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雖然不是葉家的地盤,但她們也來過許多次了,所以綠華對此地的情形,還是比較了解的。
「好!」
玉蕊猛的一點頭,趕著便架輕功去安排。
「好在咱們出行在外,都習慣在車上多配一套衣服,一會兒小姐泡澡的時候,我就去把它拿來。就是待會,估計得麻煩胡姑娘和玉蕊一塊,幫忙多照看一下我家小姐。」
剛把人撈上來,綠華和玉蕊便趕緊解下了自己的披風,替葉流煙披上。
胡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她也脫下了自己的斗篷,很靠譜的把這三層衣裳,緊緊的裹在葉流煙的身上。
她把手環抱在葉流煙腰上,以免這幾層斗篷被風吹開。
綠華則怒氣沖沖的走在前面,替二人開路。
「還請楊小姐讓一讓,我家小姐要去更衣。」
本以為自己和玉蕊兩個人都會武功,一定能夠保護的好葉流煙。那楊小姐再能想出些什麼手段,也不能是她二人的對手。
誰知一時大意,竟然叫她們得逞,使出這麼狠毒又愚蠢的招數。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卻依舊讓自家小姐受到傷害,這對於綠華和玉蕊二人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是以,綠華心中又是憤怒又是自責。她那氣惱的架勢,似乎都能把楊小姐一口生吞了下去。
花家小姐膽子小,被這麼一瞪之後,她心裡害怕,趕緊躲在了楊小姐的身後。
剩下的楊小姐倒是膽子很肥,和其他幾戶被叫來撐場面的小姐就死站在原地,也不說給人讓一下路。
「是,在冰水裡泡了這麼久,是該要去更衣。我早就已經讓人備好了熱水,還有一套新的冬衣,你們去換就是了。你們好好的收拾一下,可別真的凍出病來,那可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這麼快就把衣服和熱水都準備好了,看來她們果然是早有準備,就等著看葉流煙出醜的。
綠華聽的氣的天靈蓋都快飛起,見其他人不肯讓路,她便一揮手,準備硬生生從這些人當中擠過去。
但是葉流煙沉著一張臉,卻制止了她想要做的動作。
她輕輕的推開綠華,自己淡定的走到楊小姐的面前。
楊小姐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了,但還是依舊嘴硬。
「怎麼,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這就是給你胡說八道,瞎吹牛皮的懲罰,讓你清醒一下,看你還敢不敢口出狂言。」
「一個被侯府休棄了的女人,就算娘家再怎麼厲害又能如何,依舊只是下賤商籍,依舊沒有人敢要你。」
就知道她必然是以為自己身後全無靠山了,所以才會在自己回家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設下這個噁心人的爛局。
和葉流煙一樣,自己嫌棄她們嫌棄了有五六年了,楊小姐等人心裡對葉流煙有氣,也已經憋了五六年了。
之前的她還未嫁人,起碼也是天下第一皇商家中最受寵的姑娘。
可一旦嫁了人,這地位就跟著起了波瀾。
嫁的若是高門,她們自是不敢得罪,但若葉流煙最開始是低嫁出去,只怕她們早就憋不住,要有許多動作了。
所幸,先前眼瞎看中的常寧侯府,雖然只是個空架子,但起碼有個爵位傍身,她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葉流煙和離的消息一旦傳開來,這些人便早就憋不住心裡的仇怨憤慨了。
因此,她們根本顧不上調查事情的真相為何,只巴不得想早早的看見葉流煙最狼狽的一面,便匆匆下去。
她們做事不動腦子,只一味憑著意氣行事,當真是頭腦簡單。
只要和楊小姐對視一眼,葉流煙便大致能猜得到,她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此時的她是徹底被氣笑了,冷不丁的冷笑兩聲後,楊小姐頓時被她弄的一愣。
「我口出狂言?你楊家好歹也是有些家底的大商戶,難道連這點事情都調查不清楚嗎?還是說,因為你害怕,所以根本不敢仔細調查?」
笑過之後,葉流煙忽然收斂了表情,就這樣陰沉沉的盯過去。
楊小姐被看的汗流浹背,卻依舊梗著脖子,不肯道歉。
綠華擔心自家小姐身子受涼,想催促著她趕緊離開,但是葉流煙卻不緊不急,拉緊了斗篷之後,又是哼笑一聲。
「既然你把事情做絕了,那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剛才我說的都是真的,侯府被廢也是真的。」
「而且白遠之的常寧侯爵之位被削,雖表面是攝政王,和新科狀元李君珩的手筆,但實際卻是我在推波助瀾。你若是有膽子,便儘量的繼續作死吧,看看究竟是誰笑到最後。」
說罷,不給人反應和質問的機會,葉流煙便抬腳離開了。
她的話聲音說的很輕,以至於邊上的幾位小姐,都沒怎麼聽見,但是楊小姐卻是實實在在的聽到了,並在葉流煙走後,她由衷的感到了一股徹頭徹尾的寒意。
區區商戶之女,她怎麼有本事,能害的侯府被廢。
一開始聽到這些話的楊小姐,還是下意識的不肯相信。
但是轉念一想,葉流煙的聰明才智,遠超在場的所有人。
她之前都能有本事,遠嫁到侯府中去,難道會沒有能耐,背地裡算計出這些事嗎。
楊小姐越想越覺得遍體深寒,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肘。
其他沒聽見的小姐們,不知她為何如此,便只以為她是冷著了,七嘴八舌的帶著楊小姐去小築中休息。
但是在屋裡烤了火,楊小姐還是覺得一陣害怕。
她無人可說,便只能緊緊拉著花小姐的手。
花小姐雖然膽子小,從不敢與人正面起衝突。
但她的心思十分深沉,各色的鬼點子也比較多,所以論起來,她雖表面是楊小姐的跟班,但實際她才是軍師,控制著楊小姐行事。
因此,這會兒用不著楊小姐開口,花小姐便猜到她心裡的想法,連忙拍著對方的手安撫道。
「楊姐姐,你別信她的,她若有這個本事,那還不早就吆喝的滿天下都知道了。就像咱們河陰地界的人,無人不知她自小就隨商隊外出學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