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縣城北，直軍十一師、第二團軍營。

  營區內，一座座營房被火焰點燃。

  深更半夜，突遭襲擊！

  營區炮火連天，直軍第三團營房倒塌大半。

  面對青年軍充沛的火力，直軍在幾輪炮擊中死傷相藉。

  從睡夢中驚醒的直軍士兵，大多赤著身子逃出營房。

  眾人望著燃燒的營區和遍地屍骸，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

  營區內炮聲依舊連綿不斷。

  一隊直軍士兵匆匆繞過廢墟，廢墟一角還露著條大腿。

  木質營房被火焰點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烤肉香味……

  直軍新丁們暈頭轉向，在營區四處亂竄，想要找尋生路。

  老兵們轉身繞過火炮爆炸處，向北城門衝去，想要入城躲避。

  滴滴滴滴——！

  深夜，青年軍衝鋒號連成一片。

  「殺！！」

  黨衛第一團保持著衝鋒陣型，喊殺聲震天。

  一營士兵作為尖刀，率先跨過戰壕，沖入敵營！

  二十餘名衣著不整的直軍士兵，剛剛逃出營區，

  眾人望著黑夜中如潮水般湧來的青年軍，各個神色驚駭欲絕！

  「我們是青年軍！」前鋒青年軍大步跨過壕溝，舉槍瞄準敵人，厲聲命令道：

  「王督軍有令——直省人不打直省人！華人不殺華人！」

  「舉手投降！繳槍不殺！」

  二十餘名直軍神色驚恐，連忙扔下手中武器。

  「我們都是直省人！」眾人跪地高舉雙手，連聲求饒：

  「別開槍兄弟！」

  「饒我們一命，我們投降！」

  青年軍排長神色冷峻，大步上前，擺手命令：

  「留下一個班看押戰俘，其餘人跟我上！」

  嘹亮的衝鋒號迴蕩在天際。

  青年軍大部隊殺入敵營，營區呼喝聲、槍聲瞬間大作！

  「我們是直省青年軍！繳槍不殺！投降免死！」

  躲藏在營區內的眾多直軍士兵，豎起耳朵聽著青年軍吶喊。

  一處營房內，

  三十名幸運躲過炮擊的直軍士兵，目光統一望向排長。

  排長摘下軍帽撓了撓頭，臉色發苦：

  「投吧，都別盯著老子了。」

  「這年月上面督軍們打過來打過去，咱們不也是南投趙家，北投曹家嗎？」

  「華人不殺華人…怎麼可能？」讀過書的排長目光閃爍，幽幽嘆了口氣：

  「養家餬口，給誰當兵不是當兵？」

  排長願意帶頭，直軍士兵們也鬆了口氣。

  士兵們雙手舉起步槍，緩緩走出營房，連聲高呼：

  「青年軍兄弟們，別開槍！我們降了！」

  營區內，

  聽到同袍的投降呼聲，一隊隊衣衫不整的直軍士兵，放棄抵抗，高舉武器走出營區。

  沖入營區的青年軍，直到進入營區中央，才遇到一些抵抗。

  軍官營房前，

  一個班青年軍士兵，迎面撞上十餘名手持槍械的直軍軍官！

  雙方甫一照面，俱是一驚！

  電光火石之間！

  突擊組三名戰士神色猙獰，率先舉起衝鋒鎗，對準直軍扣下扳機！

  機槍組、步槍組立即舉槍掩護射擊！

  噠噠噠！砰嗒嗒——！

  槍聲混雜著中彈悶哼與痛呼，直軍當即倒地大半。

  後方殘餘三名直軍軍官，看到割草般倒下的同袍，嚇得肝膽俱裂，慌忙向兩側逃去。

  青年軍士兵舉槍連連射擊。

  「不要追擊！」班長金寶厲聲喝道：

  「利用一切掩護，保持戰鬥隊形！向城門推進！」

  戰士們聞令行動，突擊組頂在最前方，利用營房牆壁掩護，躬身快步前進。

  年輕的機槍副手跨過屍體，眼角掃過直軍軍官死狀，一股嘔吐感瞬間從胃裡涌了上來。

  他咬緊牙關，強忍著嘔吐欲望，跨過屍體緊緊跟在射手身後。

  營區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烤肉與血腥味……

  初次經歷戰事的青年軍士兵，雙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第一次開槍殺人都是這感覺，殺的多了就習慣了。」

