了各種各樣花的,並向碗裡放了一銀。

  『露兒,這是新的訂花錢』

  『可是上一次的還沒用完,還剩下5珠呢』

  小女孩急切答道,又將錢拿起塞給撫閒。

  『好了,我說過是我算可不是你哦,我覺得用完便是完了』

  說著,撫閒將錢又塞進小女孩手裡。

  『那今天的花你就全抱走吧,我也不想賣了』

  小女孩低頭抱起所有的花束遞給他。他寵溺的笑著,接過小女孩手裡的花。

  『好,買點好吃的,早些回去』

  『遵命』露兒俏皮的回答。

  『走吧』撫閒喚我,我急忙跟上。

  『要我幫你拿嗎?』

  『嗯?』

  『這些』我指指他抱著的幾大捆花束。

  『不用了』許是怕我多想,他又補了句『我能拿動的,怎麼能麻煩你』

  他轉過頭來朝我笑笑。天哪!什麼是攝人心魄,什麼是回眸一笑,此刻,萬物失色。

  『好』我木訥地回道,一路無言。

  腦子裡一直回放剛剛的情景是怎麼回事,誰懂啊!

  『姑娘,姑娘』

  『嗯?嗯。我在』撫閒的喊聲將腦海中的畫面吹散,我漸漸回神,看了看四周。

  『這是?到了』

  很明顯,那上面寫著鮮食居呢。

  『嗯,進來吧,我帶你去後廚』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從絡繹不絕進出的人可以看出,故而也吵鬧非凡。

  繞過前廳來到後廚,這裡的許多配料用簸箕裝著整齊擱置在架子上,說實話,賞心悅目。

  『王姨』撫閒到廚房門口喊道。

  『唉,王爺,我在這呢』

  隨著回應聲,跑出來個略顯肥態的大娘,他匆忙用系在腰間的圍布擦了擦手,滿臉笑意的迎上來。

  『王爺可有事』

  我看著撫閒,他的神色平淡,全然沒有失去真愛大殺四方的嗜血感,反而很,很祥和?他尊敬這位主廚?不對,他好像一路都是這個風度翩翩的模樣。

  『王姨,這是新來的廚子,她會些新食材的製法,您先用她一段時間』王姨順著撫閒的視線看向我。

  『那可行,放心交給我吧』

  『那,你隨王姨去吧』他轉身同我說。

  我略微思索,試探性問。

  『王爺,我今晚要回王府?』

  『嗯』

  『可是,我找不到路(囧)』

  『我讓小福來接你』

  『我斗膽一問哈』

  他顯然愣住,疑惑地看向我。

  『這地方有宵禁?』

  『沒有』

  『鮮食居晚上開店嗎?』

  『為何要在夜間開店?』

  『您認為會有人在夜間活動嗎?』

  『有』

  『百姓人均收入還好嗎?』

  『目前相對穩定』

  『夜間活動人數會少嗎?』

  『以我熟知的來看,應該不少』

  『最後一個問題,為何不在夜間開店?』

  他同樣未回答,幽幽地望著我,良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但還有一件事,我急忙補充

  『應該將鮮食居改成既可以吃飯又可以歇腳的地方』

  『怎麼改?』

  『增設雅間,增加床鋪,提供住宿』

  『我明白了,對了王姨,將鮮花拿去做食材吧,我去別的店看看』

  他把鮮花遞給王姨,略帶思索的轉身走了。

  『小姑娘』王姨牽起我,走向廚房。

  『你是個有頭腦的,我們這位主很能聽進別人意見的,你多給他出出主意』

  『我明白的王姨』我乖巧的答道。

  我隨著王姨儘量廚房,這裡飄著很濃郁的菜香,除去王姨,裡面統共有5人,他們做著各種菜式,都很專注,以至於沒人注意到我這個陌生面孔。

  『姑娘,你叫什麼啊?』

  『王姨叫我小若就好』

  『好,小若,現在大家在忙,等閒些再給你介紹大家』

  『好的,王姨能帶我去一個灶台,順便給我幾袋粗鹽,我想要明日給菜都換上新鹽』

  『我帶您去私人廚房吧,那寬敞些』

  『謝謝王姨了!』

  私人廚房雖不及主廚房大,卻也裝配齊全,吃完袋中餅乾,隨著幾袋粗鹽和兩位女幫手的到來,我的工作便有條不紊的開始……

  陽光換了一個方向傾斜,伴隨胃部的飢餓感,已然到了正午。

  『小若,小蘭,小瑩快來吃飯了』王姨似聽見我心聲般喚道。

  『誒,來了』我們三人齊齊回答,正好煉完一鍋,小蘭將火熄了,小瑩在門口等著,我盛了點細鹽,便跟著他們去了。

  『快來快來,這是我們的新廚子小若,大家認認』王姨招呼著。

  『你們好呀,叫我阿若就行』

  我將鹽遞給王姨,叫她一會兒試試。眾人見此也沒多問,想來是王姨同他們說過了。

  『阿若,你今年多大啊』一個憨厚的年輕人問道。

  由於不清楚我是否占用他人身體,一時不敢回答。

  見我遲遲不開口,他連忙賠罪道『是我冒犯了,怎麼能問這個問題』他樂呵呵一笑,夾了一筷子菜掩飾尷尬。

  『就是,看阿若這樣,應該也就十幾歲吧』另一個年輕人打圓場。

  看來是穿的別人?我暗想。偷偷拉過王姨說要如廁,藉機到水塘處照了照。

  嗯,,,,的確是十幾歲的模樣,我小時候的模樣。這樣也不錯,又可以多活幾年,還能很好打入這個年輕團。

  我心情愉悅的走去飯桌,落落大方的陪罪說,剛剛實在有急事,眾人在笑聲中說著沒關係後,我開始介紹自己——編排的悽慘未知身世(略小卻正常的年齡,還有無路可走,看見王爺招攬能人的布告等等)

  一場感人肺腑的言論下來,果然惹出他們的連連關切,心裡頓時一片暖意。

  大家都很好,這裡我很喜歡。

  『好了,大家吃飯,小若沒有親人,王姨就是你親姨』

  『對,我們都是你親人』大家異口同聲地應著王姨那句話。

  『來,阿若,這個菜好吃,你多吃點』小瑩熱情地給我夾菜。

  我一一應著。

  嗯,很快樂!!!

  也許,我在這裡的生活不會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