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謀攻篇》: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上午檢閱過部隊後,對麾下部隊整編後的戰鬥力,已經有了個清晰的認知。
王梟馬不停蹄,
帶著近衛來到沂州府下各個鄉村。
下午時分,沙嶺村。
——沓沓沓!村外馬蹄聲傳來。
村口四名值守的青壯漢子,手搭涼棚,眺望著遠處滾滾而來的馬隊。
「滿倉哥,這莫不是響馬?」一名漢子緊張問道。
為首齊魯大漢凝目望著遠處,待看清來人特色軍裝後,
他古銅色的樸實臉龐上,露出一抹憨厚笑容:
「莫怕~是黨衛軍兄弟來了!」
馬隊靠近後逐漸減速。
「吁~」王梟勒馬停韁,剛跳下馬背。
「各位黨衛軍的弟兄們,下馬喝口水吧。」
梁滿倉濃眉舒展,帶著同村弟兄圍了上來,不由分說拉起王梟和戰士們就往村里拽。
「大——!」劉去疾張口要喊,被自家姐夫瞪了一眼,無奈閉上嘴巴。
「哎!」梁滿倉看向身旁青年,臉色一怔:
「小哥,你咋有兩個瞳仁?還是黃色的?」
「你懂個錘子~!」劉去疾跟在後面,喜眉笑眼解釋道:
「我姐夫這叫重瞳,一個眼睛裡有兩個瞳孔,
在古代相術里叫天生異相!這叫帝王之相!項羽聽說過嗎?」
「楚霸王!」梁滿倉一臉驚疑:
「村里來過說書的,俺聽過評書。」
「真奇了!原來評書里講的是真的,真有重瞳!」
其餘三個齊魯漢子聞言驚訝地打量著王梟,咋舌稱奇。
一幫黨衛軍軍官心有忌諱,見到自己連問都不敢問,
反而是這些素不相識的百姓,一心赤誠,心裡毫無忌諱。
王梟心中感慨,掏出煙盒,對樸素大漢示意:
「別聽我弟弟胡扯,都是普通百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俺叫梁滿倉,俺不會抽菸」,梁滿倉擺擺手,笑著介紹道。
「兄弟好名字啊~」王梟打量著憨厚的大漢,打趣笑道:
「你要是有個弟弟,應該叫梁滿屯?」
「你咋知道的?」梁滿倉眼眸放大,驚喜問道:
「俺弟滿屯剛加入預備役,小哥,你認得俺弟?」
「不認得」,王梟忍俊不禁,微微搖頭。
梁滿倉談起弟弟,臉上滿是笑容:
「俺弟也是剛加入,兄弟以後要是見了他,麻煩你多幫襯點。」
「好!」王梟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身後,
劉去疾聞言立即把名字記在心裡,伸手招來近衛戰士:
「這漢子是個有福之人,大帥一字千金,回去把那個滿屯找來近衛營。」
王梟信步走進村里,耳邊聽著梁滿倉講述小村莊的往事,不知不覺來到村中央。
村中央,
百年老槐樹下,此刻氣氛十分熱烈。
幾張破舊木桌一拼,就成了臨時「會議台」。
桌上攤著墨跡未乾的農會章程,紙張邊角被風拂動,沙沙作響。
村里幾位有威望的長輩,穿著洗得發白、打著補丁的布衫,神色莊重地站在桌前。
台下,
有扛著鋤頭、滿手泥土的壯年。
有裹著頭巾、面龐黝黑的農婦,懷裡還抱著剛摘的菜蔬。
一群到了人嫌狗厭年紀的半大孩子,在人群後方吱哇亂叫,追逐打鬧。
「老少爺們!都靜一靜!」一名頭髮斑白的老人,敲了敲桌子。
議論紛紛的人群,逐漸靜了下來……
老人清了清嗓子,抬手指引身旁兩位年輕人: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齊南大學的文曲星,劉先生和宋先生!