  班長金寶目光掃過一眾手下兄弟，沉聲安撫道：

  「別把他們當人看，他們都是畜生！沒有他們助紂為虐，曹鎮雄也不會坐上督軍的位置！」

  「想想咱們以前過的什麼日子！我小時候四個兄弟姐妹，窮的只有一身衣服！」

  戰士們聞言沉默不語，眼中卻重新恢復堅定信念！

  你死我活！他們不死，死的就會是自己的同袍！死的就會是身後的津門父母兄妹！

  黨衛師士兵握緊手中武器，快速向縣城城門衝去。

  班組前行不到百米，

  前方突然爆發出一抹抹槍炎！

  砰砰——步槍聲響起。

  「隱蔽！」金寶瞬間趴下，快速向後退去。

  前方小股精銳直軍，在軍官指揮下利用防禦掩體，朝著青年軍位置不斷開火射擊！

  青年軍班組利用營房掩護，立即後退。

  兩名機槍副手拉來四具屍體堆疊在一起，步槍組找來倒塌的營房木樑。

  機槍手架起MG34機槍，利用屍骸和木樑當掩護，瞄準火力點開火壓制！

  嗒嗒嗒嗒——！

  直軍掩體處泥土紛飛，隱隱響起一聲悶哼……

  「金寶！壓制敵軍！」一班戰士身後，排長馮吉中朗聲喝道。

  馮吉中說完不斷揮旗，命令二班、三班。

  火焰拉長了戰士們的影子。

  兩位班長打旗語領命，指揮班組一左一右，向前包抄而去。

  從高處俯視，整個步兵排轉眼間從正三角，轉變為倒三角。

  金寶一班從頂角，轉為底角。

  「準備手榴彈！」金寶摘下手榴彈，目光轉向手下戰士：

  「聽槍聲最多五人，沒有機槍手，咱們兄弟立功的機會來了！用不著二班三班！」

  「拉開引信，數到二！」

  呲～戰士們伸手拽下引信，一顆顆手榴彈尾部冒起青煙。

  「扔！」金寶大喝一聲，甩手將手榴彈扔飛出去。

  叮叮噹～六顆手榴彈砸在地上，其中兩顆扔進了直軍掩體內。

  「手榴彈！！」

  前方響起一聲驚恐叫聲。

  下一秒，

  轟轟轟轟轟！！

  爆炸濺起一捧捧泥土，掩體內直軍當即啞火。

  「機槍組火力壓制！」金寶抓起衝鋒鎗，嘴裡快速說完：

  「突擊組！跟我上！」

  嗒嗒嗒嗒——

  機槍射手朝著掩體拼命開火，

  槍聲響起的剎那，金寶帶著突擊組驟然起身，弓著腰向前疾步衝去！

  黑夜中，掩體內亮起一抹槍炎。

  砰！

  子彈擊中一名青年軍士兵胸膛。

  突擊士兵腳步稍頓，眼中瞬息間浮起一抹恐懼。

  恐懼轉眼即逝，

  士兵眼神一凝，咬牙舉起衝鋒鎗，開火壓制！

  噠噠噠！

  沙袋掩體被打的噗噗作響。

  金寶和三名戰士一躍跳進掩體，同時槍口對準兩名殘留直軍士兵。

  噠噠噠噠——

  直軍士兵撲倒在地，屍體不斷顫抖。

  中槍戰士心氣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拉開軍服。

  只見彈頭正卡在胸口防彈衣上。

  「我的娘！是督軍的防彈衣救了我！」青年士兵一臉後怕與激動。

  「後怕嗎？」金寶抬手給了戰士一拳頭，玩笑安撫道：

  「當時老子進攻津門警備軍營，也挨了兩槍，回來就當了班長～！」

  原本還後怕的年輕戰士，聞言眼神越發明亮：

  「班長！你可別忘了給我記功！」

  「忘不了！」金寶拉起戰士，沉聲命令道：

  「二班三班頂上去了，快起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