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

  好在沈慕北顧及著葉流煙的身體,他們是最早一個逃席出來偷懶的。

  因此直到這會兒,宮裡參加宴會的人,才陸陸續續的走盡了。

  綠華一出門,便先跟自家產業的夥計們打聽了一下。

  弄清楚了李君珩的住處之後,她便直接找了過去。

  但是不知為何,此時已經深夜了,這李君珩仍然是沒有回家。

  綠華等了許久,又追到了官道上去探查情況,這才終於有所發現,趕著回來跟葉流煙匯報。

  「我先在李大人的落腳客棧中等了片刻,可是許久了,他還是沒有回來,奴婢便沿著官道一路搜尋打聽,這才從打更的人口中得知,李大人的馬車,居然往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然後奴婢再繼續沿著這條路追蹤,小姐可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那最後的目的地,竟然是常寧侯府呀!」

  說到這裡,向來冷靜鎮定的綠華,都禁不住瞪圓了眼睛,一副看到了八卦的驚喜面孔。

  對面坐著的葉流煙和玉蕊,更是被她驚得猛地坐直了上半身。

  連肩膀上還有沒有蓋著毯子,兩人都顧不上了。

  「這侯爺才剛被捉拿關進了大牢裡面,這李君珩就敢堂而皇之的進入了侯府,這膽子也真夠大的。」

  綠華搓了搓手,一口氣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她這才有功夫,跟著一塊坐到炭盆前面烤火。

  玉蕊這時,早已經被震驚的嘴都合不攏了。

  葉流煙雖然也驚訝於這兩人的膽大無恥,但她早已有所預料,所以並不會感到十分的意外。

  她的手在湯婆子上面,輕輕的撫摸著,只覺得這上面傳來的溫度,比往常還要燙人一些。

  「白遠之不過就是一張嘴巴會哄人開心罷了,但是他也是貴族出身的人,必然有脾氣。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派,時間一長,自然是很容易就會被人看出來的。郡主又是從小被驕養長大,向來被人捧著的,他這樣的態度,郡主如何能察覺不到。」

  「但是這李君珩就不同了,出身於微末,想盡方法的要往上爬,他自然更懂得如何哄人。更加上,李君珩的才貌,也比白遠之要高出一大截,郡主會移情別戀,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這個李君珩,前腳剛告了人家的官人,後腳便親自過去安慰了,他倒是真會裝好人,兩頭都不得罪。」

  計劃讓沈月裳紅杏出牆,這還只是葉流煙氣死白遠之的,一個緩慢的隱蔽計劃。

  不管她和李君珩的事情,是否被白遠之有所察覺。只要最後沈月裳能夠狠下心,毅然決然的拋棄了他,那麼此事,依然會對白遠之造成一個巨大的打擊。

  但是平白的丟了一個渣男,卻嫁給了更有前途的狀元,這似乎是有些太便宜沈月裳了。

  玉蕊和綠華也都是這樣的想法,兩人咂巴著嘴巴,心裡都十分感慨。

  「咱們當初花了那麼多錢,才終於把郡主和李大人牽上線,這雖然的確能夠氣到侯爺吧,但是郡主也能夠因此,平白得了個更有出息的男人。這對她而言,還是賺了的呀。」

  「當初她剛被納進來,就對咱們家小姐那般的頤指氣使,結果卻能落得這樣的結局,她這命也實在是太好了。」

  「像郡主這樣的人,她想來眼高於頂,也從來不在意名聲的,假若侯爺真的無翻身之地,那郡主也是真的敢順水推舟,轉嫁給李大人的。」

  不得不說,相處了這麼久,玉蕊對沈月裳的了解,也是很深刻了。

  葉流煙抬起雙眼,禁不住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一把,隨後笑道。

  「年輕人,做事不要這麼急躁,我有說過會將她輕輕放下嗎?郡主若是真狠的下心,去向太后求親,那倒是正中我的下懷了。我倒是怕她突然良心發現,真要一直守著白遠之,那這事情才不好辦呢。」

  「只是讓她守著一個空宅子,這樣的報復,對她而言,才實在是太輕了。」

  要是能懂一點廉恥和禮節,沈月裳當初也不會懷身大肚嫁進侯府,又仗著出身高貴,而同葉流煙爭奪高低了。

  她這樣思維簡單的人,短時間內就只能思考一件事情。

  昨天晚上的宴會,白遠之被指控犯罪的時候,沈月裳應該的確是發自真心的,想要替他求情的。

  但是一個晚上過去了,也不知道李君珩同她說了些什麼話,第二天天一亮,沈月裳便又急匆匆的進宮裡去了。

  太后本以為她又是過來求情的,還正愁不知該如何安撫。

  卻不想,沈月裳只是一個勁的坐在他身邊,眼睛發直,像是在發呆。

  「母后,他一個人應下了所有的事情,那這以後的罪責,是不是會定的很高呀?攝政王那麼兇悍又死板的一個人,又向來因為葉流煙的緣故,同咱們家交惡,他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侯爺的吧。」

  聞言,太后以為沈月裳傷心瘋了,愈發心疼起來。

  她經不住悠悠嘆口氣,將人摟進懷裡。

  「話雖如此,但母后一定會想辦法的,你對他如此的一往情深,母后怎麼會忍心讓你守活寡。就算拼著要和攝政王撕破臉,母后也一定……」

  「母后,既然他應下了,那就讓他一個人承擔吧。咱們既然救不了,那咱們就不救了。」

  沒等太后把話說完,沈月裳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她抬起頭來,眼睛眨巴眨巴,似乎的確沒有在開玩笑。

  「反正有關禁藥的事,從頭到尾也的確是他一個人在安排。咱們也不過是指揮,並提供了些錢財罷了,就算攝政王后面查起來,也不會查到咱們頭上的。」

  這情緒轉變的,也未免太快了吧,連太后都有些沒弄明白,沈月裳這是什麼意思。

  「不救了?可你昨天,不是還那般傷心的,當眾替他求情嗎?」

  驚訝的問了一聲,太后仔細想了想後,又忍不住勸道。

  「月裳,你可不要想著破罐子破摔啊。要是真的全部讓沈慕北去辦,白遠之肯定會沒命的,這樣你豈不是就得要為他守寡了?那你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