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落水女

  那是一個格外明媚的清晨,天空湛藍如洗,純淨得好似一顆璀璨奪目的藍寶石,深邃而又迷人。潔白的雲朵悠悠地飄浮著,宛如一團團鬆軟的棉花糖,輕盈又夢幻,給人無盡的遐想。微風輕柔地拂過,裹挾著清新宜人的氣息,仿佛一位溫柔的母親,慈愛地撫摸著松林寺周遭那鬱鬱蔥蔥的樹木。樹葉在微風的輕撫下,沙沙作響,恰似在低聲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故事。

  楊雄在這寧靜而美好的松林寺中潛心習武,不知不覺,已然整整度過了兩個春秋。在這漫長的時光里,他日夜苦練,終是將一身武藝修煉得精湛絕倫,已到了可以結業返回家鄉的時刻。

  就在這日清晨,用過簡單卻充滿能量的早餐之後,楊雄格外仔細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他的眼神中滿懷著深深的不舍,逐一與師傅以及武友們辭別。那目光中,有對師友的留戀,有對過往歲月的懷戀,更有對未來的憧憬。隨後,他便毅然決然地踏上了歸鄉那漫漫無盡的旅程。

  要去趕車,還需要走過長長的一段路程。當他奮力翻越一座山巒之後,來到了一條江水奔騰咆哮的江邊。不經意間,他竟發現江里有個紅點在上下起伏著。他再次定睛仔細一瞧,這才無比驚覺,原來那是一個人!他的心瞬間猛地一緊,匆忙之間放下了身上的行李,甚至都來不及脫去身上的衣物,便如那離弦之箭一般,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了這滾滾江水之中。

  江水奔騰湍急,寒冷徹骨,仿佛無數冰刀在刺痛著他的肌膚。楊雄使盡全身力氣朝著那女子奮力游去。每往前遊動一點,都覺得猶如逆水行舟,無比艱難。那洶湧的水流不斷地衝擊著他,好似一隻只無情的巨手,妄圖將他席捲而去。然而,楊雄憑藉著在松林寺中練就的那一身過硬本領,以及頑強不屈的鋼鐵意志,緊緊咬著牙關,苦苦堅持著。

  終於,他艱難地靠近了女子,一把緊緊抓住女子的胳膊,竭盡全力地帶著她往岸邊游去。可是,那女子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身體沉重得仿若千鈞巨石,這讓楊雄的救援工作變得愈發艱難險阻。有好幾次,楊雄都險些被江水沖得偏離了原本的方向,但他始終都未曾有過一絲放棄的念頭。

  江水在經過一個迴旋窩時,仿佛發了善心,將楊雄和女子一同衝到了岸邊。楊雄趁此難得的機會,猶如鯉魚翻身一般,用盡全身力氣抓住女子的衣服,成功地將她拖上了岸。

  此時的女子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已然是奄奄一息,命懸一線的狀態。楊雄顧不上自己身體的極度疲憊不堪,立刻開始對女子進行緊急施救。

  楊雄先是把女子倒立著背在自己身上,然後在原地快速地跑了好幾圈,女子腹中滿是江水便被強行倒了出來。接著,楊雄輕輕地將女子平放在地上,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卻發現女子沒有任何反應。他急忙伸手摸摸姑娘的脈搏,竟發現已經停止了跳動。楊雄心中不禁暗暗嘆息,這麼年輕的一個姑娘就這麼走了,實在是太過可惜。由於方才救人心切,都未曾留意女子的外貌,此刻心情稍稍平復下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她有著高高的鼻樑,猶如雕刻般精緻;大大的眼眸,即便此刻緊閉,也能想像出睜開時的靈動;臉色蒼白得好似一張白紙,卻更增添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柔弱。胸部高聳,身上的衣服雖有些破舊,但依舊難以掩蓋她那動人的美麗外表。

  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可不能就這麼死在自己手中,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自己也要全力以赴地對她進行施救。

  楊雄趕忙將師傅傳授給他們的搶救之法施展出來,只見他伸出雙手,兩手緊緊相扣,挺直雙臂,利用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垂直向下按壓。每一次按壓都保持著一定的深度,大約 5 至 6 厘米,按壓的頻率均勻而緊湊,每分鐘約 100 至 120 次。

  在按壓的過程中,他的目光專注而堅定,每一次施力都伴隨著口中默數的節奏。隨著按壓的持續進行,姑娘的胸部有規律地起伏著,仿佛在努力回應著這一次次給予生命的衝擊。

  楊雄的額頭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顆顆汗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可他的雙手卻不曾有絲毫的鬆懈,持續不斷地進行著精準而有力的胸部按壓,全力以赴地為患者爭取著那一線生的希望。

  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不懈努力,女子的脈搏終於有了極其微弱的跳動。等了十幾分鐘後,姑娘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楊雄見她有所好轉,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此時的他已累得滿頭大汗,兩手發酸,眼前更是金星直冒。

  楊雄休息了一會兒後,才緩緩將姑娘慢慢扶了起來。「姑娘,你怎麼會掉進江裡面呢?你家住哪裡?還能走回家嗎?」楊雄如連珠炮般急切地詢問道。女子有氣無力地說道:「今天早上,我是給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扯草藥,不小心就掉進了江里。我家住在五里村,離這兒有十多里路呢。謝謝你,我慢慢走,應該還是能走回家的。」楊雄聽到路程還有十多里,心中很是不放心,眉頭緊皺,暗自思忖著:這姑娘剛剛才撿回一條命,身體如此虛弱,如何能走這麼遠的路?於是,他便決定送她回家。

  他背起女子,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艱難地前行。山路蜿蜒曲折,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和坑窪。楊雄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傷到背上的女子。一路上,楊雄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山路上迴蕩,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的步伐卻從未停歇。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艱苦跋涉,終於抵達了女子的家。

  女子的家有三間破舊的茅草屋,在風中顯得搖搖欲墜。那茅草屋好似風燭殘年的老人,隨時都可能倒下。她的母親患有嚴重的肺氣腫,冬春時節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眼神中滿是痛苦和無奈。家庭收入微薄,連吃飯都成了大問題,更別提拿錢看病了。

  父親看見有陌生人把女兒背回來,急切地問道:「紅蓮,你怎麼了?」紅蓮便將自己扯草藥掉進江里,被楊雄救起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她的父親激動得熱淚盈眶,雙手顫抖著握住楊雄的手,對楊雄連連道謝。那感激的話語,如同溫暖的春風,在楊雄的心中拂過。楊雄看著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憐憫之情。在離開的時候,他悄悄地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五百元錢,塞給了女子的父親。

  楊雄沒有過多停留,他帶著滿心的欣慰,再次踏上了回鄉的路途,只留下身後一家人感激的目光和聲聲讚嘆在風中久久迴蕩。那目光和讚嘆,仿佛是對楊雄最美好的祝福,陪伴著他走向未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