今天來,一是給咱們村老少編戶齊民,二是組建農會!」
「待會兒編戶人人都要登記,統計一下家裡幾口人,都是男是女,哪年生人……
到時候還會給咱們發戶口本子,大家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敦寶叔!」台下男男女女紛紛開口,喊什麼稱呼的都有。
「兩位先生」,梁敦寶蒼老面容上一片鄭重,對兩位文曲星十分尊敬:
「給大家講兩句吧。」
宋洪斌、劉慶選對視一眼,起身面對台下百姓,大聲講道:
「各位父老鄉親,先說第一個,編戶齊民自古有之,
大帥這麼做,是想要摸清直齊兩省的家底。」
宋洪斌看著底下一知半解的百姓,耐心講述道:
「我打個比方,大帥統計戶口,就像咱們百姓家裡過日子,知道咱家裡有多少存糧,心裡就踏實了。」
「俺們明白了!」台下男女老少歡笑聲響起,瞬間領悟:
「俺們就是大帥活著的糧食!」
人群外,
王梟撫掌讚嘆:
「說的對啊~哈哈!」
簡陋的會議台上,
劉慶選青澀面容努力繃緊,逐一講述起來:
「今後農會將積極協調種子、農具的購買,統一購買可以降低成本,讓百姓有更多資金投入生產!」
「百姓們也有了發聲和抗爭的組織,能夠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不再任人欺凌!」
「在文化教育上,農會會積極開展掃盲活動,設立夜校,
百姓們有機會學習文化知識,提升自身素質,不僅能看懂簡單的契約,避免被矇騙,還拓寬了視野,對子女的教育也更加重要!」
一條條好消息說完,沙嶺村轉眼熱鬧起來!
「好啊!」
數百名父老鄉親歡聲笑語,驅散了長久以來籠罩的陰霾!
歡呼聲久久終於停歇……
「接下來最關鍵的一點,我給大家講講農會的重要性!」
劉慶選神色肅穆,提高嗓音,朗聲喊道:
「雖然大帥已經解救了咱們直齊父老鄉親,但咱們一定要明白,過去發生的士紳壓迫,問題的根源所在!」
「以往咱們百姓要將收成的大半,作為地租交給士紳,
假如,咱們過去有農會,加入農會後,咱們百姓聯合起來,就可以向士紳談判,要求地租比例得到合理調整,
咱們自己也能留下更多糧食和收入,脫離貧困,改善家庭生活!」
勤勞善良的鄉親們聞言沉寂下來,大家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面對高高在上的士紳老爺。
「我明白大家不敢面對那些士紳」,宋洪斌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
「就是因為我們各自為戰!就是因為我們不敢聯合起來反抗!
那些士紳看到了我們的軟弱,才會更加肆無忌憚的欺凌我們!
如果我們不明白問題的原因,今後士紳還會捲土重來!繼續奴役我們的子子孫孫!」
嘩!!
沙嶺村數百名百姓面露驚色,當場炸開了鍋!
大家好不容易迎來了一位愛民如子的大帥,結果台上的文曲星竟然說士紳還會重來?!
宋洪斌青澀面容漲紅一片,揮臂吶喊:
「農會的建立,將把廣大底層百姓團結起來!改變以往個體面對士紳壓迫勢力時的弱勢地位!」
「團結才是力量!我們所有華人百姓,如果團結一致,將擁有改變這個國家的力量!」
「大帥深知士紳還會重來!」劉慶選目露崇敬,高舉右臂,大喝道:
「他是一個偉大的革命者!
大帥建立農會的目的,就是希望咱們底層百姓能夠團結起來!我們將擁有對抗一切敵人的力量!」
梁老爺子顫抖著站起身,手掌敲著桌子,眼中滿是淚光:
「咱祖祖輩輩被那士紳壓彎了腰,地租重得像山,利錢滾得似雪球,如今該是咱挺直脊樑的時候!」
「底層百姓出身的大帥,給了咱們父老鄉親一個機會——加入農會!!」
「二爺!我要加入!」梁滿倉呼吸急促,高高舉起手臂。
「我也要加入!」
「還有我!」
沙嶺村數百名百姓高舉手臂!
