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人的案子,本官一定會派人繼續追查下去的。葉小姐,若沒有旁的事,你便讓你的侍女幫你收拾一下,準備上車,由本官的車隊護送你一起走吧。」
「本官看你受了驚嚇,此處也不是好問話的地方。以便從本官一同去往承楊縣,等到了衙門再慢慢說話吧。」
話音落地,秦大人便轉身出門,他身邊的兩個官差,也很識趣的準備幫忙把門給關上。
綠華看的十分不解,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等等,我家小姐是葉家的小姐,怎麼,也應該送我們回冬青縣的衙門呀,為什麼要去承楊縣?」
今天若不是因為承楊縣送來的消息,催促著葉流煙趕緊出發,她們也不至於碰上這麼一遭。
是以,綠華對於承楊縣,實在是沒有多少好感。
她追問的語氣有些沖,若不是秦大人走的快,萬一被人全部都聽了過去,只怕他得要生大氣了。
葉流煙倒吸了一口涼氣,抬手趕緊拽住了綠華的胳膊,無奈嘆道。
「人家秦大人原本就是準備在承楊縣暫住幾日,以方便辦公務的,怎麼好讓他再走上那麼長的時間,跟咱們回冬青縣。」
「就算他到了冬青縣衙門,沈大人也未必能來得及做好準備,迎接秦大人的人啊。」
話雖如此,但葉流煙畢竟是才受到了驚嚇,於情於理,也應該先緊著人家受害者的心情呀。
綠華心有不滿,可是見葉流煙為了顧全大局也這樣講了,她也不好再多羅嗦什麼,以免讓自家小姐聽了心裏面不痛快。
她只好私下裡嘴裡嘟囔個幾句,然後俯身彎腰,將攤在地上的葉流煙的斗篷給撿起來。
「什麼布政使秦大人,一點都不通情理,做事死板的要死。還有那該死的白遠之,原本我們的事情很快就能結束的,結果就因為這傢伙攪局,害的我們必須得在承楊縣留宿一夜,真是煩人。」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悉悉索索的,讓人也只能聽到個輪廓。
葉流煙見她嘀嘀咕咕個不停,知道綠華心裏面不痛快,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由著她一口氣發泄出來,也省的在秦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這個斗篷都髒了,要不就別讓小姐再披上了吧?」
胡靈一邊幫葉流煙整理衣服,一邊說道。
這張斗篷,方才就像個被子一樣癱在地上,而且上面還留有人掙扎過的痕跡,怎麼看都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尤其是這木屋裡面,就只有葉流煙和白遠之兩個人在。
雖然方才進門的時候,他們二人相隔的很遠,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又能往好處去想。
這秦大人也算是知世事,只讓綠華他們自行收拾,也沒有當場追問些有的沒的,就算是保全了葉流煙的面子。
但究竟有關今天之事的流言,會不會被流傳出去,這還是個未知之事。
葉流煙將自己的頭髮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後,便還是讓綠華將斗篷給披在了身上。
就算這斗篷蹭髒了又如何,叫綠華和胡靈,將上面的灰塵和枯草葉子都拍掉,還是勉強能穿的。
「人心不古,眾口鑠金。為了避免讓外人說閒話,這張斗篷無論如何也是得要穿上的。只有這樣堂堂正正的走出去,才能堵住一些人的嘴巴。行了,咱們一塊兒去往承楊縣衙門吧。」
葉流煙是個愛乾淨的人,要她忍受這麼個被蹭髒了的斗篷,也著實是委屈她了。
可為了避免有人往不好的方向去聯想,影響了葉流煙的清白,她也只能暫時的忍耐。
綠華見再沒什麼不妥的了,便轉身準備去開門。
好在這幾天天氣比較的乾燥,這木屋的地上也沒有什麼污泥髒水。
只要把沾到的灰塵全部拍掉之後,這斗篷乍一看還是非常乾淨的。
葉流煙拉扯著斗篷的系帶,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又向綠華問道。
「對了,你方才為何回來的那麼晚,是不是因為在路上遇到了埋伏?那你們剛剛一路過來的時候,在木屋外面,可有再遇到什麼人嗎?」
那個小廝丙生,可是白遠之的心腹。
白遠之讓他在外面把風,那他看到了秦大人等人過來,怎麼可能會完全不通報呢。
綠華聽著,回過身來,回應了一句。
「我的確是在取水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埋伏,這些人武功不如我,卻實在纏人的很,好在胡靈及時把秦大人帶過來了,才把這群人給嚇跑了,但我們跟著自家馬車的車轍印,追到這木屋外邊時,卻的確並沒有看到有別人在呀。」
若是這樣的話,那倒是難怪,她沒有聽到丙生報信的聲音了。
「原來如此。原來這白遠之身邊,還跟著這樣一個厲害的高手呀。看此人的身手如此不凡,之前還真一點沒有瞧出來,他居然有這本事,難怪他能成為白遠之身邊的心腹。」
但凡有錢有勢的人家,家裡都免不了會給自家疼愛的孩子,配備幾個忠心耿耿的武功高手,以保全自家後代的安全。
丙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一直跟在白遠之的身邊,此事倒也不算太稀罕。
葉流煙冷笑著,但綠華確實在有些聽不懂了。
她便只好借著出門的這幾步路,簡而蓋之的跟綠化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分析。
聽完之後,綠華和胡靈都不禁大吃一驚。
「剛才那黑影,居然會是這丙生?!」
以前的白遠之在葉流煙面前過於囂張,以至於他身邊沉默寡言的丙生,顯得格外低調,讓人完全都注意不到。
這也難怪綠華會覺得如此驚訝。
胡靈則看了一眼震驚的綠華,心裡也在感慨不已。
「此人竟然比綠華的武功還高,能當著大家的面,就把人給救走,看來我以後得小心,不要得罪了他們才行。」
因為有白遠之的攪局,擾亂了葉流煙今天的計劃,白白浪費了那麼長的時間。
等到眾人離開木屋的時候,這天色已經慢慢的昏暗起來了。
葉流煙看了看那日薄西山的景色,即使心裡再不痛快,她也只能夠暫時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