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距離小皇帝登基已經有兩個年頭了,怎麼這朝中還是沒有多少可靠的臣子,只是訓練軍士這樣的小事,居然也得要你親自來幹嗎?這軍中竟然沒有一個可以接手的人嗎?」
「只可惜太后那邊還是沒有看清楚這一點,非要犟著同你一爭高低,爭奪權勢的最頂端。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我朝還怎麼有安寧的日子。」
到底是要成為王妃的人,朝堂方面就是有覺悟。
見葉流煙這樣的憂國憂民,沈慕北不禁被逗的笑出了聲。
他擦乾淨了手,便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親親老婆,摟入懷中抱緊。
「邊境一帶才剛開通了互貿,那些邊緣小國,想要賺錢充盈自己的國庫,必然不會在短時間內發起任何的騷動,所以咱們至少有幾年,不用再擔心會有戰亂發生。」
「至於軍營當中,其實我已經物色好了,能夠接手我的人。只不過這些都是些新人將領,沒什麼經驗,所以我才多費心教他們一下。至於這朝中,不也有了後起之秀,李君珩嗎。」
「此人雖然狡詐,卻也的確是個能人,否則他也不能雷厲風行的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搜集到了足夠將白遠之拉下馬的證據。」
這話倒是確實。
雖然葉流煙之前,就和李君珩達成過同盟,告訴他若是到地方之後,有需要用的人手和人脈,沈慕北都會提供幫助。
但是真正能夠深入調查,並拿到那些關鍵證據,還是靠的李君珩自己的本事。
因此,對於沈慕北的這些話,葉流煙並沒有什麼異議。
正說到興頭上,沈慕北忽然一個機靈,他讓葉流煙轉過身來,同自己正面相對。
「對了,說起白遠之,經過這幾天的調查和盤問,他的罪名已經定下了,你可好奇他的下場是什麼嗎?」
看他這戲謔的眼神,擺明這就是想要同葉流煙逗樂。
可惜葉流煙在報仇一事上面,實在沒有那麼好的興致。
她抿了下嘴巴,有些嫌棄又好笑的拍了下沈慕北的胳膊。
「少廢話,要說就說。你今天這麼興沖沖的過來,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的嗎?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太后同他是怎樣的狗咬狗的了。」
「至於沈月裳,她那麼尊貴的一個郡主,想必是肯定不會同白遠之吃苦的。」
聞言,沈慕北驚訝的眉頭一挑。
「莫不是你已經提早打聽過了,否則怎麼會猜的這麼精準?」
乍一聽到這話,邊上忙著燒茶的綠華和玉蕊也來了興致。
兩人原本準備給屋裡的小兩口,留下私密的空間的。
但是她們又實在好奇,便放棄了出門去煮茶的打算,兩人便一起窩在了隔簾後面,豎起了耳朵想聽結果。
原來,因為太后這邊的施壓,這個案子究竟還是沒能再往深度挖掘。
京兆尹就只能依照李君珩所提供的證據,命人將名單上的涉事官員,全部帶回京城來,等過年之後再一一發落。
至於近在眼前的白遠之,他卻是沒有這個押解的時間,可為自己籌備後事的。
同樣也是在太后的刻意指示之下,顧及著白遠之家中,有祖輩們立下的功德,他自己身上也有爵位,更加上他還是郡主的官人,於是京兆尹便只能被迫徇私,從輕發落。
僅僅是削了白遠之的爵位,沒收家產,又隨便的打了二十板子,他便把人放回去了。
而那偌大的侯爵府,也為著過去幾代侯爺的功績,依舊允許白遠之在那住著。
所以論起來,和其他沒有背景的人比起來,白遠之的結局已經算得上是最好的了。
這其中,雖然作為主動告狀的人,但李君珩卻格外沉得住氣。
哪怕白遠之的判決不公平,他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就好像這件事對他而言,也並沒有多重要。
他只是依照著章程辦事,平平靜靜的叫人看不出一絲波瀾來。
「這李君珩,雖然和白遠之並沒有直接的衝突,但是他有心想要借郡主往上爬,就必然會與常寧侯府交惡。但是他在斷案之中,一直沒有提出任何反對。可見,要麼是他真的心思豁達,要麼就是他早已在背後,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若是心思豁達,也不會在短短兩個月時間裡面,就拿到那麼多有用的證據。只為了趕在小年夜這個大場合里,成功告倒白遠之,為自己立下一個大功。
沈慕北的話,提供了兩個可能性,但是葉流煙卻知道,只會有一種結果。
沈慕北見她神思清明,知道瞞不過她,頓時爽朗的笑笑。
「今日就是判決執行的時候,那些官差們已經在去抄家的路上了。聽說在決斷下來之前,郡主便已經收拾好了細軟,又重新搬回宮裡面居住。雖然她還沒有正式宣布要和白遠之合離,但是這件事,只怕也快了。」
「今天估計會是白遠之一生中,最為可憐潦倒的時候,你可要親自去看一看嗎?」
有些事情本來也不需要明說,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的清楚。
白遠之好不容易從大牢里出來,便只能看到一座空蕩蕩的侯府。
他那個時候的表情,一定會十分的精彩。
葉流煙輕輕勾起一個冷笑,然後抬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過去。
「我要去!」
一般新帝登基,都會想方設法的清掃一下,自己朝中可用的大臣的。
但是那些老貴族們,卻能一直堅守著自己的陣地,保證爵位不會丟失,可見他們家族的勢力根深葉茂,的確不是那麼容易拔除的。
自然,也是因為這些老貴族比較的識趣,誰都不敢在手上掌握住實權。他們只隨便領一個虛職,靠著朝廷的俸祿混吃等死就行。
那新登基的皇帝沒有針對的理由,自然也動不了他們的地位。
按理說,依靠著名下的勢力,還有朝廷的供養,這些老貴族們以這種方式,少說還能再撐上個幾百年。
可誰知,就偏偏出了白遠之這樣神奇的人物,非要走旁門左道,來光耀自己的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