一張張質樸的臉龐,因激動而發紅。
鄉親們攥緊拳頭,附和聲浪此起彼伏,驚飛了百年槐樹上的雀鳥……
「洪斌,咱們做到了!」
劉慶選紅著眼睛,望著台下一雙雙手臂,激動的想要哭泣。
宋洪斌瞪大眼睛,望著大漢身旁的偶像面容,激動嗓音直哆嗦:
「慶選…大帥、一直在看著我們呢!」
劉慶選一愣,順著同窗的視線,呆呆望著心中崇敬的革命領袖。
王梟注視著兩個愛國青年,緩緩抬起右臂表達致意。
兩人反應過來,激動地衝下台迎接。
沙嶺村百姓一臉不解,但也紛紛為兩位文曲星讓路。
劉宋兩人興沖沖跑來,張口就要問候:
「大…」
王梟抬手打斷兩人,溫聲鼓勵道:
「你們做的不錯,希望你們以後能夠不忘初心。」
「是!」劉宋兩人臉色酡紅,心中備受鼓舞,期待地問道:
「您要不要講兩句?」
「好~」王梟輕點了下頭,淡淡笑道。
兩個愛國青年如沐春風,腳步輕快的跟在革命領袖身後。
王梟信步走上簡陋會議台,目光掃過沙嶺村百姓,緩緩開口:
「諸位父老鄉親,剛才兩位文曲星已經講述了農會建立的必要性,那我再補充最關鍵的一點。」
沙嶺村數百位父老鄉親,忽然靜了下來。
大家望著台上的青年軍人,從心底里本能想要聽他說下去……
王梟重瞳深處閃爍著神秘光芒,朗聲道:
「從古至今,我們底層百姓受到土豪士紳、帝王將相壓迫的原因,是因為我們缺少兩樣東西!」
「一,團結!」
「二,武裝!!」
王梟目光倒映著一張張淳樸臉龐,語氣深沉地質問道:
「如果作為農會成員的底層百姓,擁有武器槍械,並且加以訓練後,士紳權貴還敢壓迫大家嗎?!」
「如果直齊兩省上千萬青壯擁有武器,今後龍國也好、洋人倭寇也好,他們敢面對上千萬的武裝華人嗎?!」
嘶!
劉慶選、宋洪斌瞳孔驟縮,驚的倒吸一口氣。
王梟注視著沙嶺村數百名父老鄉親,聲音沉穩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黨衛軍即將替換武器裝備,舊的槍械將無償分發給所有農會戰士!」
「今後,四萬萬華人百姓!」
「將一手扶犁!一手持劍!!耕戰立國!」
嘩!
沙嶺村父老鄉親聞言驚喜不已:
「他說給我們武器?!」
王梟環顧激動的百姓,闊步走下會議台。
「大…咳、我們送您!」劉慶選、宋洪斌語無倫次,心中熱血沸騰!
兩名愛國青年踩著軟綿綿的步伐,想要送華人領袖離開。
「不用送了,農會工作要緊」,王梟抬手阻止,帶著近衛戰士離開了。
劉宋兩人站在台上,目送領袖離去,久久沒能回過神……
「咳~兩位先生」,梁老頭清咳一聲,詢問道:
「剛才那位黨衛軍小哥的話,是真的嗎?」
宋洪斌、劉慶選對視一笑,語氣異常堅定:
「大帥一言九鼎!」
「誰?」梁敦寶老眼張大,懷疑自己年紀大,耳聾了。
老爺子望著兩個滿面紅光的文曲星,呆愣片刻,驟然大喊道:
「你們說他是誰?!」
「王大帥!!」
台下數百鄉親聞言瞬間一片死寂,
只有老人激動的喊聲,迴蕩在大槐樹下……
……
【下兩章沒過審……完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