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個人就像是在我的夢裡出現過的一樣,我今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鮮活的出現在我面前。」
這兩句話的含義,那可非同一般呀。
看來此人的長相,的確很符合沈月裳的審美。
僅僅一眼,就足以讓她一見鍾情了。
葉流煙在旁邊站著,自然聽到了她嘀咕的這兩句。
她聽的心中冷笑,幾乎可以想見,以後能有多少熱鬧戲可看。
「你自然能看得上他,因為前世,你也是這樣意外的對他一見鍾情的。」
因為相中了對面的這個書生,沈月裳幾乎盯得眼睛都轉不過來了。
她就這樣呆呆的盯著那邊,踩上最後的幾個台階。一時不查,她還差點在樓梯上摔跤,鬧了個大笑話。
好在葉流煙很有眼色,連忙上前幾步扶住了她,否則她郡主的威嚴,就是真的要掉一地了。
「郡主不要生氣,那些書生說起學問來,的確是有些吵,您小心些,千萬別摔倒了。我這就親自過去,勒令他們小聲一點,若是他們不聽,我就直接將他們趕出去。」
這樣強橫的行為,根本不像是葉流煙會做的出來的。
而且人家就算只是些沒有什麼背景的學生,也不會有哪個商家把自家的客人給趕走的。
天底下沒有這樣做生意的法子。
但很顯然,葉流煙的這些話,只是為了刺激沈月裳一下。
果然沈月裳聽了她的話,回過神來,連忙按住了葉流煙的手腕,眼睛裡還帶著些激動和為難的情緒。
「慢著,他們是我朝未來的棟樑,怎麼可以這樣的怠慢他們呢?而且他們談論的都是些對國家有意義的東西,咱們又怎麼能夠打擾他們的一片赤城呢。就這樣吧,我覺得這間廂房的位置挺好的,看到的風景也不錯。」
說完,不用葉流煙引路,沈月裳就自顧自的先進了房間,並且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能夠觀看對面情況最好的位置。
葉流煙見她這麼一副魂都被勾走了的模樣,心中的喜悅幾乎要溢於言表。
她淺笑著行了個禮,便讓底下的人準備飯菜了。
因為前世對沈月裳的了解,所以葉流煙多少也掌握了一點她愛吃的口味。
這桌子上點的菜,也大多是符合郡主平日的喜好的。所以郡主身邊伺候的那些人,今天也難得的,沒法對葉流煙挑剔些什麼東西。
可這些飯菜即使味道菜色再好,也沒辦法轉移沈月裳的視線。
她就這樣一手托著下巴身子斜靠在靠枕之上,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隔壁那位口若懸河、自信滿滿的書生。
見對方長得如此俊秀,學識還如此淵博,沈月裳簡直滿意的不得了,眼眸中都閃爍著星光。
「也就只有像這樣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男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啊。更何況,他還長得如此英俊,簡直讓人無法忽視。就是可惜了,我還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沈月裳一時看入了迷,連自己心裡話講了出來,都沒有發現。
不過好在她說話的聲音比較小,應該不至於會傳到外面去。
不過,距離最近的她的丫鬟,以及身旁的葉流煙,倒是依稀聽見了一些。
當初雖然是白遠之花言巧語的來追求沈月裳,可是最後同意跟他喜結連理的、並非他不嫁的人,也是自家的郡主呀。
丫鬟聽到她嘀咕出來的這兩句話,心裡簡直緊張的不行,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若是自家郡主真的看上了別人,那白遠之好歹作為常寧侯,他如何肯善罷甘休?
萬一二人因為這件事情,一言不合鬧了起來,那會對沈月裳的名聲產生很大的影響的。
不過好在白遠之現在還是個扶不起牆的爛泥,還得仰仗著太后的庇佑,才能夠勉強支撐。
只要有太后作為沈月裳的後盾,就算她相中了別的男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想到這裡,丫鬟心裡的擔心才緩解了一些。
作為跟沈月裳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貼身丫鬟,她會一心為主子考慮,這也是在情理之中。
她會有什麼想法,以及她的主子沈月裳現在會有什麼想法,全部都在葉流煙的掌握之中。
自己重活一世,可不是白活的。
葉流煙見沈月裳似乎真的上了心了,她心裡多少也有了譜,便悄悄招手,讓玉蕊湊過來聽吩咐。
她們兩個說悄悄話說了好一陣子,惹得沈月裳都回過神來,疑惑的看了她兩人一眼。
雖然她已經完全為了另一個男人的氣度而神魂顛倒,但沈月裳還能保持一些基本的理智和認知。
她還記得葉流煙曾經坑過自己不下兩三次了,所以一旦發現對方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她都條件反射得提起警惕來防備著。
而葉流煙交代完了之後,見沈月裳一直這樣防範著看著自己,她倒是也一點也不慌張,只是淺笑著解釋道
「我看郡主都沒怎麼動筷子,想必是不喜歡這些尋常的菜色。我們千春樓最有特色的菜是魚羹。所以我叫丫鬟下去安排人,親手釣上一尾最新鮮的鱸魚來為郡主做羹湯。希望郡主喝了魚湯之後,多少能開開胃,胃口好一些,心情也能好一些。」
葉流煙的心理也是夠強大的了,哪怕是當著人家的面安徘壞事,被人當場抓包,她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編著瞎話。
看她說的如此認真,且沒有半點心虛的跡象,沈月裳也就信了她的說法,隨意的擺了擺手。
此刻的她只關心自己看上的那個書生,哪還有心情照管其他的事。
過了一會兒,依照葉流煙吩咐的那樣,樓里的人果然送上了一碗特別香濃的魚羹。
這道湯的香味飄散在整個房間裡,就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郡主身邊的這些下人們,也不免為之沉醉。
可作為屋子裡的中心人物的沈月裳,她卻依然不為所動,只是關注著外頭的情況。
葉流煙就這樣安靜的陪她坐了一會兒,直到看到那些開詩會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起身,要準備離開了,她就知道時候來了。