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多日之後的清醒

  沈月裳和白遠之都隱隱聽出了點意味,心裡略感不爽,只是沈慕北話說完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朱靜婉行了個禮,意思一下後,也上了自家的馬車。

  他們走的快,讓人連追究的機會都沒有。

  沈月裳便只好板著一張臉,拉著白遠之同自己車回家。

  為了要順著王鐵驢提供的線索,趁熱打鐵的追查與禁藥相關的一切事物,沈慕北一直忙著,所以這些天才沒空守在葉流煙的床邊。

  以至於葉流煙什麼時候醒的,他也沒能親眼看到。

  醒來之後的葉流煙,臉色慘白,身體虛弱,不過精神頭還算是不錯。

  她就著綠華的手,隨便的喝了碗小米粥,靠著熱氣的熏騰,終於讓她的臉上出現了些血色。

  「小姐剛出事的那段時間,王爺一直守在這裡,寸步不離,把眼睛都給熬紅了。我和玉蕊想勸他多休息一下,他都不肯。後面聽說京兆尹查到了有關咱們遇刺的線索,所以王爺才不得不去忙正事了。」

  「而後乍一聽說小姐你醒了,王爺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卻也總是懊悔,可以他沒能親眼見到。」

  「他還特意命人送來好些補品,等小姐你的身子再恢復一些後,咱們就用那些補品,給你多燉些藥膳,一定會讓小姐把身子慢慢補回來的。」

  眼瞅著快要過年了,穩婆也有自己的家人,要不所以她便離開了小院,回家住去了。

  京兆尹府那裡的案子,也調查的差不多了,穩婆沒有別的證詞要說,便只需要隔三差五的往小院裡來走一趟,幫把手,並指導些東西。

  這差事又簡單又輕鬆,這樣的好賺錢,自然讓穩婆做事更加的盡責。

  依據穩婆的囑咐,綠華和玉蕊一直小心伺候著,這才能讓葉流煙昏了這麼久,醒來之後,身上卻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葉流煙半垂著眼睛,等又喝完了玉蕊送上來的參湯之後,她仰頭微微靠在枕頭上面。

  聽著自己的兩個丫鬟,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她就像是在聽一部書一樣,覺得十分新鮮。

  「我知道。之前我雖然一直是昏迷著的,但我的五感還沒有消失,我隱約能夠聽見沈慕北在我耳邊說的話。原來父母親並沒有出什麼大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便是出城去走了這驚險刺激的一遭,我也並不後悔。就是可憐了你們,同我一起受到驚嚇了。」

  說著,葉流煙憐愛的盡力伸手,撫摸了一把,距離自己最近的綠華的小臉。

  「而且我隱約記得,當時多虧了朱小姐的幫忙,咱們才能脫困,我才能保住性命。你們之後,可有向朱小姐表達過感謝嗎?」

  聽到這話,綠華和玉蕊便有些愣住了。

  她們只關注著如何能讓葉流煙早些醒過來,至於別的人情世故,實在是沒有閒功夫去照管。

  見她兩人這個反應,葉流煙猜也猜到了。

  她無奈的淺笑了一下,倒也沒有怪罪,只是擺手,讓二人也在自己的旁邊坐下歇一口氣。

  「罷了,這些天也真是辛苦你們了,也不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讓你們去做。自然得我親自過去感謝,這才能表現的出咱們的誠意。」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件事想要問問你們。對於皇莊那邊的監管,底下的人應該一直都沒有放鬆吧,最近可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既然上天要讓自己留下了一條命,那麼該做的事情,就應該抓緊時間繼續將它完成,否則,豈不白費的自己重活一世的辛苦。

  她才剛醒來兩天,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就又要操心這些事情。

  玉蕊抿著嘴巴,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跟綠華交換了視線後,兩人還是決定和盤托出。

  「咱們的人一直看著呢。自從上個月,李公子金榜題名之後,郡主便一直留宿在皇莊之中。半當中,她雖然也回過一趟侯府,但是沒住兩天便又回去了。粗略算來,她跟這位李狀元於皇莊中廝混,少說也過了快一個月了。」

  綠華略略一點頭,便接過玉蕊的話,接著說。

  「不過就在今天,郡主終於想起要回侯府,那李狀元也要收拾收拾,準備回他一開始租住的院落裡面,等著宮裡的人來傳旨,安排職位了。所以接下來,他們二人若再想要碰面,只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說來倒也奇怪,侯爺廢了那般大功夫,好容易才將郡主娶進門來。怎麼郡主一下子消失了這一個月的時間,他竟也沒有派人去打聽問候過,只一直悠閒的在侯府中躲懶。」

  聞言,葉流煙頓時不受控制的哧笑一聲,語氣里滿是輕蔑和不屑。

  「他怎麼可能會去打聽郡主的近況呢?以他這樣一個自命不凡的人,怎麼可能容忍得了自己,一直屈居於人下?」

  「郡主性格蠻橫,又向來被嬌慣壞了,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不把他人的感受放在眼裡的。只怕郡主離開的這一個月,白遠之能夠盡情的享受清閒,更巴不得人家能夠晚些回來呢。」

  笑過幾聲,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和心臟,都笑的有些抽痛,葉流煙趕忙收斂了表情,清了清嗓子道。

  「倒是這個李狀元,往日瞧著好似十分有禮,不曾想,他還真的在皇莊裡住了這一個多月。看來他也是個有心思的人。」

  「等再過兩日,趕在李狀元要赴任之前,咱們可得找個時機,去拜訪一下他。」

  葉流煙重生之後,當真是一刻都不曾放鬆自己。

  這才醒來沒兩天,便又開始籌謀起了後續的事情。

  想必她心裡也有猜測,自己這次險些遇害,必然與白遠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畢竟在這都城之中,會與她區區一介商女,有著利益和仇恨衝突的人,便只有白遠之和賀家。

  就算她這次猜錯了仇人,籌劃這場刺殺的並非白遠之,那他也是前世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元兇,葉流煙照樣沒有理由放過他。

  葉流煙目光炯炯,已經下定了決心,綠華和玉蕊不禁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