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宮義田:王梟,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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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義田拂袖而去……

  「宮師傅,聊聊天,你走什麼?」

  王梟抬了抬下巴。

  四周一眾持槍悍匪,眼神不善地堵住宮大宗師。

  想起女兒和八卦門眾多弟子,宮宗師挺拔的腰杆,不知不覺又彎了下來。

  一幫亡命徒!

  宮義田心中暗罵,緩緩坐在石凳上,正色說道:

  「王會長,冤家宜結不宜解,馬武之死,出於他自己,我不會為了他,再結下冤讎。」

  馬武一人死,總好過八卦門眾人死。

  鷹眼視野下,老頭身上帶著淡淡友善藍光。

  王梟微微頷首:

  「宮師傅一代宗師,言而有信,你既然說不報仇,我自然相信。」

  宮義田眼眸閃爍,靜靜看著王梟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睛,

  曾經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人影,逐漸與眼前王梟合二為一。

  「像…真像」,宮義田回過神來,輕聲感慨道:

  「我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過與你一樣的眼神。」

  「宮師傅,沒想到你一代宗師,也會用這招套近乎?」王梟笑著打趣道。

  眼見宮義田抬頭看自己一眼,又低頭一臉的感慨,

  王梟嘴角微微抽搐:

  「娘的!你跟個老中醫一樣,看著我搖什麼頭!」

  看著宮老頭一副唏噓的模樣,王梟也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說話說一半,以後沒老伴」,王梟不滿啐罵道。

  「我老伴早去世了」,宮義田莞爾一笑。

  看著被吊起興致的青年會長,

  宮義田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來一根」,王梟抽出根煙遞上:

  「快說!」

  「戒了」,宮義田擺擺手,回想往日,逐漸陷入回憶之中:

  「你和他一樣,你們眼睛裡只有勝負,沒有人情世故。」

  「我自幼練武,青年時功成後,自認為天下難得敵手,直到……」

  宮義田抬頭看著王梟的眼睛:

  「直到後來我見識到人外有人,三拳落敗,一頭栽下擂台,心境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王梟叼著煙,向前挪了挪屁股:

  「你敗給了和我相像的那個人?」

  「對!」宮義田豁達一笑,點點頭:

  「當今天下皆稱我為宗師,我老宮頭現在年過半百,這輩子老子只輸過一次!」

  「外人從來不知道」,宮老頭話音稍頓,老頑童玩心升起,打趣笑道:

  「你想不想知道是誰?」

  「愛說不說,不說拉倒」,王梟冷笑站起身,對一眾手下命令道:

  「把老頭關起來,以後吃喝拉撒睡都在屋裡,一句話都不能跟他說!」

  「不說是吧?」王梟俯視著老頭子,惡狠狠道:

  「老子憋死你!」

  「是!梟爺!」一眾悍匪壞笑應聲。

  宮義田老臉一沉,氣的連連擺手:

  「年輕人沒定力,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坐著。」

  「說吧」,王梟輕笑一聲,一屁股坐下,翹著腿聽故事。

  宮義田舔了舔嘴唇,目光幽幽:

  「那人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龍國四萬萬人里第一人,一生不敗。」

  「少年高中,大金最後一位武狀元

  ——張榮甲!」

  宮義田抬眸注視著王梟鋒芒畢露的眼睛,感慨道:

  「你們倆一模一樣…」

  「一樣的年少成名,無所畏懼!」

  故人之「神」出現在眼前,宮義田心中隱隱作痛,正色勸告道:

  「他死了!

  高中狀元,天下無敵,皇帝御賜金京誇官三日,回鄉不久……莫名其妙死了。」

  「朝廷對外說是急病病逝」,宮義田神情凝重:

  「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跟你一樣的目中無人,桀驁不馴,天下武者盡敗其手,視人如草芥,誰能不恨他?」

  「我被他三拳輕鬆打敗,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地上,連我都這樣,你覺得其他人呢?」

  「眾人聯合,暗下毒手,群起而攻之!

  最後一代英傑,死於毒藥與陰謀詭計!」

  說了這麼多,都是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宮義田面色鄭重,有心勸告:

  「結仇不如結緣,

  你們這樣的人,一生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不必要的感情,

  眼睛裡只有勝負,只有一個個敵人!你還年少,何苦如此?」

  老頭子的故事講完了,勸解意味很深。

  「天下何其大也,多有相似之人」,王梟聳了聳肩,淡淡道:

  「我不是他,但我和他一樣!」

  「生命譬如朝露!」

  王梟眼眸一凝,如刀鋒般朝宮義田刺來,冷聲質問道:

  「朝生暮死,渾渾噩噩一生又有何意義?!」

  「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朋友?敵人?路人?」王梟手指狠狠碾碎炙熱菸頭,戲謔的勾了勾唇:

  「老頭子,你說的很對!我眼睛裡只有勝負!」

  「敵人越是反對我,越說明我做對了!

  連敵人都不得不支持我,更說明我做對了!

  朋友越是支持我,越說明我做對了!

  如果朋友反對我,說明他也是敵人!

  路人越是支持我,越說明我做對了!

  路人反對我,說明路人也是敵人!

  敵人,朋友,路人,最後都支持我!

  更說明我王梟是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王梟口中一聲聲冷喝,如利刃直入心底!

  宮義田瞳孔顫抖片刻,最終長嘆一口氣。

  王梟也好,張榮甲也罷,

  他們這種人都是偏執狂,只要認定自己的目標後,就絕不會妥協!

  「王梟,你想要什麼?」宮義田手扶膝蓋,淡淡道:

  「我沒有妨礙你的事,你也並不想殺我,

  但你既然綁了我,就一定是想獲得什麼東西,有話不妨直說。」

  「人老成精」,王梟拿過煙盒,彈出一根叼在嘴裡,緩緩說道:

  「我想要的東西,你應該知道……」

  「直省曹鎮雄為什麼把你捧為座上賓?你我都知道!」

  「他曹鎮雄想要,我王梟也想要!」

  宮義田神色一怔,猛的抬起頭,目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野心勃勃的青年。

  曹、王想要什麼?

  自金末時期,洋鬼子聯軍打破國門,朝廷開始提倡習武保家衛國。

  津門作為龍國北地最繁華的大城市,各種大小武館如雨後春筍鑽出頭。

  至今天,津門已擁有大小武館七十三家,

  龍國各家武學,都以能在津門開館授徒為目標。

  七十三家武館,武師加起來近五千人!

  這些人都是武藝不錯、身體健壯之輩,遠勝當兵混日子的大煙兵。

  更勝於當下體格瘦弱不堪的勞苦大眾!

  這些人只要稍加訓練,配以槍械,就是一支精銳之師!

  曹督軍已經眼饞許久了

  ——王會長一心謀劃,現在也念念不忘!

  作為津門武行魁首,北地武學宗師,

  宮義田一呼百應!

  王梟目光灼灼盯著宮老頭子,宛如看待一個稀世珍寶!

  宮義田深深吸了口氣,他只在王梟眼中,看到了一股如烈火般旺盛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